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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马车,走至对面那盗首面前,拱手施礼道:“大王,我们是咸阳军营中的军士,要去上郡公干,不敢欺瞒大王,小人身边确实有些财物,自愿献给大王,只是此去上郡路途遥远,还望大王给小人留下车马,小人感激不尽!”说罢,拿出怀中金银,双手奉上,那盗首吩咐手下接了金银,开口说道:“你这小子还算晓事,只是你别欺瞒老爷不识得宝物,你车上那琴,便是个稀罕物件儿,你把那琴也拿来给我,便放你们过去吧!”我赶忙说道:“大王恕罪,那琴却是帮别人带去上郡的,友人委托,实在不好相送。”那盗首叫道:“不给?老爷不会自取吗!”说罢纵马上前,想是要去车上抢那秦筝,我担心蒙葭安危,赶忙退身到了车畔,眼见那盗首马到近前,却突然停了下来,口中说道:“咦,怎么还有只雌鸟儿,你这小贼,定是扮作军士模样拐带了良家女子私奔的吧!”我答道:“大王,我等都是咸阳军士,哪有女子啊?”“放屁”却听那盗首大吼一声道,“小贼还敢骗我,哪有兵士还扎了耳洞的?今番东西也要,人也要,这小娘带回去给老爷我做个夫人可也不错,哈哈哈哈”
我心道,这盗首也忒是心细,如此细微破绽竟然被他看了出来,见此情形,心知今日不打是不行了,我只需抓住这个盗首,以他做人质,也定能平安脱身,听他污言秽语,我不禁口中骂道:“这畜生,如此无礼!当真是讨死呢!”说罢,抽出铁剑,纵身上前,那盗首骂了句:“娘的,还敢动手。”随即摘下身边铁槊和我战在一处,那盗首虽相貌粗俗,武艺却也不差,手中铁槊舞的呼呼生风,我只在他身前马后辗转跳跃,那盗首却在马上,前后转身不便,不一时便渐落下风,只是他居高临下,我想擒住他,也有难度,我偷眼观看,却见他那些士卒手下正在蠢蠢欲动,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架势,我心中焦急,奋起手中铁剑猛攻数招,想要尽快把他打落马下,那盗首格挡遮拦不定,眼见就要失手,耳边却听蒙葭叫道:“子焰,不要打了,强盗大王且停手,我有宝物给你!”我心道:“适才不想打,你催我和人家动手,现在正要把他捉住,你却又来劝阻,真不知道这大小姐心里想的什么?”
我听到蒙葭劝阻,只得停手站立,那盗首以然难以招架,狼狈不堪,见我停手,正求之不得,也自侧马一旁,呼呼喘气。却见蒙葭从马车上跳下,走到我近前,轻声说道:“子焰,我二哥给你的绿玉佩,你可带在身边吗?”我心道,怎么她也知道这绿玉佩之事?见她忽然提到此物,只好说道:“确实带在身边,只是这玉佩是毅将军所赠,怎好给他?”蒙葭道:“你拿出来给我,放心,我自有安排。”我见她语气坚定,也不好推辞,只好摘下了贴身的玉佩,交在她手中,只见蒙葭拿了玉佩,款款走到那盗首马前,把玉佩放在手心,高高托起,口中说道:“强盗大哥,我把这个宝物给你,大哥能放我们过去吗?”
那盗首低头仔细看了蒙葭手中玉佩,突然“哎呀”一声,随手扔了铁槊,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小人粗鲁,不知是蒙府贵人到了,开罪了小姐,小人罪该万死!不知小姐是蒙府何人?”蒙葭收了玉佩,对那盗匪说:“我自是蒙家至亲,我的身份也要问吗?强盗大哥,你且起身吧,我还有事相求呢!”那盗首起身朝那些手下叫道:“还不把贵人的财物还回来!”手下畏惧,匆匆把财物拿了过来,蒙葭却说:“大哥,我们在此相遇,也是缘分,这些金银就送与大哥买酒吧,只是我去上郡,路途遥远,还要烦劳大哥。。。。。。”话没说完,却听那盗首插嘴道:“小姐,彭越有眼无珠,无意间冒犯了小姐,彭越自愿带些人马,护送小姐前往上郡!”我方知此人叫做彭越,却听蒙葭对他说道:“那就不必烦劳了,只求彭越大哥,能否送两匹马给我们?”彭越答道:“这有何难”随即吩咐手下,选了两匹好马送了过来。
蒙葭要把金银送给彭越,彭越却诚惶诚恐,执意不从,我只得收了财物,收拾好行李秦筝,起身上马,告辞彭越,二人纵马向前,疾驰而去,身后众盗匪渐行渐远,我开口笑道:“小姐,今番却因祸得福了,这盗首彭越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呢!”蒙葭却说:“这彭越面容凶恶,贼头贼骨,绝不是个好人,只是见了我家信物,不敢造次罢了。今天怕是没做得好梦,打劫不成,反倒搭上了两匹好马,呵呵!”我心中暗笑,你方才占了人家便宜,转头就骂人家,听她提到信物,便开口说道:“真想不到,毅将军有如此威望,只一个小小的玉佩,就吓的彭越俯首听命!”蒙葭道:“笨牛,怕是你不知道这宝物的来历吧?”我点头称是,只听她继续说道:“这玉佩通身碧绿,上面雕刻了竹子纹饰,所以叫做绿竹令,本来却不是我家的东西,当年始皇帝灭了六国,统一了天下,这各地盗匪却蜂拥而起,为祸四方,我父亲和两个哥哥四处杀伐征讨多年方才逐渐平定,我父兄本都是善良宽厚的人,他们知道那些江湖盗匪也不全是坏人,多数都是被生活所迫,才失身为盗的,所以征讨中途,也宽宥释放了不少的江湖武人,这其中有些跟随我哥哥从了军,多数人却依旧在江湖中飘荡,你们乌鸦军中的那个圣手雷展,就是在那时候投效我大哥的。”我点头:“嗯”了一声,知道她说的不错,我四哥雷展确实是绿林出身,早年间跟随了蒙恬将军,四哥非但武艺超群,还是个医术高明的神医圣手,故此人人都称呼他叫“圣手”雷展。
只听蒙葭接着说道:“那些江湖武人,虽然散布各地,多数却是私下有联络的,他们感激我父兄的恩德,便联合各地,造了这个绿竹令送到我家,声明拿了这个绿竹令,可随时召唤江湖各路豪杰武人,若有差遣,无有不从!那彭越见令折服,想是知道这些缘由,却不知我二哥怎的把这宝物给了你这笨牛?”我呵呵一笑道:“当初毅将军把这绿竹令给我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来由,倒是我去咸阳临行的时候,上将军说过让我带了绿玉佩,说是遇到为难之事,或许可以保全于我,我只道这玉佩价值连城,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用途。”
蒙葭稍稍沉默片刻,忽的对我说道:“笨牛,这绿竹令本就是我哥哥的东西,如今,你把它还给我吧?”我心中暗想:“你是我心爱之人,莫道什么你家我家,便就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也愿意给你。再者,日后两人若能成婚,你的还不就是我的。”于是赶忙说道:“小姐说的不错,绿竹令本就是毅将军所赠,如今小姐喜欢,子焰愿意转赠小姐。”蒙葭却呵呵笑道:“笨牛,我逗你呢,谁会要你的东西!”说罢,从怀中取出那绿竹令,随手扔给了我,我赶忙接住,心想,这女子当真有些性格古怪。。。。。。
我和蒙葭得了彭越送的快马,行程立见神速,又走了几日,便到了上郡,远远望见军营,心中倍感亲切,我对蒙葭说道:“小姐,前面便是上将军大营,约莫少时就能见到上将军了!”蒙葭答应了一声,二人纵马向前,片刻间便到了营门,营门军士一见是我,赶忙上前迎接,我问那军士,“上将军可在营中?”那士兵说道:“禀子焰将军,上将军不在大营,营中只封无羁将军现在营帐中。”我答应一声,知道五哥已经从九原回来了,我带领蒙葭,径直往大帐而去,远远看见五哥封无羁恰好在帐外站立,我高声叫道:“五哥,我回来了,上将军现在哪里?”五哥见是我回来了,赶忙上前说道:“子焰,你不在时,此间出了大事,先进营帐再说!”
我见五哥面色凝重,心知必然有事情发生,赶忙随他进了军帐,我把蒙葭和五哥相互做了介绍,却听五哥说道:“子焰,出大事了,前日长公子扶苏死了。”我大惊失色,身边蒙葭也“啊”的一声,随即说道:“完了!”我忙问五哥:“上将军在哪里,可还在府中吗?”五哥答道:“上将军不在此间,已经去阳周了,你且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前日早间,有咸阳来的军士提前来报,说是皇帝派遣了使臣,稍后会来宣读旨意,让上将军并长公子,聚集众将,俱在军营候旨,上将军忙使人接了长公子,又传令王离将军等人前来营中等候。”我插言问道:“王离将军也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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