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后第004天】
第四章
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幅画，困意袭来，路星简不想了，熄屏关上了灯。
一夜好梦。
隔天醒来神清气爽，身上的不适感也少了很多。
路星简离开卧室，吨吨早在外面等着了，扑过来嘤嘤唧唧地和他撒娇，尾巴在身后晃成了虚影。
路星简失笑：“尾巴快摇断了啊崽崽。”
他揉揉小狗的脑袋：“要不要出去玩一会儿？”
吨吨狗狗眼亮起来：“汪！”
然后转身把自己的牵引绳和玩具叼了过来。
哎呀真是太可爱了。
老父亲的心被击中，路星简蹲下，把吨吨全身都rua了个遍。
两天没遛小狗，吨吨一出来就撒了欢儿，怎么都不肯回家，路星简对自己阿崽有着绝对的纵容，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一边等它一边看手机。
屏幕停在和霍执的聊天页面上。
路星简犹豫着想，要不要给他说下早安？
说的话，会不会有点太主动了啊。
他之前在论坛上看了一些恋爱帖，有几个案例和他很像，都是阴差阳错和暗恋多年之人在一起的故事。
很多人在评论区问他们的恋爱心得，答案不一，但有一条是百分百重合的——
暗恋的那一方在恋爱过程中要伪装一下，两个人心意相合之前，不要把自己的心意明晃晃的放出来让对方察觉到，那会让你落入被动的境地，把选择权和决定权全然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你的爱意是宝藏，需要小心珍藏。
早安两个字落在编辑框里，路星简还没想好要不要发，就听到“叮咚”一声，消息页面上随之弹出霍执的消息。
【霍：醒了吗？】
路星简心一跳，手指迅速落下。
【一闪一闪亮星星：醒了，刚才有点事没看到】
说完停顿几秒，接着说。
【一闪一闪亮星星：早安】
啊啊啊还是没忍住。
太喜欢他了没办法。
路星简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抬手捧了下脸，接着看消息。
【霍：早安】
【霍：你晚上几点有空？】
路星简刚要回复他今天都有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手指顿住。
昨天霍执问他关于结婚想法的时候，他说要在今晚给答案，所以霍执这是在定见面给答案的时间了？
路星简来回斟酌了很多遍，才落下手指。
【一闪一闪亮星星：五点以后都有空】
【霍：六点半可以吗？】
路星简再次捧脸。
【一闪一闪亮星星：可以】
回复过去，那边沉默了几分钟，接着发来一条餐厅定位信息。
【霍：晚上六点半，我们在这里见】
这家餐厅离路星简家很近，步行用不了十分钟的那种，相反离霍执那边就很远。
路星简哪里会不知道，霍执是照顾他才选的这里。
心脏好像有被什么东西戳中的感觉，路星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霍执。
【一闪一闪亮星星：好】
【一闪一闪亮星星：晚上见】
霍执那边还有工作，此次聊天很快结束，路星简把两个人的聊天又看了一遍，没多久，那边吨吨也玩累了，跑过来朝路星简汪了一声。
路星简带它回去，进楼层的瞬间，突然想到一件事——
晚上才要说的事，霍执一大早就来和他约定时间地点，这是不是意味着……霍执在期待他的答案呢？
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路星简又想。
霍执本来就是那种认真利落的人，性格使然罢了，换成别人他肯定也会这样，并不是只对他特别。
再说偷偷在暗恋的人是他又不是霍执，人家只是为了负责，有什么好期待的。
算了算了，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去，路星简揉揉吨吨，带着小狗回了家。
-
为了晚上的见面，路星简好生折腾了一番。
在镜子前来来回回换了十几身衣服，都觉得不满意，平生第一次有了所谓的容貌焦虑。
但他其实是很好看的，遗传了妈妈的好样貌，五官精致不失英气，学校里很多人喜欢他，但路星简都没感觉。
他就喜欢霍执，当年见之不忘，后来思之如狂。
……
折腾到最后，路星简穿着一件基础款白色短袖出了门。
到餐厅的时候刚过六点，霍执还没来，路星简先进了包间，坐在窗边频频朝外面看。
不到十分钟，就在楼下看到了霍执的身影。
他今天没穿正装，换了身休闲打扮，看起来比之前柔和许多，但那身矜贵气度一分不见消减，行人路过时总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他一步步走向餐厅，离路星简越来越近，路星简看着，突然想起七年前他最后一次看到霍执的时候。
那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外。
他还了书从图书馆里出来，路过路星简身边，身影被夕阳拉长，缓缓垂在地上，随着他的离去微微晃动。
一下子，就晃了路星简的眼，扰了他的心。
那个时候，他在夕阳下渐行渐远，也离路星简越来越远。
一晃七年多过去，当年远去的人终于回来，在和那天差不多的暮色中，朝他慢慢走近。
恍然一瞬，路星简眼睛泛起热意。
眨眼把它压下去，路星简离开窗边，不久，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他说。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霍执走进来，视线落到路星简身上：“抱歉，我来晚了。”
“没晚，离六点半还有十分钟，是我来早了。”
霍执稍稍皱眉，似乎有话想说，不知为何最后没开口，走过来坐到了路星简面前。
舒缓的音乐声在四周缓缓流淌，房间里灯光略昏，温暖的笼在两个人身上。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里，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霍执是有食不言的习惯，路星简则是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后面要说的话。
一顿饭悄无声息的结束。
正餐过后，又上了一份小甜点。
细腻的奶冻入口，路星简终于把思绪理清楚了，抬头去看面前的人：“霍执。”
他定了定心，继续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两个人的视线在下一秒对上。
霍执坐直，以一种很端正的姿态看向他：“你说。”
他的反应，让路星简心里多出几分底气，终于把那个最在意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说想和我结婚，那结婚之后呢？是互不干涉，维系着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就行……”
霍执皱起眉。
“还是想认真和我交往、相处，用真心来培养感情呢？”
问的过程中，路星简没有躲避，一瞬不瞬地看着霍执的眼睛。
而霍执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给了答案：“后者。”
两个字，云开雾散。
路星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两天来第一次在霍执面前有了自然轻松的感觉。
“那，我们就结婚吧。”
想了很久的答案在这一刻终于宣之于口，短短一句话，却好似能尝到甜味儿。
听到他的答案，霍执的神情比之前缓和很多，眼角眉梢被上方的灯光染上暖意，仿佛冰雪消融。
“好。”
他应了一声，接着问路星简：“明天方便去领结婚证么？”
又来了又来了。
那种霍执好像很期待和他结婚的感觉又来了。
哪怕知道这是错觉，路星简的心还是雀跃了一下：“方、方便。”
“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家里么？”
“在。”
“上午九点，这个时间你觉得可以么？”
“可以。”
“那好。”你问我答环节告一段落，霍执看向路星简，声音融在缓和的乐声里，无端多了几分温柔，“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好。”
事情至此终于定下，想到明天就要和霍执结婚，路星简心里雀跃的同时，又有几分不好意思，低头重新拿起奶冻的勺子，才发现手心早已泛起潮意。
一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
晚一点的时候，外面夜色更深了几分，月光轻轻缓缓的洒下来，为这座城市落上一蹭朦胧的影子。
霍执送路星简回家。
因为离得不远，两个人选择了步行，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四周轻风吹拂，和着远处隐约的乐声，温柔而宁和。
和霍执在这样宁和的夜晚散步，这样的画面路星简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没想到居然成了真。
太美好了。
像是一场瑰丽迷醉的美梦。
可惜距离太短，即便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也没过多久就到了。
“我家到了。”路星简看向霍执，“你……”
和昨天一样，想问霍执要不要到他家里坐一坐，不过最后同样是没问。
白天在家里翻腾了好几个小时，衣服没来得及放回去，家里乱糟糟的，路星简不想让霍执看见。
霍执嗯了一声：“回去以后早点休息，明早到了，我会给你发消息……还有。”
他提醒道：“药膏要继续用，最少要连续用三天。”
路星简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小声说好，又听到霍执说：“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路星简先应了一声，因为他的话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微信和手机号的？”
这个昨晚霍执加他的时候路星简就想到了，但当时太紧张太惊讶，忘了问。
霍执一顿，稍稍垂眼：“宣桐告诉我的。”
宣桐是霍执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和路星简一起参加过画画竞赛，确实知道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很合理。
路星简没怀疑：“这样啊，那……”
他欲言又止，很明显还有话没说，霍执看他：“还有什么问题么？”
话都说到这一步，路星简心一横，直接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之前聊天的时候，你说我是，是第一次……你怎么知道的？”
他昨晚和今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为什么霍执知道他是第一次？难不成是因为霍执很有经验，所以能感觉到？
路星简心里越想越不舒服，像个怨种，得到的答案却是：“是你自己说的。”
路星简对此毫无印象：“啊？”
接着听到霍执声音响起，非常平静地说。
“那天晚上，你一直说，你以前没做过，怕疼，让我轻一点。”
路星简：“……”
瞳孔地震。
瞬间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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