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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信将疑,随即说道:“将军,这么大的事,大概不会发生吧,说不定是那赵高给陛下进了谗言,有意陷害将军,我在上郡曾听上将军说过,将军您曾经处置过赵高,赵高是深恨于您的,此时借故陷害,也大有可能吧。”毅将军笑了笑说道:“子焰,你想错了,我确实处置过赵高,但那赵高非但不恨我,反而心中感激,不时示好,想与我结交。曾有一年,赵高私自用刑,打死宫中内侍,陛下本可以直接处置他,却把他交给我来发落,我又怎能不知这些帝王权术,自古君王最恨臣子结党,赵高是陛下宠臣,谁敢轻易发落,彼时我若袒护了赵高,陛下定然怀疑我和赵高一党,不但赵高受罚,怕是我也要受到牵连,于是我按大秦律法判了赵高死刑,陛下果然赦免了他,那赵高何等狡诈,岂能不知个中厉害,故此,他不但不恨我,反而还要感谢我呢,这些年来,赵高屡次向我示好,我深知他的心机,始皇帝之后,长公子若是继位,必然重用我蒙家兄弟,赵高却与胡亥一党,若是和我结好,将来不论哪个做了皇帝,对他都没有坏处,只是我蒙氏何等门庭,我却不屑和那阉奴结交。
我兄长与长公子在外,手握重兵,赵高纵然矫诏,其目的也不见得是要害我,那阉奴耍手段,只怕还是要阻挠长公子回来,而要拥立胡亥继位。
那日在沙丘宫,赵高带人将我绑缚之后,却没有如圣喻所说把我押送到代郡,而是将我囚禁在宫中的一间密室之中,隔了一天,又把我藏在一辆车中,我本以为是要去代郡了,不曾想原来是陛下终止了巡游,要原路折返回咸阳,直至前天,车马到了咸阳,赵高居然直接把我送来我的宅邸,还对我说,陛下念及我曾有功劳,不愿将我下到诏狱,只将我放归家中思过,陛下择日会亲自审问我,到时自可辩解,我家中奴仆杂役尽被遣散,夫人与孩子却并没放归,大概是另在别处看禁了。”
我恍然大悟,开口问道:“将军,目下该怎么办呢?”毅将军说道:“子焰,你稍等片刻,我安排一下,你离开此地,速速赶回上郡,将这些缘由转告我兄长,他自会有所安排。”我说:“将军,如您所说,此处危机四伏,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毅将军微微一笑,“子焰,我要想离开,早就走了,不要说这里,便是那归来途中,我若想走,也无人能拦挡的住我,赵高传下的旨意真假难辨,我又不知宫中情形,赵高诬陷我与兄长勾结谋反,我若此时去往上郡,岂不是授那阉奴以口实,我兄长拥兵在外,赵高投鼠忌器,他是不敢害我的。你只需速回上郡即可。”说话间,竟从皮囊中把那秦筝取出摆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我不明就里,正疑惑间,忽听门外有人说话:“子焰,子焰,我能助你来此,你再想逃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呵呵呵”
我心中一惊,转眼看去,只见房门缓缓打开,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这个人身材极高,却又很瘦,身穿一件灰色袍服,有如一根竹篙一般,我猛然想起,他就是刚才和府外卫士打斗的那个人,我正要开口,只听毅将军说道:“原来是司马全大人,阁下深夜来我宅邸,不知有何贵干?”那司马全拱手答道:“难得蒙毅将军如此身份却还认得奴婢,奴婢来此地,不为别的事情,只因陛下有圣喻,留将军在此思过,任何人等不得擅入,这位小兄弟深夜潜入,已然犯了大罪,奴婢冒犯,请将军让我将这个人带走,不知可否?”毅将军说道:“司马大人,子焰乃是我的妹婿,我自家人在家中相聚,何罪之有,大人您何必多事?”司马全哈哈一笑,“将军,我日间便见此人在府外徘徊,我心中疑惑,便偷偷跟踪于他,适才见他深夜在附近屋顶向府中窥探,心知他必是令兄蒙恬派遣之人,于是我故意引开看守试探,此人果然进了府院,将军,中车令大人吩咐过,将军与令兄有结连谋反之嫌,适才你们二人说话,我已尽数听到,此人嫌疑重大,请将军让我把人带走。我在赵大人那里立下大功一件,也算是将军你送我的人情,呵呵”
毅将军道:“司马全,你既知自己是奴婢,怎敢无理,居然偷听我兄弟谈话,今日怕是你要自身难保了。”司马全笑道:“将军既然不肯送人情给我,那就请恕奴婢冒犯了!”话音未落,已然纵身向我扑来,毅将军大怒,“狗阉奴,如此无理,子焰,将这阉奴拿下。”我举手挡开司马全攻击,随即纵身上前,和他打在了一处,司马全虽然拳风掌法凌厉迅猛,身法极快,但交手十几个回合,我便知晓,他不是我的对手,不消多时我就能把他拿下,司马全也已察觉不是对手,拳来脚往之间,蓦的从身上抽出两把尺余长的短刀,我空手应对,顿感吃力,却听毅将军说道,“阉狗,叫你见识我蒙家剑法。”说罢纵身上前,长袖一拂,司马全竟后退了几步,不知何时,将军手中竟然拿了一柄形状古拙的三尺长剑,将军顺手把剑交给了我,转身又回到案前坐了,我得了长剑,局势立转,施展蒙恬将军传授的蒙家剑法,不过几个回合,只听“铛铛”两声,司马全的两柄短刀居然被我手中长剑轻松削断了,司马全见此情形,突然扔掉断刀,嘴上说道:“且住,蒙毅将军,奴婢服了,蒙家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请将军恕罪”说罢垂手不战了。我停剑一愣,就在这眨眼之间,司马全却猛然抽身向门口逃窜而去!”毅将军说了一句,“还想走吗?”纵身跃起,形如鬼魅,快似闪电,只一瞬间,左手抓住司马全肩头,右手在他后脑一掌拍下,只听“咔”的一声,那司马全的脖颈居然被拍断了,司马全身体立时瘫软,倒在地上便不动了。
我心中暗自惊叹,不曾想毅将军文质彬彬,儒将风范,武功竟如此之高,难怪蒙恬将军曾说,毅将军十七八岁时跟随秦国名将王翦出征楚国,就亲手杀了楚国第一猛将项燕,威震华夏。。。。
我躬身上前,双手把长剑送还毅将军,却听他说道:“子焰,大哥夸你武艺学的好,今天见了,果然不错,你要记着,蒙家剑法重意而轻招式,对敌之时不要过于拘泥,你好好练习,融汇贯通,将来必能大成。”又指着手中长剑对我说道:“这把剑叫做“纯钧”,相传是春秋时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造,虽其貌不扬,确是难得一见的至宝,砍金削铁,无坚不摧,大哥当年机缘巧合得到此剑,视若珍宝,几年前请巧匠做这架秦筝时,暗做机关,把宝剑藏在了秦筝之内,如今古剑秦筝,一并赠与你,大哥给小妹的这件陪嫁,可还算珍贵吗?呵呵,你仔细看着。”
说着话,慢慢把宝剑插入琴身,“咔哒”一声,再也看不见痕迹,然后又按动机关,剑柄弹出,刷的抽出了宝剑,如此演示给我看了两遍。我心中受宠若惊,不禁连忙道谢推辞,毅将军说道:“子焰,不必客套,时候不早了,你拿好秦筝随我来,我带你出去。”我把秦筝重新背负在身后,捆扎利落,跟着毅将军出了房门,两个人走了片刻,来到一座凉亭下,黑暗中隐约看到,凉亭中有一个硕大的鱼缸,鱼缸是青石凿成,缸中装满了清水,毅将军双手把住鱼缸边缘,缓缓用力,竟然把鱼缸推到了一边,我心中暗想,这装满水的硕大石缸,其重何止千斤。。。。推开鱼缸,下面豁然出现一个洞口,毅将军说道,:“子焰,这是通往府外的密道,你沿着密道一直向前,走到尽头,推开头顶上的石板,即可离开此地了,一路小心谨慎,尽快出城,不要停留,以免遇到麻烦。”我点头说道“知道了,将军您多多保重,我走了!”毅将军道:“你也多保重,你我兄弟后会有期!”我和将军拱手作别,转身下了密道。
我走进密道,打开火折,原来是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沿着密道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地道尽头,我用力推开头顶石板,随即出了密道,出了洞口环顾四周,原来是一所民宅,几间民房,围墙院落,院子地面用三尺见方的石板铺成,这洞口的石板就是其中一块,我重新铺好洞口的石板,转身走到围墙边,正想越墙而出,忽听耳边有人叫道:“果然来了,蒙毅,你想逃走吗?给我拿下!”
我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周围屋顶围墙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其中一人纵身跳下围墙,直向我打来,我稳住身形和他战在一处,二人交手之际,墙头已经有人点燃了火把,院内一片光亮,我见那开口发话的人一身锦衣,另外几个却都是黑色衣裤,只听那锦衣人又道:“咦。。。。怎么不是蒙毅,这个又是谁,还是个硬爪子,你俩也下去,不要弄死了他,要活的!”话音未落,我身边又添了两个对手,一齐向我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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