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齐王的顾忌
天子见顾晚舟的脸色凝重起来，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悄然熄灭了几分。
内侍也眼巴巴的看着顾晚舟，心里既希望她快点说出结果，又唯恐说出什么不好的情况来。
良久，顾晚舟道：“陛下恕罪，我还要在检查一番。”
天子眼神不善，“还要检查什么？”
顾晚舟道：“不过是一些常规检查，但因为要碰触陛下的龙体，或从陛下身上取东西，所以我才先提前请示陛下。”
天子闻言，眼神锐利起来，像鹰一样的审视着顾晚舟。
内侍在一边道：“顾大夫，这检查是必须的吗？从脉象上看……”
“从脉象上，我心中已经大致有数，不过具体还要再做检查，才能确定。”
天子审视了顾晚舟良久，后者神色一片坦然。
最终，天子才开口道：“朕准了。”
顾晚舟得到了允许，便向内侍要了几样东西，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听诊器，倾听了天子的心跳之后，又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试管，递给内侍，“去取陛下的尿液，装满三分之二。我暂且回避。”
顾晚舟说着，就背着医药箱，退了出去。
内侍拿着透明的玻璃管子，看着天子。
天子此时饶是脸上没有什么肉，还是可见的抖动了几下脸皮，然后咬着牙道：“按顾大夫说的做。”
顾晚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太监拿着尿液样品出来了，一脸难为情的看着顾晚舟。
顾晚舟却不去接他手中的东西，而是提出要求，自己需要一件单独的房间，对样品进行化验。
内侍很快安排好了房间，她此时才拿着尿液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她才又背着医药箱从房间里出来。
内侍本来等的打瞌睡，看到顾晚舟出来，瞌睡虫立刻跑的无影无踪，上前小声道：“陛下已经歇息了，顾大夫，结果如何？”
顾晚舟刚要说话，一个小太监就跑过来道：“天子让顾大夫里间回话。”
内侍这才反应过来，天子刚刚不过是假寐。
二人来到了里间，天子看上去也有些困倦，不过还是强撑着半坐起来，“如何？”
顾晚舟斟酌着答道：“情况有些复杂，虽然不难，但治愈起来，比较难。”
此话说完，室内一片寂静，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天子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沉声道：“如实说来。”
齐王从王宫里出来，刚到王府，就有五六个人迎了出来。
这些人虽然都身穿便服，有些还经过乔装，不过却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之中，行伍之人居多。
众人看到齐王，都十分惊讶，“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人道：“天子是不是把京城城防全权交给王爷了？”
能如此快从皇宫里出来，从近日天子对齐王的倚重来看，这个解释倒也十分合情合理。
齐王脸色沉黑如墨，“天子精神不济，说明天再议。”
此言一出，众人又小声议论了一番，一人代表大家小声问出声，“天子……病情到底如何了？还能撑到几时？”
齐王听了这个问题，也十分烦躁，“难说！”
本来，天子的身体状况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中，可恨王后提前动手，天子病发，比他计划的要提前两个月，让他始料不及。
而他期间也举荐苍老儿进宫，但被天子拒绝了，太医院的那群蠢货，根本弄不清苍老儿的手笔，所以现在他也不清楚天子的真实情况。
众人见齐王暴躁，纷纷安慰道：“现在京城近三分之一的力量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其余的藩王和诸侯还尚未到达，王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无须烦躁。”
齐王道：“这几日还请诸位各自看守好各自的岗位，如果有调动，本王会再通知大家。”
众人虽然好似都心有不舍，不过既然齐王已经开口，他们也不便多留，况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很快几人就走得干干净净。
等众人都走了，齐元彬才开口道：“父王，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动手？”
这其实也是刚刚大部分人想问，但是没有敢问出口的话。
如今京城里势力最大的三个异姓王，燕王被幽禁，贺王被打入天牢，只有齐王深得天子信任，手下可用之兵也最多，如果齐王起事，必应一呼百应。
“急功近利的家伙！你能看到的，本王就看不到吗？但眼下京城最大的势力，还不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不可轻举妄动。”
齐元彬不解的道：“王宫里的守卫，又将近一半都是我们的人，京城的守军，刚刚也有三位将军在场，父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齐王看到他急切的样子，真心下生气，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沉不住气的儿子。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齐王怒斥了几句，还是解释道：“你看到的都是明面的力量，而王宫里的守卫，你以为我们没有掌控那一部分，只是寻常的亲军吗？”
“况且据我所知，天子手中还有一支神秘的军队，这支军队只有当年天子登基的时候露过一面，之后便不知所踪。谁也不知这支军队如今在哪里，到底多少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齐元彬这才恍然大声，不过很快他又道：“那又如何，等到天子不行了，这支军队就算再强大又如何？群龙无首，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就和天子慢慢的耗吧。”
此时，齐王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了齐元彬的身上。
齐元彬偌大的个子，也不由得趔趄了一下，不解又委屈的看着父亲。
齐王怒道：“大逆不道的东西，这些话是随便说的吗？”
齐元彬张口想辩解，齐王却先一步再次怒斥，“即使在家里也不可胡说，以后再让我听见一句，家法伺候！”
齐元彬这才憋住了。
齐王心情烦躁，想起顾晚舟此时就在王宫里，心中不安，踱步来到了苍老儿的院子。
听到主子来，苍老儿恭敬地出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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