第二十四节：死亡签
随着周怀瑾一声令下，32名选手在大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思，一时之间没人动弹。
他们得好好想想组队策略。
既要尽量保证晋级，又要考虑自身形象——第一次公演就抱5人团，这也太怂了，还怎么吸粉？怎么往后走？可不抱团的话，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怎么办？风险和收益，该如何平衡才能最优？……
过了好一会儿后，选手们终于陆续动了起来。
他们四下开始走动、串联、邀请起来。
其中，一些初评级舞台上的高分选手，如92分的秦昊选手、88分的孟陌风等，成了香饽饽，好些个选手尝试着向他们发起了组队邀请。
高分意味着业务能力强，吸票能力强，单人预期票数高。
若是能和这样的选手组队，那么不需要拉满，只要两三个人组队，票数应该也会比较高，晋级概率大。同时，因为人数少，能分到的镜头也相对应的多，算是一个风险和收益兼顾的策略了。
这个策略并不难想，不少选手都想到了。
不过要说高分选手的话，真正的高分选手是许汉——他96分的初评级舞台分数，一直到第一期全部录完也没有被打破。
可是现场却很奇怪。
许汉孤零零一个人站着，没有选手过来向他发起组队邀请。
杜秋恒向许汉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下。
他之前还想着和许汉炒CP、让大哥带他飞呢，现在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想过去发起邀请，但情况有变啊……
许汉的抢人大战涉及到的公司有点多，消息瞒不住，风声早就传开了。许汉最终的无厘头选择，更是让几家公司无语，消息也传开了，因此杜秋恒也是知道抢人大战的事的。
“这么些个公司都上门签人，要说这里面没有节目组的传话，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这还都是有实力的公司，我估计节目组也想扶他，不过他却做出了这么个选择……这是把那些公司和节目组都给得罪了啊！你之后少往他身边靠吧，省的连累到你。”
这是杜秋恒的经纪人嘱咐他的话。
按他经纪人的意思，这个许汉别看现在分高，可得罪了节目组还能有好吗？说不定哪一期就突然被淘汰了。
所以杜秋恒现在是想蹭不敢蹭，生怕被殃及池鱼。
“唉……”
最终杜秋恒心下叹息，朝着孟陌风走了过去。
许汉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看着左右选手走来走去，面色平静，既不因没人邀请他着急，也不说去找人组队。
分队这件事好像跟他无关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没太大关系——他收到了节目组的新指示，让他单人作战。
所以立正就完事了。
……
乱哄哄了好半天后，现场组队终于完成。
因为规则限制，选手们互相商量协调，最终一共组成了12支队伍，这就不用拆分了。
这12支队伍，大致分成了三个类型：一种是5人队，共有2支，队伍成员大多是一些初评级舞台分数较低的选手，算是抱团取暖了。
还有一种是两三人的小队伍，共有8支，队伍成员大多是初评级舞台分数中等偏上的选手，也不乏高分选手，算是小型精英化作战了。其中，也夹杂着几个低分选手。
第三种，就是单人队伍。
这种类型的队伍最少，只有2个。
一个是92分的秦昊，一个是96分的许汉。
满场扎堆人群中，这两个孤零零的身影显得很醒目，吸引了众人目光。
许汉远远看着秦昊。
他不知道秦昊为什么选择了单人作战，但绝对不会是因为没人邀请——他看到了好些个选手都去要邀请过秦昊，但都被秦昊拒绝了。
是纯粹自信？还是也拿到了剧本？
如果秦昊也拿到了剧本，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秦昊应该会抽到一个2人队、或者3人队，而自己将会抽到一个5人队。
许汉默默地思索起来。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想太多的人，懒得思考。
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主动动脑子的次数开始增加了。
……
分队完毕后，就是抽签环节。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的队伍觉得自己抽到的对手是弱鸡，喜不自胜，而对方也觉得他们是弱鸡，同样喜不自胜；有的队伍觉得自己抽到的对手是强敌，难掩愁容，对方则认为他们是弱鸡，还是喜不自胜……
《一人成团》第一期还没播出，选手人气没有一个准确的参考标准，也就造成了这种大家认识混乱的情况，悲喜各不相通。
不过在一件事上，选手们的意见还是很统一的，那就是许汉的抽签。
许汉抽到的对手，是2支5人队中的1支，而且从2支队伍的平均分数上来看，还是较强的那一支。
这家伙真倒霉。
这是选手们心里共同的想法：虽然他们都知道许汉实力强劲，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对方可是有足足五个人！
对方一个人的票数拼不过他，两个人还拼不过？两个人拼不过，三个人还拼不过？更别说还有第四、第五个人了！
选手们倒也不是针对许汉，就算是换了秦昊抽到这个签，他们同样会这么认为。
《一人成团》还没开播呢，在这种时候，大家总票数还没拉开明显差距，人数优势显然很大。
而除了觉得许汉倒霉外，选手们心下也都暗想，风声果然没错，许汉真得罪了节目组和背后的那些公司。
这个签，可能有点问题，是节目组送许汉走呢。
……
成珏在导播室中坐着，看着前方的大屏幕，默默无言。
就像那些选手们想的那样，节目组确实要在第二期送走许汉。
但成珏其实并不想这么做。
虽然许汉没有按她预想的来走，给了节目组狠狠一拳，让她很生气，但她真没打算让许汉第二期走。
这个选手托既有让她满意的剧本，又有惊人的实力，就算不走“逆天改命”的剧本，多留几期，用来给节目制造效果和热点也好啊。
5000块一期，就能买来这样的效果，多划算啊！
当然，许汉也不能留到最后，等到不得不踢走的时候再踢走就是了。
这就是成珏在抢人大战彻底落幕后决定的思路。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新的变故，发生了。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打破了成珏的所有计划。
……
分队、抽签完毕后，“选手分队”的录制就结束了，选手们各回回家。
许汉也回到了君正传媒的店铺里，把今天节目录制的相关情况告诉了姜幼仪：“……这一期我多半就要走了。”
“……应该是的。”姜幼仪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虽然中间出了点意外，不过他们找选手托就是为了节目效果。让你继续上的话，效果很不错，我还以为会多留几期呢，怎么这么快？”
许汉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想不明白。
“要是还能多留几期就好了，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那边能和音乐人计划呼应上，帮忙引流……”姜幼仪念念有词，似乎心有不甘。
这样念叨了一会儿后，她似乎下了决定，说道：“那你就先专注音乐人计划这边吧，一人成团那边，我再去探探情况。”
说着，就拿起手机出门去了，长发在身后飘舞。
“店你看着啊！那个夹板是梅姐的，收12块！……”
许汉这个店，一看就是两天。
这两天里，姜幼仪每天早出晚归，基本不沾店里了，他倒像是变成了君正传媒的老板一样。
隔壁的李姐还打趣道：“小许可以啊，才来了多久，都成老板了？小姜呢？养胎去了？”
面对这些打趣，许汉也只能憨憨一笑。
……
这天黄昏，姜幼仪依旧不在。
许汉坐在君正传媒靠内的那张办公桌后，一边拿着本工具书一边修着面前的电水壶。
方沅君在一旁坐着，曹纲也在，拿着摄像机在拍。
许汉不为所动，只是安心研究水壶——这阵子下来，他已经习惯有个人天天在身边拍来拍去了。
就在此时，店门口走进来一人。
是个一身黑西装水光滑溜的男人，身材却很壮，西装有点绷。
“修东西？”许汉抬头问道。
西装男摇头：“我们老板有事想和你谈谈。”说着，西装男看向方沅君和曹纲，“能请两位先出去吗？”
方沅君和曹纲看向许汉。
他们拍日常是不假，但是拍摄的日常也是要得到当事人许可的。如是当事人觉得事关隐秘、不方便拍的话，他们也不会拍。
“……方小姐，曹大哥，你们俩先出去吧。”许汉又看了那西装男一眼后，这样说道。
方沅君和曹纲于是也就出去了。
等两人走后，西装男从桌前折返回店门口。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一副大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墨镜男看样子该是三十左右，身材匀称，进来的时候走得很慢，头也缓缓地转动，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店内的东西。
这个堆满了杂物的杂货铺子，在他眼中似乎是藏着无数宝藏的珍稀之地一般。
君正传媒的店铺很小。
就算墨镜男走得再慢，他终于也走到了靠内的这张办公桌前。
墨镜男一屁股坐下，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庞。
许汉眉头微微一动。
他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记忆翻涌之下，很快，许汉就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了。
这人不就是姜幼仪的大哥吗？
他和这人只在年少时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也只见过对方年少时的照片。如今岁月渐长，对方相貌稍有变化，所以他刚才竟是没有认出来。
男人把墨镜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向许汉看过来。
“你好，许汉。”
“初次见面，我是谈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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