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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梦惊醒出虚幻,活见鬼知噩耗


第三十二章    梦惊醒出虚幻,活见鬼知噩耗

接近中午时分,赵继业扛着锄头从外面推门进了院子,院子里的大黄狗朝着他摇着尾巴狂叫着,又叼起他的裤脚向东面院子里拖着。赵继业知道东院儿肯定出事了,丢下锄头向东院儿跑去。  

一进东院儿,赵继业就看到院子中央那座孤坟上有一个人正面朝下趴在上面,赵继业停住脚步,盯着那个人看着,身后的大黄狗也停在那里不敢靠前,对着孤坟狂叫着。

当赵继业看清趴在孤坟上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赵传福时,发疯一般冲了上去,先是大叫着推了一把趴在那里的赵传福,又赶紧扶起赵传福的头,拼命的叫着。

此时,赵传福的母亲、姐姐、妹妹听到喊叫和大黄狗的狂吠,也都跑进了东院儿,众人喊叫着赵传福。赵传福好像刚从睡梦之中惊醒,懵懵懂懂看着正扶着自己的父亲赵继业,又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嘴里嘟囔着:“有没有拯救严家庄的办法……”

赵继业用力摇着赵传福,喊着:“传福,醒醒!传福,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赵传福一下子坐了起来,向院子四周看了一遍,最后目光盯在了院子东侧那片枣树林上,枣树林里静悄悄的,看不到那三位老人了,也没有任何其它异常。赵传福慌忙把目光收了回来,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口里,在里面胡乱摸着,接着竟然从里面掏出了一枚金灿灿、沉甸甸的金枣,拿在手中满脸疑惑地仔细看着,又递给旁边的赵继业,赵继业更是糊涂了,看着手里的金枣,又看着满脸疑惑的赵传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传福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座孤坟,当他看到坟头用来压烧纸的那块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青石时,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惧。只见那块青石已经裂成了两半。这时,赵继业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不对呀,早晨我在石块下压的烧纸呢?”

赵传福没有向他解释,两步跨上孤坟,伸出双手把那已经变成两半的青石拿了起来,一家人同时把目光盯在了青石下的坟头上。令众人惊恐不已的是,刚拿起的青石底下,两条足有人手指粗的蚯蚓正盘绕在一颗和刚才赵传福从袖子里取出来的一模一样的金枣上。

青石被拿开,两条蚯蚓蠕动起来,赵传福惊恐地后退了两步,赵继业从地上捡起一根干树枝,轻轻把两条蚯蚓从金枣上挑开,伸手把金枣拿了起来。金枣刚被拿起,只见一股青烟突地从坟头冒了出来,直冲向天空,一家人惊恐地抬头看着这股青烟,直到青烟向西飘走了,再低头看坟头时,那两条蚯蚓已不知去向。

严家大院儿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中午,一直就没有消停过。昨天夜里,当家人们听到“哈哈”的狂笑,接着又听到“啊——啊——”的惨叫声时,几乎所有的人都缩到了屋子里,不敢轻易出门。

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狂笑声听不到了,但惨叫声依然清晰可闻,有几个胆大的家人挑着灯笼小心地出了屋子,慢慢朝惨叫声发出的地方靠了过去,当靠近后才看清楚,大爷严丰田和刚被扶进院子的青年后生正躺在客房门外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喊叫着。

几个家人慌忙把两个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拼命地摇着、喊着,但是两个人依然抽搐着、喊叫着。

于是严家大院儿再一次混乱起来,几个家人把严丰田和常禧扶进客房,放倒在客房的床上,可是两个人还是不停地抽搐、喊叫着,当严老夫人在两个丫鬟的陪伴下来到南院儿客房时,看着严丰田和常禧,她只说了一句话:“唉——,被鬼魂附体了!”

大少奶奶张桂英领着一帮家人正里外忙着,听严老夫人这么一说,又慌忙命人赶紧烧香、烧纸,严家南院儿乱成了一团。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第二天的中午,有人看到一股青烟从东面天空直飞进了严家客房,接着严丰田和常禧的喊叫声停了下来,客房里的人们再看他们两个人时,发现两个人已经不再抽搐、喊叫,好像刚刚从噩梦中苏醒过来,吃惊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此时两个人浑身疼痛,脑袋就像要炸裂了一样。

张桂英赶紧上前问严丰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丰田努力回忆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他只记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不停地向下坠落着,好像根本就到不了底,再后来自己和常禧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压在了一块巨大的青石下面,怎么也逃不出来,最后又不知是怎么回事,巨石突然被移开了……

赵继业扶着赵传福从东院儿回到西院儿屋里后,怎么也不能相信在东院儿接连发生的这些事,特别是赵传福看着手里的两颗金枣,根本不相信自己是在做梦,但又无论如何也向父亲赵继业解释不明白自己早晨经历的一切,他极力回忆着进了枣树林的每一个细节,最后反复把枣仙给他讲的关于枣的故事和严家庄将面临一场浩劫,枣仙提醒自己赶紧带领家人离开严家庄的事情,向赵继业讲了几遍。

赵继业沉思着,他想起自己确实做过一个有人催他离开严家庄的梦,他没有对赵传福多说什么,吃过中午饭后,一个人低着头出门去了。

赵继业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来到了严年忠家。自从严年忠变得疯疯癫癫后,很少有人到他家去,只有赵继业经常过来,和他聊上几句,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严年忠在别人面前疯言疯语,但每当见到赵继业就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很难让外人看出他的疯癫来。

赵继业走进严年忠家时,严年忠正在自言自语,赵继业听他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厦将倾,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继业没有打断他,自己默默坐在旁边,等严年忠说完盯着他时,赵继业就把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和今天早晨赵传福经历的所有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和严年忠说了一遍。

他说完后严年忠闭上双眼,嘴里默默念叨着,又捻着手指掐算着,最后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人生七十古来稀,老朽活了八十多岁,今年又把世间怪、力、乱、神都经历了,或闻或见者,难逃一个‘义’字也。轩辕黄帝说:此果解我饥劳之困,一路找来不易,就叫它‘找’吧!关键看其对谁而言,令郎已届婚娶之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难见效,只能由其自己去找吧,老朽以为这是那个故事的真正寓意。至于那场浩劫,老朽早就说过,大厦将倾,山雨欲来,这是无法避免的。离开?如今兵荒马乱,战火遍地,生灵涂炭,何处为我等立身之地?悲哉!悲哉!……”

赵继业还是满脸疑惑地问道:“可这又是哪路神仙在暗示我们呢?”

严年忠还是双目微闭,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枣,找,赵!继业贤侄,这你还不懂吗?你们赵家的仙人在为赵氏子孙指路呢!可悲可叹我们严氏的列祖列宗了!不过其中好像还有玄机,‘枣’字下面可不是一点,恭喜继业贤侄了!你要是答应公子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赵家就不会世代单传了,应该会是子孙满堂!”

赵继业默默地听着,当严年忠不再说什么了,他才默默起身离开了,临出门时,严年忠在屋里又大喊了一句:“万事皆应‘义’字当头!”。

赵继业独自一人低头走在严家庄大街上,偶尔遇到几个行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一句半句的,他满脑子想着刚才严年忠说过的话。

对儿子赵传福的终身大事他不会赞同严年忠的说法,心想必须赶紧再托媒婆为儿子张罗此事,决不能让赵传福和严家有什么瓜葛;对于一家老小逃离严家庄,这是他一直最近以来最不愿意多想的事情,严家发生了那么多的怪事,他感觉始终没有触及赵家,即使是上次的黄鼠狼闹灾,赵家不也是平安无事嘛,自己没做亏心事,何必非要怕那鬼敲门呢?

倒是严年忠说的第一句话,和临出门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赵继业心里不停地嘀咕:为什么要说怪力乱神难逃一个“义”字?为什么万事皆应“义”字当头?“义”字在赵家因为自己的父亲叫赵青义,所以一直是犯忌讳的,难道说严家庄发生的怪事都与这“义”字有关?赵继业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世代单传,赵继业感到是自己祖祖辈辈一直以来的疼点,但到他这里似乎已经麻木了,子孙满堂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奢望,这也无非是严年忠对自己的一种安慰罢了!

赵继业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出了严家庄,一直走到庄子南自家的一块麦田旁。此时正是麦子即将成熟的季节,一阵微风吹过,麦浪翻滚,赵继业也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正在他感到纳闷儿的时候,南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嬉笑声,赵继业抬头向南看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孩子踩着麦田跑了过来,后面还紧跟着一辆四匹白马拉着的豪华轿式马车。赵继业吃惊地看着,他发现被踩的麦子并没被踩倒,麦浪继续翻滚着。他瞪大眼睛看着,这才看明白了,这群孩子和马车并没有踩到麦穗上,而是“飘”在了麦穗上面,他们好像对自己视而不见,嘻嘻哈哈说笑着,直接从自己面前“飘”了过去。

赵继业听得非常清楚,这群孩子说道:“可惜了!让那个小的跑了,我最愿意吃嫩肉了。”

“可不是嘛,风翼大师和师父都说好了,要举办一场人肉大宴,这次也就只能吃那两个老的了。”

“什么呀?你俩知道什么?这俩老的已经得道成仙了,吃了他们的肉,我们也就沾了仙气了。”

赵继业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当听到人肉大宴时,只感觉毛骨悚然。

就在后面的那辆马车“飘”过来时,赵继业看到马车的窗帘轻轻掀了起来,他透过窗户向马车里看了一眼,只感觉头“嗡”的一下子大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马车里端坐着一付人的骨头架子,骨头架子的上骷髅正转过来看着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赵继业吃惊地看着这个骷髅,两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了,但马车很快就从眼前“飘”了过去,他赶紧揉了一下眼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揉完双眼,还是看到马车从麦穗之上飘走了。

赵继业“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从昨天夜里到现在,自己和儿子经历的这一切,让他感到了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侵占了他的大脑,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喊了一句:“活见鬼了!”然后发疯一般朝严家庄跑去。

傍晚时分,常禧趁着严家没有人注意他,悄悄溜出了严家大院儿。他先围着严家门外的那棵大槐树转了几圈,把这颗大树上下、四周看了个遍,仔细端详着大树被劈开的口子,又探身钻进大树洞,把树洞里面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又抬脚把树洞里的地面跺了几脚,地面发出“噔噔”的响声,没有一点缝隙,常禧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躺倒在这树洞里的。

从树洞里出来,常禧左右看了看,严家庄东西大街上不见一个人影,他抬腿溜进了大街南侧的一条胡同,快步向庄子外走去。严家庄外成片的麦田已经进入成熟期,饱满的麦穗开始发黄,微风吹拂,麦浪滚滚,常禧无心欣赏这即将到来的丰收景象,沿着一条小路快步向庄子南面的小河跑去,站到小河岸上,他抬头看着西南方向,不知道这里离孤魂林有多远,更不知道疯婆子和瘦竹竿儿现在在哪里,心头产生了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他看不出严家庄哪里被施了魔咒,更不明白此行如何能知道是何方妖孽在严家庄施展了魔咒,又施展了什么魔咒?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寻找疯婆子和瘦竹竿儿?

正当他犹豫不决,不知何去何从时,他隐隐约约看到干枯的河道里有几个人正由西向东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常禧看不清楚这是一些什么人,急忙退后几步蹲到一块麦田当中,偷偷看着从河道里走过来的这些人。

几个人越来越近,蹲在麦田里的常禧感到了紧张,因为他越来越看清楚了,走过来的这几个人竟然没有头。他听说过骷髅魔教徒没有头,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他不敢相信这些人没有头是如何存活的,怎么会和正常人一样走路、说话?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只听走过来的几个人中有人说道:“二爷,大魔头和二魔头确实去了风翼大师的孤魂林,我听小妖们说风翼大师真把那两位道仙捉住了,今晚就要举办一场仙宴,都想沾点儿仙气。不过他们还说跑了一个小的,听说这三个人就是来我们严家庄的,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趁机去把二魔头的老巢端了?”

“先别急!再打探一番看看,我觉得那两位道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为首的那个被叫做二爷的说道,“知不知道他们来严家庄干什么?另外,你们找到老三了没有?”

“二爷,他们和那两个和尚是一伙儿的,我猜他们三个来我们严家庄肯定是为我们家闹鬼这件事来的,是那帮小妖把他们引进孤魂林的,大魔头、二魔头和风翼大师为什么要卷入其中,这我就不明白了。”还是开始那个人回答道,“我们在到处寻找三爷,那帮小妖也在寻找他,我觉得好像在追杀他,曾经有人看到三爷带着三姨太逃离了罗贤镇,钻进了忠骨山的深山老林,我们弟兄几个把忠骨山寻了个遍,也没找到半点踪迹。”

“不好,二爷,有活人气!”那个人正说着,几个人当中有人喊了一句。

常禧一听,慌忙把头缩到麦丛当中,竖起耳朵听着几个人的动静。这时,几个人不再说话,四周只有微风轻抚麦田的“唰唰”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

常禧不知道他们发现了自己没有,拼命压低身子,不敢抬头,脑子里开始想着如果被发现如何逃走。时间好像凝固住了,四周的空气也显得格外沉重。突然,他感到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把黄昏唯有的一丝余晖给完全遮住了,他偷偷抬起头向天空看去,一下子惊呆了。

只见在面前的河岸上立起了一个高大的身躯,就像一棵又高又大的树立在那里,这个高大的身躯披着一件红色斗篷,斗篷前面对襟两侧,用蓝线上下各绣着三个面目狰狞的死人骷髅,六个死人骷髅好像同时盯住了藏在麦丛中的常禧,同时两只又粗又长的胳膊也在空中挥舞起来,蹲在麦田里的常禧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蹲在一棵大树底下,显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当他昂起头试图看清这座高大身躯的脸时,他发现昏暗中这座身躯根本就没有头,但却发出了“哈——哈——”的大笑,显然自己已经在这座高大身躯面前暴露无遗了,常禧干脆慢慢从麦田里站起身来,他再看这座身躯四周时,其他人已经不见了,麦田前的河岸上只矗立着这座高大的身躯。

此时的常禧已不再那么害怕了,他右手握紧腰间短剑的剑柄,眼睛紧盯着这座身躯,看他下一步要如何对待自己。但是这座高大的身躯对站立起来的常禧好像视而不见,常禧只看到身躯的两只大手伸进了自己旁边的麦田里,接着从麦田里发出了“啊——啊——”的惊叫声,只见两只大手粗壮的指头从麦田里捏起三个惊恐万状的黑衣人,三个人惨叫着、挣扎着,手脚胡乱挥动着、踢打着。

常禧这才明白原来这里还藏着三个黑衣人,刚才自己过来时根本就没发现这三个人。

高大的身躯用手指提着这三个人就像捏着三条虫子,在空中轻轻玩弄着,过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对常禧说道:“陌生人,我知道你为严家而来,但是现在妖魔鬼怪和官府同流合污,非你等一己之力可以平定的,对待那些妖魔鬼怪,只有靠非常之法才能奏效。阴阳两界,魔灵两域已经深陷混乱,我所能告诉你的是严家庄之所以成为焦点,与严家庄里的赵家有绝对的关系,你见过的那帮小妖就是从赵家东院儿出来的。陌生人,现在赶快想法儿去救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位道仙吧。”

常禧感觉到这个高大的无头身躯不会伤害自己了,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他刚想再问一些关于疯婆子和瘦竹竿儿的情况,只见这个高大的身躯提着那三个人忽忽悠悠飘了起来,直飘到空中,遮住了半边天,使天地变得一片昏暗,并向北直朝严家庄飞去,只留下了一连串“哈——哈——”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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