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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史稞郎当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师傅如此咬牙切齿。他不怎么会形容,只觉得此情此景好似隔壁邻居看见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可是这里哪有白菜呢?哪儿又有猪呢?师傅十指不沾春阳水,肯定家里也不是干农活的。所以史稞郎越想越怪,自己的眉毛竟也拧成一团,练成了个绝世神功。

        季青编的名字显然在江湖上叫不出名号,奈何深藏功与名的绝世高人并不少,宜璘倒也无从怀疑,只微微一笑道:“宁子碧,好名字。”

        乌子昆的眼神倏地锁在了宜璘面上,他很恨地想,听了他们的名字这个月见君也没见的有什么表示,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他们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季青微微垂眼,实则是掩下眼底一片忧心与不安。然而宜璘却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忽地问道:“适才还不曾觉得,如今愈发见姑娘眼熟。若不打扰,可否问一句师从何处?”

        来的路上季青便把银镖藏在了衣襟里,以前她为西沙楼借刀杀人时,便是以银镖出名。虽说偌大江湖,也有几个用飞镖用的趁手,不过这东西佩在身上多少有些容易引起怀疑。尽管季青已把那对银镖用红绳串了藏在衣襟,可感受到宜璘的眼光,还是忍不住按了按胸口。

        不过乌小公子可不知道季青九曲回肠的心理活动,他只觉得这个温文儒雅的月见君比他还要油嘴滑舌、登徒浪子,一上来便同姑娘家套近乎。说眼熟也便罢了,还要问师从何处。

        怎么?他是要连夜赶去小绿师傅家提亲么?

        而且季青抚胸口的动作,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害羞。

        乌子昆试图散发某种神秘的气场压迫一下宜璘。很可惜,不仅宜璘无动于衷,甚至在场的人全都毫无察觉。

        从小锦衣玉食的乌小公子很是气馁。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

        季青听他这样问,心里便愈发惊慌:“啊……师傅是个无名的山人,前一段日子死了,我一个人下山历练。”

        史稞郎脑袋发木:“啊?为什么你师傅死了你说的这么容易,一点都不伤心?”

        季青剜了他两眼,只觉得史稞郎这人心直口快就像是和她不对付似的:“人长大了,总要学会接受生离死别。”史稞郎虽不懂为什么她就像想宰了他喂鱼一样,但非常识时务地噤了声。

        宜璘叹了口气:“唉,倘若早些结识到宁姑娘的师傅,倒说不定可以请他出山一试。能教导出宁姑娘这般厉害之人,想必本人也不可小觑。实乃可惜,可惜。”

        然而宜璘一番爱惜人才的剖白非但没能引起乌子昆的敬佩,反而让他更加怀疑宜璘此人别有用心。而且小绿的师傅死了,那岂不是代表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拜堂成亲,她自己做主不就好了?莫非小绿此言是在暗示这个月见君什么东西么?

        乌·酸鸡·子昆的九曲回肠比水方间的姑娘还多出几段。

        季青只是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说得却心不在焉。

        宜璘笑道:“姑娘倒是看得开。我已嘱咐宜谨安顿几位少侠的住处,稍后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若有怠慢,请勿怪罪。”

        他身旁那身着白衣的弟子向季青三人一颔首,脸上仍是标准的药宗宜氏温文尔雅的微笑。和宜璘的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宜璘嘱咐后便走了,并不拖泥带水。季青看得出来他已完全适应了作为家主这样的身份。很久以前,在他们三人还未分道扬镳、各自为战时,宜璘曾借着酒意吐露过心意:

        “我生平最讨厌大公无私,”他醉得很,话在嘴里囫囵着,语气却仍温和,“我最讨厌……大公无私。可药宗宜氏身居此位,如何能遵循自己的任性?真是羡艳你们两个……”

        伯无涯默默解了披风为他盖上,口中劝道:“那又有什么呢?此刻只我们三人,你大可以只做宜璘本人,而不必代表十里云间。”

        那时候他们都天真的以为会这样一直三个人一同走下去。

        宜谨带着他们一行人往厢房里头走。十里云间药香漫漫,萦绕在鼻息间只觉心神安定。奈何乌家的小公子自己心绪纷扰,连带着显得聒噪。

        他一路上叭叭问个不停:“你今年多大?”

        宜谨道:“十六。”

        乌子昆故作老成:“看样子是从英杰学府毕业不久吧。”实际上人家是十八岁结业比试,乌子昆装也装不出个正经样子。

        “自打老家主夫妻逝世后,我便自请从英杰学府回来,平素为家主打打下手,因此实际尚未毕业,多有惭愧。”宜谨语气很平淡。

        乌子昆没想到戳到人家伤心处,于是闭嘴不语。他当荒诞不经的纨绔公子久了,已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年,只知道扎在人堆里做他那迟早会醒的温柔乡大梦一场。

        竟然不知,十里云间的老家主已逝。

        宜谨并不是个话多的性子,他安顿妥当后便着手去派送各家所需。一时间这一方小院子里只剩他们三人,云雾袭来。

        季青半张面被云遮过,少顷复又露出。她神色淡淡,并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宜氏的老家主故去多年,不要在月见君面前提起。”

        乌子昆点点头:“只是没想到宜谨那孩子这样懂事,竟肯放弃学业,回来做这样的差事。”

        “宜谨是老家主下山除鬼时捡来的孩子,他待老家主的感情并非一言两语可以描绘。宜璘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季青道。

        乌子昆纳罕,为什么她知道的这样清楚?她这么关注宜氏的各种民间话本子么?

        季青斜斜斟了一盏茶,慢慢啜饮,唇齿留香。以往在学府时,她和伯无涯的口味就是被宜璘养刁的。独山和明通坊没有这样的好茶,他们两个初次品尝纷纷惊异。

        据说是取了雪尺峰上千年寒冬的雪水煮成,故此分外甘甜。季青之前从未想过,雪尺峰那样一个终年苦寒之地,风吹时如冷刃砭骨,雪水煮成的茶却是这样的好喝。

        宜璘笑说:“这便叫做苦尽甘来。”

        但有时候苦却无穷无尽,甘总是等也不来。

        提到宜氏老家主夫妇二人故去,便不得不说起药宗宜氏和明通坊伯氏的恩怨情仇。他们两个氏族平素是不对付,虽说修真界都敬着宜氏,但也难免有些摩擦化解不开。

        而关于多年前老家主去世,实则是因邪修而亡。与他们夫妇二人同行的,另有明通坊的伯氏一族。宜氏夫妇逝去,药宗宜氏怀疑是明通坊不肯救人。

        这则官司打到了三虚仙岛。

        到头来还是没什么用。这种事无法论断。而明通坊因为之前便与宜氏不对付,一怒之下划了楚河汉界,从此在修真界人人皆知,宜氏和伯氏互不两立。

        很多很多年以后,伯无涯同宜璘也水火不容到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步。

        季青很多时候回想,却总是回想不起他们三个人是如何分道扬镳的。是谁先怠慢了谁呢?是谁先对不起了谁呢?

        好像都没有,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只是无疾而终。可却又像什么都发生了。宜氏和伯氏迅速划清界限的那一天起,伯无涯似乎就已离他们远了。

        亦或许在此之前伯无涯便同他们两个人日渐疏远,而他们竟未曾注意过。

        知己与陌路,只差分毫。

        季青吹了一口茶水,嫩绿的叶便颤颤地浮动。乌子昆总觉得她现在这样似乎是很落寞,也不知她到底想起了什么。

        他好像对于小绿还一无所知,而小绿却已给了他某种巨大的勇气。这般想着,他便问道:“你还没说说你自己呢,你原来是叫宁子碧吗?这名字真好听,很别致——”

        话未完便被季青不冷不热一句话打断了:“假的,骗他的。”

        乌子昆:?!

        她对月见君编了个假名,而且自己一问的时候,她居然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了。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她没骗我,说明她心里有我。乌子昆如是沾沾自喜地想到。

        不过她心里有自己又怎么样呢?为什么一定要她对自己特殊呢?为什么这么想让她对自己与众不同?

        乌子昆陷入了一个怪圈。他开始想不明白,不知从何时起,便这样亲近起季青来。他心里想到:肯定是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才这么在意她!

        那为什么把月见君当成了对手?

        乌子昆傻不愣登地想到:凡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我认识小绿认识的早,突然有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我心里当然会不舒服!就像三个人是朋友,突然另外两个人玩得好,那剩下那个人肯定会觉得不高兴的嘛!

        乌子昆满意地点点头,肯定是这样!不然还能是怎么样!

        季青:?

        她抿了口清茶:“你的眉毛怎么这么拧巴。”

        乌子昆志得意满:“那是因为我在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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