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石
对于彩宝嘉的名字唐之夏也感觉很熟，不过她一贯不怎么记不相干的东西，也就没在意，而是感慨的看着对面的人山人海道：“这阳春白雪里的下里巴人，不是更吸引人吗？”
“虽然彩宝嘉目前还比不过云雪宜，但对拥有同一个消费群体的天使之翼来说，是很强劲的对手！”王特助突然开口。
“而且彩宝嘉重在营销，请了很多明星推广，跟创始人王芳时尚界的人脉有很大关系。”
这也是王特助十分揪心的点，云雪宜一直走的线下经典品质路线，对于线上平台的操作，并没有多少经验给到天使之翼。
“难怪！”
林莫晟突然恍然大悟的笑了，就像看透一切的猎人，“能在展台区专门开辟一个赌石专场，乱糟糟的像菜市口，毫不顾忌品牌形象是否因此而影响，只为高价出售这些没什么价值的玉料，本质也不是一个专注于珠宝本身的牌子。”
唐之夏突然从他话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高价？你是说那些毛石里的玉料都不行？”
“呵，他们哪是在赌石，分明是一箭三雕！”林莫晟突然看向了身后，那个在关键时刻起火的电源线：“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的电源，也是他们做的手脚吧！”
王特助之前是云雪宜的顶级勘探师，根本不懂生意上的弯弯绕绕，而唐之夏猛然看向身后的看台，只见台上负责走秀的模特，此刻也时不时的往赌石摊子上瞟，根本没注意走的已经斜成一条对角线了！
再然后，天使之翼展区的正门入口，早已被围观赌石的人挤的水泄不通，别说进了，就算远远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也会敬而远之。
随着一阵狂呼，对面又开出了一块，虽然毛絮太多，但比上一个好，能值个几千块。
结果果然如林莫晟所料。
“每一个大型珠宝品牌的毛料都会掺杂些廉价的废石，这些废石被鉴定师挑出来，一般都当边角料对待，他们倒是想了个好主意，故意将玉质稍好的地方稍稍露出，吸引人赌石，实际就是明目张胆的高价卖出这些废料。”
“这可真是好计策，既能高价处理废料，还能吸引关注阻挡我们的顾客。”唐之夏忍不住气道：
“那就没人管吗？”
“赌石又不违法，那些买毛料的也只会当运气不好，谁会来管？”
唐之夏不吭声了，王特助却有些拿捏不准的道：
“可是莫晟，如果真像你想的这样，这批玉石都开不出好料，总会有人怀疑的，彩宝嘉难道就不怕被投诉吗？”
“投诉？展台里烧过的红宝石都能当天然宝石卖，你当他们会在乎？”
说着，林莫晟的眼里闪过一抹金芒，看向了放在最后方那三块用红布盖着，长宽大约半米的毛石，紧接着，厚重的毛料突然变得虚幻了起来……
“也不是说所有毛料都是废石，他们还是聪明的，最后三块里那个最左边的石头，能开出总价值30万的冰种，找个好的切割师在离石头右上角大约五寸的地方切下，价值甚至更高。我看这石头标价15万，也算有个交代，权当之前买废料的人运气不好。反正对于彩宝嘉，前面卖出去的足够它赚了。”
切！唐之夏忍不住瘪嘴。说的跟他能看到石头里面一样。
等等！
“你不会真能看到毛石里面什么样子吧？”
他能说出正在出售的毛料劣质，唐之夏还能理解，毕竟林莫晟家从事珠宝行业，懂毛料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他居然能看出被红布蒙着的毛料，难道他有透视？
透视！！！
唐之夏猛然想到她看过的那些男频玄幻书，主角往往遭遇车祸或者别的什么灾难，都会获得一个强大的金手指，这个金手指大部分是透视，所以……
唐之夏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衣服，一副质问流氓的架势！
“你说，你是不是能看到不该看的啊？”
林莫晟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想歪了，他的脸莫名有些发胀，急着吼道：“我说，我透视不是透衣服，是……是……算了，跟你讲不清楚。”
他能说，他现在看她完全是一副会动的骨架吗？
“咦~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当我第一次知道你有超能力吗？”
林莫晟没理她，赶紧闭了会眼，等再次睁开时眼前才恢复了正常。
这能力，真是够惊悚的！
“他们故意将赌石区域设在我们主摊位门口，大门全堵住了，这样别说宣传，就连想来我们展厅的顾客都会被吸引走，而且，这次展会是全国性质的，最受顾客欢迎的会被卫视独家报导，是不可多得的出圈机会。展会一共三天，如果他们执意拿赌石玩到底，我们花了这么多的宣传费，可就打水漂了。”
听到这，王特助也反应过来了，“我说前几天彩宝嘉怎么突然把展位换到我们对面，要知道别的品牌可不想跟我们挨太近，顾客分分钟被吸走，所以我当时没在意，反而笑他们不自量力，现在看，他们是想抢我们生意啊！”
林莫晟第一次有了重视的感觉，“看来他们是一个很值得重视的对手。”
王特助表示赞同，毕竟营销，可是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他跟了林舒芸这么些年，明白云雪宜能迅速做大的原因，一直本着“真诚”二字，但如今宝石已经不单是之前那个年代蕴含着投资、价值的理念，更多的则是赋予了一些新潮，好玩的元素。尤其对于水晶这种相对廉价，以工艺、情调为主的饰品。
此刻，唐之夏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们这边瞬间冷清的展区，“人的本性是相通的，没人会拒绝来自未知事物的诱惑。”
“呦，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王特助忍不住调侃。
“那当然，天才可不光脑袋，还有心智！”
“哟！小丫头挺不谦虚啊！”
谦虚？谦虚这词从没在她的字典中出现过！
这时，林莫晟顺着她刚才的话说道：“其实他们忽略了一点，人再好奇，也是有限度的，一但没有看到惊喜的结果，情绪也会随之变淡，他们把最好的那块石头放在最后，本就是个错误。”
“所以啊！我们趁着对面群众情绪疲软的时候，也来把火，我们……要不美人计吧！”
唐之夏一句话直把两人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别这么老土，既然天使之翼的理念是时尚，就让我们台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姐们戴着首饰跳辣舞，跟蹦迪一样，气氛只要嗨起来，不比他们差！”
“蹦迪？”
对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九年前的林莫晟显然对当下新潮的词没什么概念，就连直播也是现接触的，因而当下没发表什么意见，然而这时，一道高傲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再嗨，能嗨得过我们？”
唐之夏定睛一看，瞬间愣住了！
程乾？！
此时不光是她，连林莫晟都有些诧异，后来一想，他身为彩宝嘉董事长的儿子，出现在这，也是情理之中。
而唐之夏现在才恍然大悟的想起彩宝嘉是他家的牌子。
“哟，哥们儿，想不到你还是天使之翼的人啊！”
程乾凑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莫晟，显然他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小子，可以啊！在天使之翼任什么职位？”
林莫晟根本没搭理他，这时程乾方的负责人小声的告诉他，“他是天使之翼的市场部总监。”
“市场部总监？噗~”
程乾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摇摇头，趾高气昂的讽刺道：“你们就没点好玩的东西？走秀？切，上世纪就玩腻了的东西你们有没有点新的创意？好歹也得找个明星吧！你们林董在宝石鉴赏方面是比我妈强，但是别忘了，我妈可是互联网出身，营销方面，你们玩不过！”
“这么说最早的赌石还是卞和进献的和氏璧，用双脚赌出了价值15座城池的原石，之后这活动在历朝历代发展，没准你八辈祖宗都玩过，不照样还被你当新鲜玩意拿来玩？”
“你——”
程乾没想到唐之夏嘴巴突然这么凌厉，一时间堵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然而这时，林莫晟淡淡的道：“你造假骗你母亲的那串红宝石项链，现在如何了？”
程乾浑身一僵，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你什么意思？”
林莫晟朝他看了两眼，“没什么，只是好奇，烧制的宝石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本身也是一种值得夸赞的技术。”
程乾被林莫晟随意的两句话气的浑身发抖，上次事件揭露，全行业都知道他为了泡明星，拿了母亲价值千万的珠宝，还弄个假的让母亲在人前出丑，简直是败家子的典型。
事后母亲不但让他追回了那条项链，还罢免了他一切在彩宝嘉的职务，所以这一次，为了挽回颜面，以及为了重新获取母亲的信任，程乾一定要将天使之翼狠狠的踩在脚下！
“你少得意！别以为林舒芸那个不知道跟谁生的野孩子回来了，你们就能耀武扬威了！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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