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是真凶
皮肉被烧焦的煳臭味钻入鼻孔，让萧俊赏直想吐。
齐尼叔叔气得发抖，心里止不住的心疼，用尽全力保护的孩子居然遭遇这样的刺激，他痛恨自己出于礼貌关闭了神知，导致反应太慢。
齐尼忍不住想把这个自焚之人挫骨扬灰。
萧俊赏清晰地感觉到了齐尼的情绪，他回抱齐尼叔叔，将神知小心探入齐尼识海，温柔地安抚。
齐尼惊讶地看了看他，这是亚达第一次主动回应自己。封闭、敏感和冷漠是亚达一贯的作风，瞬间齐尼红了眼眶。
而且，亚达的神知如此强大，可以随意入侵自己的识海，齐尼是顶级修罗，全帝国能这么做的人几乎不存在。
比起又惊又喜又自责的齐尼，萧俊赏的感受并没有多复杂。
在自焚者死亡前，他的神知已经插入他的脑子，把所有信息翻了个遍，最后顺手了结对方的性命，这么严重的烧伤根本活不下来，抢救也是活受罪，就当日行一善。
这个人居然是心甘情愿来送死。
而且记忆大部分都被删除了，唯有执行任务这条信息横亘在识海里。
这已经不算人了。
谁干的？目的何在？
警卫将他们迅速带离现场，十几分钟后，除了路面上还残留着一些漆黑的烧灼痕迹，再无其他异状，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但萧俊赏不能当一切都未发生。那人用自焚来指认自己是凶手，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很快各个媒体和民间就会传言满天飞。而萧俊赏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隐隐觉得，恐怕苏红失踪案有关联。
在等候羲和接见的时候，高意的通讯传了过来。
“您没事吧？听到消息我可吓了一跳。没想到苏红的哥哥会那么疯狂。”
“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找上我？”
高意苦笑了一声，道：“我给您发送一条视频，您看了就明白。说真的，我不相信。”
视频很快发送过来，萧俊赏走到僻静无人处点开旌表。
很明显，这是一段监控录像。看镜头所对的方向，应该是路上的交通监控器。镜头正对着萧俊赏居住的寓所和门前的道路。时间显示凌晨时分，一个亮点出现在了镜头里。
亮点移动速度极快，和自由艇与任何民航飞行艇都不一样。亮点来到萧俊赏寓所上方时悬停了一会儿，露出了真实面目——半圆形飞行器，目测半圆直径大概有五十米左右。
只见视频中，寓所半圆形穹顶上射出一道光柱，半圆形飞行棋来到光柱上方，然后就消失了。从效果上看，更像是从光柱内进入了寓所。
“我看了视频，是真的吗？”萧俊赏接通高意。
“是真的，没有人工处理痕迹，至少我没发现。”
“那个时候我睡着了，今天也没人跟我提及，可见当时大家都没发现，这怎么就和我有关了？而且，苏红的哥哥如何得知？”
高意说：“这条视频被一个黑客发到了网上，我们删除了大部分，但还是流传颇广……”
“呵呵。”这么熟悉的阴谋味道，萧俊赏可以断定是冲着他来的了。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网上是不是又出现了自焚的视频？”
“是……”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跟您通讯已经违返纪律了，其余的我不能说。”
萧俊赏冷笑：“怕是你们的人，现在已经到了我的寓所，开始搜查了吧。好歹我也是圣童，何况在庆祝日当天，你们能拿到搜查令也不容易，谁批的搜查令？”
高意沉默。
过了会儿，他说：“羲和有段时间没有公开露面了，如果您今天能见到，请她救您。”
“看来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我明白了，但我不需要，没做过，不害怕。”
高意急得不行：“您怎么这么天真！没做过就等于不存在吗？这里是帝江朱雀！”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针对我？边走边看，我倒要瞧瞧，他们要干什么。”
萧俊赏生来狷狂，没出息时都狂的不行，如今获得如此惊人的神知，更是谁也不怕。
他不是不明白，帝江的黑暗与龌龊，只是他确实保留有一分真心，还愿意相信邪不胜正。
很快就轮到他们这几百号人进去见羲和。突然过来一个侍从官，将萧俊赏拦下，将他请到一处僻静的小会客厅，将他一个人留在里面，然后锁上了门。
与此同时，在帝江星的比邻星烛照上，一个年老的男人正盯着悬浮在空中的视频，视频正是自焚的录像！
“干得好！这下子，亚达跑不了，只能留在帝江接受审查，除非羲和出面，谁也保不住他！”他满意地点头。
一名校官站立于一旁。“元帅，我们的视频虽然暂时看不出问题，但是如果真要仔细审，还是能发现不是真的。到时候怎么办？”
“到时候？到时候我已经有了亚达的脊髓液，他就是个废物了。随便找个替死鬼，精神病或者外星系流寇，这事就过了。”老男人不以为然。“如今整个帝江都在我的掌控下，解决区区一个圣童，不算问题。”
“可是……”
老男人耷拉的眼皮一掀：“可是什么？不用担心羲和，她现在根本不管事，整天琢磨着怎么实现全民觉悟这种不可能的事，已经有些魔怔了。至于圣童，我们可以养他一辈子，看看我多仁慈。哈哈！”
校官很年轻，这样年轻的人就为上校颇为罕见，可见他得到了足够的偏爱。
“元帅，您一定会得偿所愿，与天地齐寿。”
老男人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校官赶紧递上水杯，喂他喝下药片，用手在他胸前按摩，给他顺气。
“咳咳，天地齐寿有什么用？不过是个老怪物，就像羲和一样。要永执权柄，活着才有意义。”
“是，义父说得对，我一定帮您达成心愿，不但寿与天齐，还要永掌联盟。”
“还是你最贴心，我没有儿子，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老男人说。
校官笑着给老男人按摩，他拿余光扫了一眼正在播放的视频，自焚的男人痛苦地嘶吼着倒地，被烧成了蜷缩的焦尸。
——我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我就会成为视频里被牺牲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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