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个目击者（上）
曾辰舒皱着眉来回翻着面前那位流浪者的笔录，时不时的还拿来现场各个方位的照片做对比。思考半天，他陷入了沉默。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旁边正在询问痕检那边状况的陈晓转过了脑袋,嘴里还吸溜着从曾辰舒包里翻出来的豆浆：“怎么，发现什么了？”
“这里有问题，根据他的说法不应该是这样。”曾辰舒指着一张从侧身拍摄的照片。
“所以你怀疑他说谎？”
“说谎不一定，但我怀疑他有隐瞒。”曾辰舒抬头，看向陈晓，“陈队，我要再审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曾辰舒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看表情，流浪汉有着明显的不耐烦：“俺没有名儿！恁都问俺多少遍了，俺搁俺那片老二，他们都叫俺二哥。”
“哦，二哥，你为什么会选择报警？”
“咋啦？报警还不对啦？报警还应该关起来？俺也是遵纪守法的，俺也是好人民，这一做好事还做出来错处来啦，恁都这样逮着俺不让俺走，警察就这样干坏事？”
“没有没有，报案当然好事，应该受到表扬的。”曾辰舒笑了笑，“二哥你做好事肯定不能被抓是不是。我只是来核实一下一个小小的问题，回答完你立刻就能走，绝不多留你半分钟。现在，你告诉我，在报警前的半个小时甚至多于半个小时里，你在干什么？”
“······”原本一脸暴躁的二哥立刻安静下来，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慌张：“啥半小时一小时的，俺就是在那等着她走，她不走俺就过去看看，她已经死了，这跟俺有什么关系。恁怀疑俺杀了她？这可不能说啊警察同志，俺可是冤枉，俺要是杀她俺早跑了，干啥要报警啊。”
"嗐，哪有哪有，我相信二哥您的人品，那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曾辰舒顿了顿，转而一脸的好奇，“不过二哥，你的手怎么那么干净。”
闻言，二哥立刻把手放了下去：“俺在许愿池里捡硬币肯定干净！”看着曾辰舒一直看着他，终于，他的表情几近崩溃，“真不是俺，俺没杀她，俺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俺就是在那看着，看着她，俺觉得她怪好看，俺就，俺就······”
“你就猥亵了她！”曾辰舒一拍桌子，把二哥吓得一个激灵。
“俺不是！”二哥疯狂摇头，”俺就是摸了摸她的脸，摸了摸她的胸，其他的俺啥也没干，真的，俺就干了这些。警察同志，你信俺，多的俺也不敢干，那可是死人啊。”
二哥低着头，时不时的去擦被吓出来的泪。曾辰舒不再理他，起身走了出去，进到隔壁的监控室里，朝陈晓和刚来实习没多久的警察点了点头：“可以采一下他的指纹做排除，他不是凶手。”
或许是平日里的形象与刚刚审讯时的区别太大，小警察没敢说话，只有陈晓开了口：“你怎么知道他在说谎？”
“那个方向。”曾辰舒侧身比划了一下，“根据他所说的话，他的那个位置和那个方向，虽然不是太明显，但也应该是会发现异常的，不会像他所说半个小时才过去，所以他应该是在那半个小时里干了什么。本来我是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但一进审讯室，我就看到了他的手相比于其他地方，特别干净。”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你在诈他？”
“不算。”曾辰舒摇了摇头指着一张照片，“这里，衣服领口上有一点水渍，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水都该干了，除非有人短时间碰过。但二哥说他没碰，手又很干净，很矛盾。而且，都死人了还去捡硬币，换你你有这么大心情？他无非是觉得自己手脏怕留下印记，所以自作聪明的洗了洗手。”
说完，曾辰舒伸了个懒腰就要往外走：“累了，去睡午觉。”陈晓见状，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先去吃了午饭，别睡过了，下午还有活。”
摆摆手，曾辰舒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脸无奈陈队和一脸懵逼的小警察。
曾辰舒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是不是他的倒霉日，午休时间还没过，他又被陈晓从自己办公室拽了出来：“陈队，你就让我睡吧。你这样什么都找我会显得警察都很废物。”
“废物就废物吧，人手不够，别想着整天白拿工资。来了两个人都自称是目击者，你一个我一个，去瞅瞅。”
在见到了自称目击者的慌张女人后，曾辰舒去倒了杯水让她拿着，以此来缓解她紧张的情绪：“冯小姐是吗？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吗？”
女人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姓冯，我还没有和这里任何人说过。”
“因为你的手链。”曾辰舒指了指她的手腕，“你的戒指说明你已经结婚了吧，那这串手链上的冯和王应该就是你和你爱人的姓，我就大胆猜一个。猜对了就勾起你的好奇，猜不对也就当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现在你还紧张吗，冯女士。”
女人笑了笑放下了杯子，将耳边的碎发稍微打理了一下：“不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昨晚您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让您如此慌张呢？”曾辰舒拿起纸和笔，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我这人一直有夜跑的习惯，昨晚，大概是七点多吧，那时候天黑的差不多了但路灯还没亮起来。我就围着公园外圈跑，然后路过许愿池那的时候我听到了汽车关车门的声音。因为平时很少有车会过来我就很好奇的从栅栏的空隙里看了一眼。
“就看见了那应该是一个男人，下车后从汽车后备箱拖出来一个东西，我就看着那男人想把那东西抬起来放在许愿池中间的平台上，一开始那东西出来我也吓一跳，因为怎么看怎么怪异，但他往平台上放的时候我就想着可能是市里准备整改一下这个公园，所以趁着这会儿没有人来打扰的时候来布置一下许愿池吧。
正巧我老公给我发消息说孩子有点咳嗽，我就赶紧回家了没再往下看。今早看到新闻说这件事，我就想着会不会我看见的就是凶手，如果再晚一点路灯亮起来了我可能都会因为吓得尖叫而被发现。”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个男人呢？他很高吗？”曾辰舒低着头，在纸上不停的记录。
“不，恰恰相反。他不高，也就1米7的左右，很胖，穿着一身应该是黑色的衣服，很臃肿，戴着一顶帽子，他背对着我弯腰的时候看起来很吃力。我是舞蹈老师，这种肩宽和身材比，哪怕看不到脸，我也可以很确定的说他就是个矮胖男人，绝不会是一个女人。”
与此同时，陈队那边。
“你确定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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