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奋斗第三十五天
七月的夏天, 虽然一清早因为这炎热的夏日,燥气减了不少,但是空气中仍然浮动着一股热气。
刘队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村长更不用说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买车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会计却激动得“嗖”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动作过快,连凳子也一并被带倒了。
“买、买什么?车子?!”李会计又是吃惊又是惊喜,激动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刘队长。
就连刘队长都面露喜色, 忙问:“我们赚的钱能买得起吗?”
村长这才听清说的是什么, 也跟着呵呵乐, “是那长途汽车吗?”
常锦礼忍俊不禁, 忍不住也笑开了, “村长,那长途汽车买了用不上。贵一点的车子我们也买不起,只是这天天跑码头工地的,我寻思咱们村里确实要这么一台车子了。”
她依稀记得85年那会,她舅舅买过一辆桑塔纳, 在当年也是花了不少钱买的, 那会的20万, 换成21世纪的话, 得一千多万。
“上个月, 《参考消息》上也发布了, 邓大领导发布了声明:轿车不是资产阶级产物了, 可以合资购买。这就意味着,我们老百姓也可以用得上了。”常锦礼压低了声音,和他们轻声说着。
村长是老干部了,这个消息他一早就知道,也跟着点点头。
“是的呀,但是,我们想买上这轿车,也还是有些难度。”村长说完这句话,看看常锦礼又看看一脸期待的李会计和刘队长。
他们渔民,一辈子都和水离不开关系。李会计甚至小的时候还是住在海边的。家家都用铁链直接将岸边的那一艘艘船只串联起来,这人就在上头生活,他打小的记忆就是这片海。
后来,来到村子后,慢慢才看到了轰鸣的火车、汽车。
他这大半辈子竟是连火车都没坐过,更别说摸上一摸那小轿车。
刘队长则想过一把瘾头,开船开多了,不知道小轿车开起来是什么感觉?
所以,两人在听到村长这番话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显得有些失落。
“现在政策开放了,村长的意思是还有别的阻力?”常锦礼也问出了大家想知道的问题。
“嗯,坪山那边的合作社那会找过我,问我物资局的事情,这买车就要去物资局买票子,但是审批开票,这就根本轮不到我们农民和渔民,所以坪山大队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他们那头去年赚了不少钱,也是没法弄到。”村长说起这事,也是一脸可惜,说完大叹了一口气。
“那物资局是以什么名义卡着没给审批开票?”
“说我们是农民和渔民个人,不能购买。我们说我们整条村都是一个集体呢,可是也不认账。”
村长这话一出口,常锦礼瞬间就意识到,物资局卡的是什么环节,话里又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政策目前只对单位开放,就算我们村落是集体,但是也只能算是个人性质。”
李会计一听常锦礼也这么说了,也跟着有些失望了,没有吭声。
短短十分钟里,真是可谓大喜过后,又是失望。
常锦礼说完这句话后,也跟着沉默了。
看来,买车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现在钱有了,却成了有钱也难买车子的局面。
她看着柜子上的时事政策方针书籍看得出神,脑子里还在想该用什么方法的时候,忽然扫到书本下面摆着一个小小可口可乐的牌子。
内心忽然燃起了一个小小希望的种子,“我好像有方法了。”
几个大男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来,看向她。
“大家难道忘了,咱们还有友谊商店了?”
李会计顿时有些激动了,“你、你的意思是买洋鬼子的?!”
“对,就用外汇买,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友谊商店里肯定有出售二手轿车。等以后国家政策再开放一些,我们就不用外汇,再买新的。”
不用太久,再过多两三年,汽车行业就会如雨后春笋起来,后世许多知名品牌也就是这个时候冒头的。
“可是我们的账上没有外汇。”
“刚好因为买车的事情,倒是和我下面要说的事联系起来了。我们没有外汇,但是,我们可以去赚。”常锦礼说起这话的时候,双眼狡黠,浅笑之间还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自信。
刘队长是门外汉,虽然不懂。但是,也依旧坐得笔直,在听着。
倒是李会计不愧是学经济的,他立马就意识到了,“是不是我们要和香港人谈买卖了?”
“对,你们还记得那天签合同的时候,村长外甥的老板?”
村长立马应了一声,张口就想说出名字,却想不起来。
“韩在石”最后还是常锦礼念出了名字,她接着说道,“我帮他翻译过合同,发现他不仅经营来料加工厂,还有酒楼、服装厂等等。经营面十分广,如果我们能拿到其中一份合同买卖,那我们就能形成资金链了。现在我们手上只是在做河沙和红砖,这是鹏城近几年都会很热甚至可以用很抢手来形容的一个活计。
但是,总会有饱和的时候,现在我们村子就得先靠着河沙、红砖积累原始资产,等资金松动了就可以投入另外一项产业里去了。
反正咱们的投资也不全压在一个篮子里,减低风险。”
刘队长因为没有听懂,所以一直没有吭声,只是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虽不懂,但是他有听的态度。
朱元骑当然觉得是有道理的,他反问常锦礼,“既然他经营得广,那我们可以和他合作什么,而这点我们比他原来的供应商,又有什么优势?”
李会计也跟着补充道,“价格优势是不可取的,不仅会坏了那行的规矩,以后肯定会形成不良循环,价格越压越低,就不好做了。”
“不,价格我们不压低,我们反而要抬高来做。就做咱们的本行,咱们靠海吃海,不仅仅只是走海路运输,那咱们船运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并可以将鱼笼收网的。”
“啊?抬高价钱来卖?”刘队长好不容易听懂了这句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发问。
“对,他合同里的价格都很低廉。但是低廉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刘队长摇摇头,显然不明白常锦礼想说什么,“低廉不是好事吗?我要是商家,我也愿意买便宜的。这谁家会嫌弃钱多,去买贵的呢?”
村长似乎有些明白了常锦礼的意思,“老刘,锦礼的意思应该是说,他们卖的低廉,是因为那些都是小虾小鱼。我们要做的话,就卖好的,卖大鱼大虾,甚至是深海产物。这样把价格拉起来,既显得我们卖得好又合理。”
“对”常锦礼点点头,表示村长的想法正是她想说的。
“我们不做低端买卖,要卖就卖高端的。低廉价格,我们没有优势。那些河虾小海虾,随随便便一个妇人都能去捕捞。我们要做,就做他们寻常人都弄不来的资源,这样,我们的价值就在这里了。
况且,我们捕鱼的技术谁能比得上我们村子不是?只是出海的事情,还是得交给刘队长,反正海运也是归你管的。后期鱼干制作,村里婶婶们都能做。当然我们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基于和韩在石能合作成功的假设。”
“没问题的!锦礼,我们都相信你。如果这次谈成了,以后渔村石碑人物上,必定有你常锦礼一个!”村长一拍桌子,豪气冲天地冲着大家这么一说。
他们都因常锦礼的想法,觉得有些心涌澎湃。
他们之前信了她一次,果然,她没有让大家失望,账单上的24万是实打实的收益。
他们都是淳朴了大半辈子的农民和渔民,何时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当李会计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这个事实。
村长和刘队长甚至整晚都开心得睡不着觉,刘队长也还是有些惋惜,如果早个十年,他能干起来,说不定也会有女人愿意跟他。
但是,现在这事他也不愿多想了,就这么老老实实跟着村里人干。这里他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也早对村里人有了感情。
当初如果不是村长肯容他这个莞市来人,想来现在他说不定还是个睡在桥洞下无家可归的捕鱼人。
而常锦礼准备今日就呆在村子里,等候邓晨的回复。
她有信心,只要韩在石肯见她,她就有把握拿下一纸合同。
况且他如果对她没有赏识之心的话,这么重要的合同是断然不会让她来翻译的。
这事了了之后,常锦礼这才提起昨天的事情来。
“你们昨天赶到码头,是怎么一个状况?”
刘队长冷哼了一声,“哼,不就想动手。我把对面的放倒了三个后,就都不敢上前了。虽说都是不学无术的小年轻,但是真要动刀子,还算是少了些胆量。”
李会计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颇有些神奇,“锦礼你是没看到我昨天多威风,我虽然不懂打拳,但是好歹我也是见过他怎么教念念打的。于是,我急中生智也跟着刘队长摆了那么一个螳螂拳的姿势,对面也很怕我,不但以为他能打,也以为我很能打,嘿嘿。”
常锦礼看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轻轻摇摇头,“李会计,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心点,账本可还要靠你的呢。不过也好在刘队长在,会些功夫,别人也能忌惮一些。刘队长,去看过触礁的地方了吗?”
“看过了,确实和我预料到的是一样的,那些畜生应该盯着我们有点时间了。偷了工地的钢筋,杵在礁石那处的。这里头还有些头脑,那些钢筋都加工过,我们那艘船破损得有些厉害。还好村长找的是老手艺师傅,十分了得,我们给了他600块,材料维修费我们都包了,让他一定要好好修着。”
常锦礼知道修船重在那层松油上,补得好的匠人,几乎都可以做到滴水不露。给500块是十分值的,况且这门手艺已经日渐式微了,村长能找到传人,也算是实属不易。
“何老板那头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知道这伙人,之前来过他们工地的,估摸就是在他们工地上惹了事情,这才盯上我们。应该是想坏了我们的船,一来让何老板好看,二来还能狠赚他一笔。他们倒是一点不吃亏,既吃了我们的钱,又想狠狠敲一把何老板。”村长倒是通透,对这些人的心思摸得很透。
“这事上,我们尽量少出面。不是说惹不起,而是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何老板那边有没有派人去码头接红砖?”
“嗯,他答应我们,以后这段路由他们的人来做。”刘队长接起了话头,似乎也有些好奇何老板的来头。
常锦礼似乎也看懂了刘队长的表情一般,“何老板能做这一行的,多少比我们有些势力。但是,经过这事,我觉得未必全是坏事,起码我们以后也会在这类事情上多了一个心眼。
现在工地活计,干得热火朝天的,涌入了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相对来说什么人都有。有些人可能不想作恶,为生活所逼,也有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有坏心眼,治安有些不大平,大家自己晚上出去也要小心一些。我看李会计,以后我们村子里也不要叫你李会计了,就叫你文武先生好了。”
常锦礼说起这话时,又想起任顾交待这些话给自己听时,脸上的神情。
李文武一听常锦礼这么一叫,十分不好意思,瞬间脸都红了,“哪里敢当先生二字,叫我文武老爷子也成。”
现在三艘船,停了一艘,这周的收益却不会少多少,因为去拉河沙,也就派的一艘船,主要不是谁都能开,另外的还得靠刘队长和村民偶尔去收收鱼笼。
常锦礼见讨论得差不多了,村长就开始整理会议内容和笔记,偶尔想不起来就问上一嘴,问到最后连刘队长都忍不住说了,“村长,要不我复述,你再写一遍吧。你这三句话记不住两句话,不是记不住一点啊?”
常锦礼在一旁笑了笑,就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看着村子里头仍然是沙砾的泥石路,等有了车子之后,村子里的路也该修修了。
先等车子办下来吧,下一步她要动的可不止是路面的问题,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挨家挨户的小院子看着。
每家的院子不是用砖头,就是用水泥砌起了一道道墙面围拢着。
她又将目光移到了办公室旁的牛棚上,想起那日任顾竟是在里头等她,唇角又微微勾起,不知道他们玩得开不开心。
这头大家对未来其乐融融的憧憬,可谓是欢声笑语。而对于王娟梅那头来说,今天就是凄惨的一天。
王娟梅因为在厂里利用小组长的职务方便,偷拿了几袋纽扣,出厂的时候被举报了,门前的保安在她还没走出厂门的时候就将她给拦住了。
她心下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着军绿色的小挎包,明明心下一阵心虚,却偏偏装出一副凶恶地模样,“你们干什么!”
“你的包打开一下,我们要检查。有人举报你偷了厂里的东西,我们要核查一下。”
王娟梅心里一下就沉到了底去了,但是她依旧死死抓着小布包,不肯放手,“不行。凭什么给你们看?我没拿!”
然而小伙子丝毫没顾她的反对,轻易就将她架住,一把将小布包给夺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全是纽扣。
这时,人赃并获,再没给她好辩解的机会了吧?
不曾想,当王娟梅被带到主管面前的时候,王娟梅看着已到中年的老头子,“主管,你要信我呀,我没拿,不知道是谁塞我包里的。不是说有人举报我吗?肯定是那贱人偷偷塞我包里,然后举报我的,要陷害我!”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一点都不觉脸红,甚至说话流畅得很,连站在一旁的保安,都转过头去了,似乎没眼看她一样。
主管虽是老头子,然而听她语气这么激昂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后,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你这娘们,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平时蜂窝煤都掰碎了往家里拿就算了,说你你就说捡的蜂窝渣子。
现在倒好,客户的纽扣都敢拿,还一拿拿这么多包,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蛋,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到局里去!现在马上给我滚蛋!”
这对王娟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主管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你要信我啊!那个贱人冤枉我告发的,我祝她不得好死啊!”
主管本来觉得她要是能好好认个错,看看她认错的态度再决定她去留的,没想到她临头还如此不知悔改。告发她的可不止一人,是整条拉!一个车间里,足足整条流水线的人来告发她。
这人得多招人嫌,才被这么多人告发?
“想去公安部是不是?小……”
王娟梅眼见没有弯儿可转了,匆忙转身跑出了主管的办公室。
一路上看见许多拉上的人,全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些人当着她的面就说小偷。
王娟梅摸了摸眉毛,赶紧低下头去,快步走出了走廊。
回到家后的王娟梅,一开门,就见常永丰将那套刚买回来的水曲柳木的椅子正搬出来,她正发懵,却见常永丰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自家的婆娘,就直起了腰身来,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你又偷溜回来了?不是我说你,天天老偷跑回来,小心被人给开了。”常永丰叼着一根卷烟,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
王娟梅一听被人开除的字眼,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朝着他就冲了过去,猛地朝他后背锤了几下,一边锤一边骂着,“就是有你这张乌鸦嘴,我才会被人开了!”
常永丰抽着卷烟的手一扔,脚上还踢到了凳子发出好大一声响声后,抓起王娟梅的手将她甩到一边去了,“你有毛病是不是?你刚说什么,被开了?”
王娟梅显然气到了极点,正没处发泄。“给我知道是哪个贱人去告的密,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我就不信了,我种田一样能发达,需要靠他们?!呸,狗东西,开了就开了!平日里天天捧着主管的臭脚拍着,现在还不是叫我走人就得乖乖走!气死我了,你又在干什么?”
常永丰一听她被开除了,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一言不发继续搬着,丝毫想理会王娟梅的表情都没有。
“好啊,你个常永丰,我平时在厂里看别人脸色看就算了,回来还要看你脸色,你算老几?!”
常永丰如果不是个男人,他早就动手给这婆娘一个大嘴巴子了,“你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你弟回来了,去把房子要回来。”
“回来了?怎么我弟没来给我送特产呢?”王娟梅显然有些不满,眼神却在瞥过水井旁的小凳子时,发现上面的两个小白瓷的花瓶不见了。
“哎,孩子他爸,你见过我昨晚放那小凳上的两个小花瓶吗?我昨天洗干净放那晾的。”
常永丰没吭声,王娟梅却不依不饶地问着,他才不耐烦地说道,“不小心掉井里了。”
“真是败家!人家好好坐在凳子上等着晒太阳,你都能给整到井里去,怎么不见你掉井里去呢。”王娟梅一听,气得上头,感觉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心。虽然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但是都是已经到手了的东西,又硬生生没了,真真叫人难受得很。
一边说着一边还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出去,他们家原本的房子,就在村子背后的那条小村里。隔着一条小街,没走几步路就到了,看着小栅栏都没有拴上,这人果然是回来了。
她本来就一肚子火,从厂里到家里,处处都是让她吃子弹的。一进门,还被拴在门口的小狗一顿狂吠。心里的暴躁已经达到了顶峰,破口就朝着一条狗大骂起来。
“你个畜生,每次来每次叫,真没眼色,我又不是外人,叫什么!”说完,伸脚一脚踹翻了它的狗盆,却被它猛地扑上来,朝着她的脚腕就是狠狠一咬,“哎哟!”
一声惨叫声猛然响破天际,就连在搬着椅子的常永丰都听见了,这婆娘又在发什么疯。
屋里头的王卓立一听她姐惨叫的声音,赶紧开门看是怎么回事。
王卓立的身上还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一条小裤子,理着一个小平头就冲了出来。
却见自家小黄犬正狠狠咬着王娟梅的脚腕甩不开脚,他匆忙跑过来,拿起棍子就要将一人一狗分开。
小黄犬见自家主人出来呵斥了,忙将口里的“肥肉”给吐了出来。
王娟梅疼得白了一张脸,瘸着腿站在原地。天杀的,今天她真的倒霉到家了。
王卓立一弯腰看那被咬的伤口,深得都看到血洞了,“姐,你怎么被狗咬了,我骑车带你去打针。”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进门就叫个不停,我踢了一脚它那狗盆子,就像发疯一样咬我了。我看你这狗是留不得了,咬人的狗留来干嘛!”王娟梅疼得几乎都要龇牙咧嘴了,忙扶着王卓立,当真觉得是飞来横祸。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先带你去打针。”王卓立也没曾想到这自家养的狗会咬了自己人。
“打什么,你小时候咬我一口,也没见我要去打针?”
王卓立似乎被她这话给无语到了,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又不是狗。
王娟梅看着这张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再看看他这身穿着,“你这是睡得还没起?”
见王卓立没有吭声,又骂了几句,“都几点了,咱们家还真没出过你这么懒的人。”
“好了,姐,别骂了,我先带你去打针。”
“打什么打,我没钱!”
“我出!行了吧?”
“你出是吧,拿你拿来,我不要你送。”
王卓立觉得他这个姐真的是没救了,他跑回屋里没多久又跑了出来,看着她那鲜血直流的脚腕,拉起她的手,塞了20块给她。
“三针记得打全了。”
“你小子真小气,打3针要20块,就真的只给我20元。等我先把脚上的伤弄了,我有事找你,晚点再来。”
说完,翘着一只脚一跳一跳走了,王卓立将头探出栅栏外,“姐,你真不用我送吗?你记得去打啊!”
然而王娟梅并没有回他,跳回家的时候,常永丰不在家,家里的椅子给搬在了院子里,她见了又想骂人,这人一天天的犯病。
前几天搬进去才座没多久,又搬出来。
然而脚上的伤口疼,她匆忙拉了几勺井水出来,清洗了一下伤口后,才进去找止血的药粉倒下去,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随便拿了一块小布条就将伤口给裹了,从口袋里掏出那20块,觉得被咬那么一口,才得20块太不值当了。
不成,今天吃饭的时候就得去他们家吃去,她脚都伤了,怎么做得来饭了?
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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