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初现
正当任起这般想着，便看见有人前来。他抬起头来，看到儿子正站在眼前。
谢启光站在一旁，提醒他：“你说的，我做到了。”
随后便离开，让父子俩先叙上一叙。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命人将牢房门打开，又让阿忠在一旁守着，以免发生意外。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总算谈完，任起也按照约定如实将自己所知晓的全部说了出来。
任起说，自己被那些人找上，是在十二年前，那时他还没有去边关，只是城防司一个小小的守卫。
一开始他也不知那些人就是叛党，还当他们是朋友，能带着自己赚银子。
后来他才得知，那时北伐军的李将军看上了他，便想将他招入军中。他猜测那帮人或许就是看中他即将进入北伐军，所以才会找上他。
他既入了军，平日里便不再似之前那般自由，他本想同那些人断了联系，可谁知他们说自己的妻儿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给老家去了信，也确实如他们所说，且那些人拿出了他妻子身上随身佩戴的东西，那是他亲手送给妻子的玉佩，看到这些他也不得不顺从他们的意思。
任起本想先假意配合，之后找机会救出亲人，但那伙人实在可恶，每年都会给他们母子更换不同的住处，这让他根本无法得知他们的具体位置。
就这样，他只能老老实实听从他们的话。
之后他去了边关，认识了林旭，也和周围的同僚搞好关系，过了几年回到京城后，他们便开始让他做了一些事情。
任起记得，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帮何恭摆脱王府的身份，他将金家大郎杀害后，伪装成太监的样子，那次行事非常顺利，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再后来，就是西南战事之后，他按照“联络人”的指示，通过何恭认识了何全，一边将安陵公主的信物带去宫中，另一边将另外两件首饰交给何恭，让他找人放入林旭府上。
之后，由他同左言清联系，将林旭私藏逆党之物告知于他，再由左言清进言。
据他所知，左言清的情况大抵与他类似，都是被那些人用家眷做以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为其卖命。
后来的事，谢启光也大抵知道了。
而说到他去黔州上任的那段时日，他也说起那黔州附近有座尼姑庵，那尼姑庵是他们用来专门培养刺客的地方，且所有人都为女子。
她们不仅会杀人，还会行些魅惑之术用以刺探情报。那庵里几位师太便是她们的教习，每当黔州附近有任务需要执行，便会有人去往尼姑庵将人带出。
这些女子都是他们在各地搜罗的贫苦人家的女儿，不仅长相出众，还要适合学武，条件极为苛刻。
他上任之后，曾和庵里的师太打过交道，得知在自己之前的几任刺史，皆是调查到了此处才被灭口，而他到来，则可以帮助她们掩饰些行动。
后来，他回到京城，又同玉娘有了联系。
他起先是发现了林安阳居然还活着，他担心自己的事情会暴露，所以便同左言清商量该如何应对。
其实左言清并不在乎林旭的家人是否还活着，他只是进言，真正弹劾林旭的是当时的御史大夫。以至于当任起找到他时，他也没当回事，还劝任起不要太过在意，若是林安阳早知其罪证，他不可能还平安无事到现在。
任起说着，谢启光便拿出一封信，那信正是在左御史书房中搜出来的：“这封信是你写的？”
那信上写着“情况有变，速回”。
任起点点头，那正是他与左言清相约给他去的信。
接着，谢启光又拿出另一封信：“这封也是你写的？”
任起看了看，摇摇头：“不是，这不是我的字迹，是章瀛的。”
“章瀛是谁？”
“你们应该是知道京外那所庄子的吧？”
谢启光点点头。
任起说，章瀛是庄子里住的那些刺客的领队，那次刺杀越国使团过后，便没有见过他了。
说到那庄子上的人，任起说，那些人是玉娘安排的，那时他们正商量如何在京城附近布置人手，于是便选了那个庄子。
谢启光问道，左言清一家遇害的事，他是否知晓。
任起自是知晓，但那事不是他安排的，他所知的只是玉娘想要杀人灭口，顺带从左言清那里捞上一大笔。可他不太明白章瀛的那封信为何会出现在左家。
那次刺杀越国使团，他是参与了的，其实他们也没想杀谁，只是想制造一些混乱，让越国和大昭产生一些嫌隙。
谢启光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你可了解章瀛此人。”
“多的也不知晓，只知道他曾经追随过安陵公主，算是安陵公主身边信得过的人，”说完，任起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因陀罗似乎是他搞来的。”
任起其实不知道那因陀罗的来历，他之前并未使用过，若不是曹家出了那档子事，他还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有次他在庄子上，无意间听到章瀛和玉娘的对话，那阵子大概就是曹家被查的那段时日，他大约听到章瀛说，那药是他好不容易从殷家徒弟手中得来的，这十几二十年才培育出一丁点，曹家被查后，朝廷肯定会追查到底，是以汉州那片药田得派人处理掉。
当时任起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听了这么一句，便觉得无用，就没再听下去。
谢启光又问起汉州那三个矿井。
任起回道，那三个矿井，据说是安陵公主找了好多年才发现的。
他不大知晓太久远的事，只是当时和安西王世子往来时，世子提到的。据说安陵公主一直打算匡扶前朝，因而想要拥有自己的矿井，她派人寻了多年，除了汉州，其他地方应该也有。
先前他们同对方往来书信时，他们将信用箭射来，使用的弓箭箭头便是他们自己铸造的，取材应就是那些寻得的矿井。
谢启光又想到左家的那三枚箭头，于是拿出来让任起辨认：“你看看，是这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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