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死不足惜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爹不好……都是爹的错啊！”
方文风拳头攥得死紧，悲愤落泪，心中懊恼万分。
东方逸给金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马把不知所措的方洁给拉走了。
“你们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方文风大惊。
苏凝雪叹息道：“你也不希望自己做的那些破事都被你女儿知道吧？”
“我看得出来，你是爱你女儿的。如果不想你的女儿出事，那就从实招来。”
方文风眼睛闭了又闭，似乎被苏凝雪一番话打动，他缓缓抬起头，满脸颓废的说道：
“我说……我都说……”
“三个月前，天山镇来了一家商队，说要来做生意。我看他们是南门国人，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但后来有个女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和她们合作，不仅不会伤害我，还会给我好处。我脑子一热，就……就答应了。”
“她承诺你什么了？”苏凝雪问道。
“三千两……”
“就三千两银子你就将这天山镇所有人的性命卖出去了？！”苏凝雪怒道。
方文风抖了抖，唯唯诺诺道：
“她……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虽然做了十几年的县令，但在这种偏僻的小镇，每个月的月俸也只有几十两。我哪里……哪里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当时就一阵财迷心窍的答……答应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说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和林元谈生意。”
“他们对镇子上的村民都很好，会免费给他们提供吃食，大家都很感激。”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吃了那些食物的村民，渐渐开始生病。我这才意识到，他们说的试验，应该就是利用食物，传播疾病……”
“见我发现后，他们又拿出五千两银子让我封口，我本要他们交出解药的，但……但一看到更多的钱，我就……我就没忍住要更多。”
“后来，他们也如约给了我更多的钱。”
说到这里，方文风的话忽然就堵在了嗓子眼里，头低的快要埋进地里。
“所以你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你默认并漠视了他们的举动？！你简直猪狗不如！”
苏凝雪好想就此打死他，但是不能，还有从他口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他们说这病不会死人，我就放心的答应了他们，和林元一起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你脑子是被金钱糊住了吗？！这种话你也信？”
苏凝雪气得双颊通红，边上东方逸只能不断给她顺着背安抚。
努力控制着怒火，苏凝雪忍着愤怒，继续问道：
“南门国的人你就这么放进来了？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就是不怀好意的？”
方文风摇了要头：“他们说他们是做药材生意的，来这是要找人合作，我信了，也没想到他们传播的病居然会是……瘟疫……”
“你都知道是瘟疫了，为什么不阻止他们？！难道几千两银子还比不上几百条人命吗？！”苏凝雪咬牙道。
方文风有些懊恼的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啊，钱我拿了，他们的试验也已经展开了，我拿不到解药，他们也说到时候就会停止，不会伤人性命，我才没有再管。”
“但……但我真没想到，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等我彻底意识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没有办法，又害怕朝廷追究，只好派人将那些染病很严重的人烧干净，再将患病的人集中起来……尽量减少瘟疫的扩散……”
听完此话，苏凝雪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是几个巴掌，骂道：
“你封锁整个天山镇，不是怕瘟疫扩散，实则就是担心你做的好事被泄露出去吧！”
“说到底，你就是用几百条人命，换了那可悲的几千两银子，像你这种人，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方文风的脸被打的红肿不已，说话也不太利索，但他神情木然，似乎已经认命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这种人死不足惜，但王爷、王妃，我希望你们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是可以，我便将他们的联络方式告诉你们……”
“你还有脸和我们讲条件？”
方文风无奈中又带了一丝决绝：
“我已经是必死了，就算你们不杀我，他们也会杀了我。”
“事情都是我一个做的，我的家人都不知晓，现在只剩洁儿一个人了，她是无辜的，就算我有罪，也请不要牵连她……”
“你犯的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东方逸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我……”
苏凝雪打断道：“你以为没有我们，你女儿如今还能活着？”
闻言，方文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是啊，他们本就不打算留下活口，就算自己没有告诉家人，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没有王爷王妃，他的洁儿的确不可能存活……
想到这里，他终于不再多说：
“那好，我都告诉你们。”
……
“逸，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看着手中的竹筒，苏凝雪有些犹豫。
“他现在骗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何况他女儿还在我们手里。”
“天山镇附近就有一座城隍庙，到底是或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方文风交代，他们见面前需要先点燃竹筒，之后以彼此约定好的联络时间，到达镇外城隍庙中，便能找到联络之人。
“我倒是另有一个主意。”苏凝雪沉思片刻说道。
对着东方逸疑惑的眼神，苏凝雪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做的事情如此保险，定然目的不会如此单纯。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方文风没死，我们这次救了他女儿，那些逃回去的黑衣人定然会禀报。”
“想要引他们出来，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方逸点点头，赞同道：“那不如让人放出消息，说方文风其实还没死，届时他们若要灭口，定然会找上门来。”
“我也是这个想法。”苏凝雪认真道。
“希望能把他们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了。”
东方逸让金以他的名义悬赏万两，将方文风没死的消息传播出去，在天山镇和附近的平安镇都贴了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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