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4章 付出代价
“大金金！”楚阳怒吼。
刚一转身一股大力自背后袭来。
那是一根像矛一样粗的巨大毒刺，他刺穿楚阳破损的皮甲，刺入楚阳的后腰，然后力道不减，把楚阳整个人带得飞了起来，最后被猛地钉到一头巨兽的腹部。
混乱血腥的战场。
楚阳被巨型毒刺贯胸而过，钉在一头狮虎巨兽的腹部，看起来凄惨不已。
他咬紧牙关，握住胸口的毒刺，低吼一声然后一把将它拔出。
鲜血狂涌。
背渗出冷汗，额头青筋微凸。
身体向下落去。
落到地上后，楚阳足尖用力一点，跳跃到巨兽的背。
他来不及处理贯穿胸膛的伤口，也来不及避开雨点般向他暴射而来的其它毒刺，只抡起胳膊，将骨刀掷向那头咬住大金金七寸的巨兽。
骨刀化作一道红色流光，向巨兽疾射而去。
“嗤！”
巨兽眼睛被骨刀刺中，发出震天痛鸣。
咬着七寸的大口松了松。
大金金抓住机会，曲起身体避开这头巨兽，咬向另一头咬着它尾巴的巨兽。
大金金的危机暂时缓解，楚阳却被那轮毒刺刺中了左臂和右腿，跪倒在了狮虎巨兽的背上，然后被狮虎巨兽掀飞出去。
“唳——”
大鹏鸟发出凄厉刺耳的鸣叫，向地面俯冲而来。
巨大的双翼铲飞了那些永远也杀不完的凶兽，在凶兽潮中准确地抓起大金金和楚阳，然后一扇翅膀，向天空冲去。
楚阳用最后的力气，从大鹏鸟的爪子爬到背上。
躺在大鹏鸟宽阔温热的脊背上。
楚阳艰难地拔出自己左臂上和大腿上的毒刺，黑色的毒液涌出，染脏了大鹏鸟的羽毛。
这毒刺上的毒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不过毒部落给的解毒虫在不停发挥作用，所以没一下子毒死他。
楚阳给自己喂了一大把解毒的豆子，见自己的巫力恢复了些，开始用巫力治疗自己。
他体表漫起朦胧的曦光。
身上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合。
大鹏鸟展开双翼，在天空缓慢滑翔。
底下是震天撼地的凶兽怒吼声，残酷的满目疮痍的战场，是破碎的家园，是大吼着不愿放弃的战士，是不断死去的人和战兽。
意识海中的火点……
一簇簇地熄灭。
雪崩般的无力感席卷过来，将楚阳淹没。
他疲倦地躺在大鹏鸟背上。
此时正是黄昏，辉煌壮丽的落日一点点往下沉，血色一层层将天空晕染。
楚阳看着看着自嘲地笑了笑。
“可真应景啊……”他闭上了眼睛。
或许，这就是结局。
黄昏落日中。
大鹏鸟载着楚阳抓着大金金往华夏城方向飞。
华夏城的城墙已被撞碎，凶兽潮在华夏城内肆虐过一阵，但幸存的战士战兽们又顽强地把凶兽赶了出去。
城墙上众位巫还在不停施展巫术。
大鹏鸟背上。
楚阳蓦然睁开眼睛。
一个极端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出来。
他猛地跳落到城墙。
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蓦然看到长耳狐狸踏着凶兽潮跳跃到城墙上，它嘴里叼着个大布袋，整只猫都变成血狐狸了，一只眼睛血肉模糊得睁不开。
长耳狐狸跃到楚阳面前，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放下。
狐狸爪微微钩了两下。
白布敞开。
里面赫然是一大包异果。
“嗷呜。”
长耳狐狸剩下那只漂亮的湛蓝眼睛看向楚阳。
楚阳眼泪差点没涌出来。
“谢谢……”
他提着那包异果看向城墙上的所有巫，目光炙亮得可怕：“你们愿不愿意为战胜霸王兽付出生命，付出一切代价？”
众位巫惨笑。
“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只要能扛过这次，就算是让我立刻跳到凶兽口中，我也照做。”
“大人还有什么办法就说吧，我们全力配合。”
楚阳深吸一口气。
“好……”
楚阳和众位巫把长耳狐狸带来的异果瓜分了，两名上巫站出来，为华夏城撑起保护护罩。
战士们且战且退，共同退回到保护护罩之内。
破损的华夏城内。
有的战士矫健地跳到凶兽尸体身上，挥刀割下它们的肉。
有的战士奔跑着从城库里搬出大堆大堆的圆木，铺在碎裂的青石地面上。
这些都是祭祀用的圆木。
时间紧急，两位上巫剩下的巫力撑不了多久的保护护罩，祭祀圆木还未全部取出铺完，战士们还在急匆匆地从城库中搬运圆木，楚阳就开始了。
楚阳对着面前的这堆圆木张开手。
“嗤。”
一缕巴掌大的白色火焰在圆木堆上凭空生起。
其余巫显然也明白时间紧张。
他们抬起手，低声整齐地吟诵起祭祀巫咒。
不论是祝巫还是占巫，不论是医巫还是咒巫，不论是部落巫还是氏族巫，此刻声音重叠在一起。
所有巫神色肃穆，细看却有种豁出一切的决绝。
战士们加紧搬运圆木。
所有圆木都开始燃烧白色火焰。
连战士怀里那些刚从城库中抱出来的圆木也蓬地无火自燃。
平地刮起大风。
那是巫力风暴之始。
白色火焰越来越庞大，逐渐变成一条火焰巨龙，接着是一座火焰巨塔，在华夏城中心熊熊燃烧，火焰冲天。
上百位巫齐声吟诵着。
有的巫口鼻眼角开始缓缓淌出血。
他们在粉碎自己意识海中的图腾烙印。
这样做与自杀无异，有的巫开始站立不稳，身躯摇晃，他们用骨杖支撑住自己，然后继续坚定地吟诵祭祀巫咒。
华夏城内百余位巫还在吟诵。
白色火焰疯狂摇曳着，化作庞大的白色火焰巨塔，冲天而起，远远看去好像整座华夏城都在燃烧，圣洁又恐怖得让人心悸。
这绝对是史上最浩大最震撼人心的一场大祭祀。
从来没有一场大祭祀是在充斥着血与杀戮的战场上，也从来没有一场大祭祀是如此多的巫一同主持。
在遥远的西北方向。
一头皮肤皴裂异常庞大的人形章鱼突然开始惊慌。
有什么脱离了它的卜筮，脱离了既定的未来……
白色火焰还在扩张，最后包裹整座华夏城。
所有人所有事物都笼罩在白色火焰范围内，华夏城变成了个正在燃烧的超级火炬。
靠近的凶兽潮无一不被白焰烧成灰烬。
神奇的是，白色火焰却不伤害人和战兽丝毫。
火焰巨塔直冲天际。
然后犹如矮下去的喷泉，白焰向着四周浩荡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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