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炼镜（上）
得到前世镜后，杨遇安第一时间自照了一番，然后见到了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如同走马观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对于这法宝的效果仍不住啧啧称奇。
琼花仙子的过往没有他那么“精彩”，但也能一路追溯瑶池花种的时候，甚至能召见金翅大鹏偷种的经过。
“这面镜子其实相当于回溯过去的道标，若与神足通配合，我甚至能穿越回过去！”
“果真？！能带上我？”
杨遇安心头猛然一动，穿越重生，那可是十方诸天最强大的技能之一啊！
若自己能不断重生，什么北斗什么金翅大鹏，不在话下！
“恐怕不能。”琼花道，“回溯过往道标耗费极大，且你又是肉体凡胎，恐怕承受不了轮回业力。”
“这倒也是。”杨遇安微微点头，“不过即便只有你能回到过去那也够了。以为对你的信任，不管你说多么离谱的事我都是会信的，这不就相当于我获得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你也别太乐观。”琼花苦笑道，“这镜子到底是凡人所造，而我等神足通修为也远远未到过去未来畅通无阻的地步，顶多只能回到距今半年前的时点。而且还要付出极大代价！”
“什么代价？
“修为暂失，而且一旦向你泄露天机，就连你的修为境界也会掉落。”琼花语气严肃道，“轮回业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呃，那还是算了。”
距今半年前的时点，那时杨遇安一切都在正轨上，就算提前得到三世镜的情报，对于现状也不会有多少改观。
而且若因此与琼花各自掉修为，还有些得不偿失。
只能作为将来必要时的保命手段了。
……
得到前世镜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功夫要做。
三世境，前世、今世，来世，一个更比一个难炼。
当年神尼智仙曾经如此评价：“前世易照见，今世难觅踪，来世莫强求。”
她当初炼制前世镜就耗尽毕生心血，并因耗损过度未能尽天年，早早过世。
杨坚每每想起此事，不无痛惜道，如果神尼当年能将余下两镜炼出，召见后世天下丧乱，说不定隋末历史就要改写。
如今斯人已逝，往者不可追，杨坚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杨遇安身上。
……
数日后，杨遇安将一切材料，用具准备妥当，当即在府邸中辟一静室，正是开始炼镜。
首先是将手中半数高僧舍利打磨为砂，然后重新熔炼为镜。
这个过程花了他将近两天时间。
结果还不错，有杨坚的一缕幽魂从旁指导，一次成功，没有浪费任何材料。
但这面镜子质地再细腻光滑也只是普通镜子，接下来才是关键。
前世是因，今世是果，因果关联，业报不断，所以炼制今生境，需要以前视镜为参照物，将众生前世今生之貌一一对照。
唯有照见众生全部今世之貌，方能成镜。
然而天地十分，六道众生，何止亿万。
想要召见全部天地，这个过程对于凡人来说几乎难以想象。
但幸好，杨遇安已经不算凡人。
他所行大道为社稷，亦与众生息息相关。
证位柱国后，虽然只是下位的柱国，但他的大道确实已经与天地混一。
所以照见他的大道，便等同于召见当下众生百相。
“社稷之道，起！”
随着心中念头爆发，属于杨遇安的社稷之道在三丈见方的小小静室之内骤然显现。
柱国道景，轻易不显。
一照显现，便是一方小天地。
昔年杨素翻雨覆雨，杨坚紫气充庭，都是这般气度。
俗世潇潇，红尘滚滚，无数来自杨遇安道景的社稷之力融合前世境形成一股强悍的宿命因果之力不断冲刷刚刚打磨光滑的舍利骨镜。
静室内的一切杂物，不管是桌椅书案，还是地上微小是石子，只要沾染一点，就会迅速衰败崩解。
唯有高僧舍利所磨的镜面，因为原主佛法高深，断尽一切，不在三界内，超脱五行外，方能在这种宿命轮回之力冲刷中保持自我，光洁如新。
杨遇安虽然不至于被自己引发的力量所反噬，但也不得不保持全神贯注，警惕宿命力量的侵染。
其难度不亚于自己修炼证道柱国。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炼制今世镜，等同于再证道一次。
难怪当年神尼智仙说“前世易照见，今世难觅踪。”
……
如此一个月后，杨遇安与静室中猛然睁开眼。
此时此刻，面前新境中忽然端坐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但不同的是，那人表情狰狞，目光疯狂。
几乎在杨遇安睁眼的瞬间，境中人便突然开声道：“你可知你此刻是在与天斗？天何其广博，人何其渺小。便是穷尽毕生之力也难以抗衡，收手认命吧！”
境中人传念入心，声音有莫名魔力冲击心房，字字荡魂落魄，若非杨遇安早已心理准备，保不齐会被他喝得心神大乱。
“这便是神尼记载现世镜练到最后会浮现心魔的考验么……这关一旦过不去，心魔落地生根，不但前功尽弃，今后也再难炼镜。”
“果然今世难觅踪。”
但……
人力难以胜天？
就此收手认命？
开什么玩笑！
旁人或许胜不了天，但他杨遇安，早就斗赢了一次天命！
现在，他还要再赢一次！
“不好意思，我还未赢够。”
“你可以滚了。”
杨遇安目光如电，直透境面，心魔所化的癫狂身影瞬间分崩离析。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镜子中只剩下一个平静的今生倒影，再无他物。
天上地下，今生今世，唯我独尊！
今世境，炼成！
……
得到今世境，杨遇安第一时间与琼花仙子配合前世今生二镜重新推演。
虽然少了一半算子，但这次反而立即找到了北斗转世之人的去向。
效率比之过去单纯用算子还要高。
杨坚没有说错，用算子炼镜绝对物超所值！
单凭手头上这两面镜，杨遇安有信心确保从今往后，在紫微大帝彻底脱困之前，北斗七星再也不能下凡搞事。
但……
既然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他怎甘心就此停下？
转世星君虽然麻烦，但比起紫微金翅二仙也只是疥癣之患。
真正的麻烦还在将来。
算算时间，留给自己与琼花提升境界的时间已经不多。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然有机会一搏，为什么不试试。
若能炼成来世镜，自己甚至能提早推演金、紫二仙屯困的细节，加以布置，反过来给二仙制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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