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弃的都市
“看，我们到了。”修弯腰拍了拍肖肩膀，指着阳光的方向说道。
“那就是阳光吗？”
“不会错的，那就是阳光。”
听到修如此肯定的答复，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除了嘴唇有些颤抖外并没啥大碍，调整挺快的。
真实原因是他受不了这里扑鼻的恶臭，另一侧有条许久未清理过的地下污水管道，还有不明黑色液体从破裂处流出。
看到灵的脸色也恢复正常，修向前踏出一步说道：“出发。”
率先顺着扶梯向上爬去。
当他探出头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在原地。
和杂志封面上华丽的高楼不同，眼前的一座座楼房残破不堪，没有一块玻璃是完整的，一道道裂痕从地面延伸到屋顶，仿佛只要轻轻一推整栋大楼顷刻间就会坍塌，裂缝中森森白骨依稀可见。
巨大的菌类植物在屋顶上生长，似乎是导致大楼如此现状的罪魁祸首。
这就是父亲每次到地面上见到的景象吗！
“怎么不走了？我快被熏死了！”
身下传来的肖的抱怨声，使修回过神来，迅速爬出了下水道口，接着把二人拉了出来。
“这真的是地面上的世界吗？”两人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修。
“是...吧...”修抬手指向天空中那像是被蒙上一层灰布的太阳。
“看那里！”灵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指向修的身后。
远处，巨大的星际飞船残骸出现在视野中，尽管只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但修是不会认错的，他在星际移民期刊中见过类似形状的物体。
“那应该就是星际飞船，要不要去呢？还是现在就原路返回，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虽然修很想去，但还是要征求下同伴的意见。
啪！肖一拍地面，眼神坚定地望着修，开口道：“都走到这一步了，岂能放弃。”
身下的地面被他用指甲挠出的杂乱痕迹，显然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挣扎。
“本姑娘以后可是要成为搜集物资小队的队长，自然也不会退缩，更何况肖这样的胆小鬼都没后退。”灵也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你说谁是胆小鬼！”
“说你呢。”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准备出发，跟在我的身后，不要乱跑。”修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曲奇在前面探路，三人跟在后面。
脚下踩着的应该就是旧世界中所谓的街道，周围是不同种类的商店和张贴在墙上的告示。
‘第105次星际移民船票现已开售，欲购从速。’
‘AI法案651~659条已经通过，全球大量ASH全面接轨公民安全系统，严厉打击各种途径的罪犯。’
告示上的那个带着墨镜西装革履的男人，修在熟悉不过了，各种杂志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号称ASH之父的白靖宇。
废弃已久的车辆停靠在道路旁，上面还贴有交警的罚单。
走近看，里面的座椅上还有一个大型的熊状的玩偶。
虽然肖伸手想要从破碎的窗口把玩偶拿出来，但被灵一巴掌打了回去。
“不要乱动。”
“知道了。”肖委屈地回应道。
转头看向旁边的广告牌‘婚纱馆’前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还画有一男一女在深情拥吻的场景，旁边还配了一行小字‘只有爱能跨越时间only love can span time.’
肖凑到灵身边小声地说道：“我老爸曾和我说过，当时和老妈结婚的时候就是像那个样子，有个词怎么形容来着？叫什么浪漫。”
“嘘，别让修听见了。”
“哦。”肖识趣地闭上嘴。
担心地望了眼修，和他们二人不同，修从小只有一个经常外出好几个星期不回来的父亲。
平时修就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从来不会理会其他人，要不是因为曲奇，他们三个还成不了朋友呢。
当得知修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后，十分孤单，两人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修玩，挖洞让曲奇出去找吃的就是肖的主意。
现在反而成了他们溜出来的通道。
还在好奇地打量周遭‘新鲜’事物的肖，撞到了修的身上。
“啊！修你咋突然停下来了？”
“看哪里。”修指着右边的岔路口说道。
数以百计的灰黑色人形‘雕像’，像是用泥土制成的，相互簇拥着涌向同一个方向，伸出手想要抓到什么，更是在密集处堆叠出了一座小山。
男性的‘雕像’头顶部破碎，女性‘雕像’脊椎处破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了出来。
红色的气体围绕在这些‘雕像’的周围。
修一眼就认出来，和红球状花所释放的气体一样。
“那是什么？”
“是人类。”修的父亲曾告诉过他，这种‘雕像’就是由人类转变而来的。
“不会吧。”灵早已用手捂住了她大张的嘴巴。
眼见肖要上前一探究竟，被修拽了回来，“不要过去，吸入了那种红色的气体可能会发疯。”
他曾亲眼见过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在母亲的怀中吸入了这种红色的气体，变得行为异常，发了疯般去撕咬母亲。
可婴儿的母亲就没有事，他也曾在偶然间吸入过这种红色的气体，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异常，不过还是要小心。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还是赶快离开吧。”不在做停留，修拉起二人手快步离开。
看到曲奇在前面叫个不停。
“这......”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冲击着少年们幼小的心灵。
巨大的断桥呈45°向下方的凹陷中倾斜，电线、钢筋、混凝土......各种人类的科技产物如同食材般被炖在下方的大‘锅’中。
底下的坑里就是星际飞船，露在上面的是巨大的圆筒状推进器，也就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部分。
坍塌的房屋砸在飞船的船身上，掩埋了大部分，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大。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虽然听过长辈描述，但第一次亲眼见到还是令人感到无比震撼的。
就在肖和灵还处在震惊中时，修已经顺着桥面滑了下去。
“喂！等等我们呀！”肖没想到修会不和他们商量就自己率先行动了，仓促间也跟了上去。
修只是想近距离察看下情况，一回头就看见肖向他冲来。
结果肖还刹不住‘车’了，和修撞了一个满怀。
好在他有所准备，蹬住了地面，已经个滑到了桥的断裂处，两人险些掉下去。
“啊！”
还没来得及庆幸下，灵的声音从桥上传来，撞在了肖的后背上，三人一起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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