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两个星期，十几天，过的飞快不说，夏意更浓。
徐云知每天上班都有一种快被高温融化的感觉，还好她是老师，即将到来的暑假，能让她依靠空调过活，逍遥自在。
送走班里最后一个小朋友，徐云知迫不及待地开车去机场，今天姜梓诺回来，点名让她去接驾。
航班到达，一批批乘客从出口走出，徐云知取下墨镜翘首等候。
“云知！”
闺蜜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徐云知连忙跑过去。
“你终于回来了！”
姜梓诺给徐云知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后迫不及待把箱子塞进徐云知手里，“我真的快累死了，到机场前一刻都还在工作。”
徐云知递去提前买好的咖啡，“辛苦了姜大记者，小的现在就送您回去，你看如何？”
“起驾吧。”
徐云知和姜梓诺上车，刚发动广播自动播放。温朗的男声从音响传出。
原本疲惫的姜梓诺立刻坐直，“这人谁啊，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徐云知开车离开停车场，“是季律师。”
“你说是季酌修？”姜梓诺来了精神，“你这个人从不追星，也不关心流行风尚，怎么会这么快就认出这是谁？”
“你不会认识他吧？”
“只是认识而已。”徐云知没否认，也不觉得这有多特殊，面无波澜。
“我的云知啊，”姜梓诺摇头唏嘘，“放眼整个昼城，有几个人能这么平静说出认识季酌修的话。”
“就拿我们媒体人来说，你知道他有多难约吗？从他崭露头角至今，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专访。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神秘感十足。”
姜梓诺的话，并没有能引起徐云知的感同身受，季律师是谁有多成功，她不以为意。
“不过我还挺为你开心的。”姜梓诺关注的，也并非徐云知认识了多么了不起的人。
“你身边总算有其他人了。”
“这是什么理论？”徐云知调高空调，凉爽的风驱散车里的闷热。
“你啊，就是眼睛里只有郑砚浓，上学的时候多少人喜欢你，结果呢，你都间接性失明，看不见。”
姜梓诺坐在副驾驶，拿着靠枕调整出舒适的姿势，一点没客气。
间接性失明是什么鬼……
徐云知对姜梓诺这个描述鬼才，无话可说。
不过，她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每当回忆，除了特别的人，徐云知对其他人的记忆都很浅。浅到忘了名字，淡到不记得长相。
大部分充盈而具象的细节，都和郑砚浓有关。
后知后觉，徐云知攥紧方向盘，眉心锁起。
姜梓诺闭着眼，没觉察到徐云知的反常，她接着问：“你和你那个死了的前未婚夫，最近怎么样？”
“平静。”
徐云知开车从停车场离开，最终汇入车流。
半个月前，郑砚浓给她发了条消息，说要闭关设计。
如果是以前，徐云知还会时不时去他的工作室看看他，为他煲汤或是添补日常用品。
但这次，她刻意没有去打扰。一开始还会想，郑砚浓会不会因此生气，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平静对你俩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姜梓诺说完，再度诈尸般坐直。
“我下周有和他的专访，你帮我提醒提醒他。我们台前期预热搞了好多，宣发费用没少花，特别特别注重这次的节目。如果他敢放我鸽子，我绝对拿刀砍他。”
徐云知忍俊不禁，高度重视，立刻拨出郑砚浓的号码。
只是电话没通，徐云知有些尴尬：“晚点我再打给他。”
“你别忘了就行，我今天快累死了……”
姜梓诺有气无力，“等姐姐明天满血复活，奖金都给你花。”
徐云知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姜梓诺逗笑，“现在送你回家？”
“不不不，去你家。”
姜梓诺连连摆手。
“我家大半个月没人住，又没人帮我打扫，肯定不能住。”
“云知……徐云知……收留我吧，拜托拜托。”
和姜梓诺在小区楼下随便吃了点，徐云知赶紧带着昏昏欲睡的人回家。姜梓诺在浴室洗漱，徐云知站在阳台给郑砚浓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的很快，徐云知还没说话，隐约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砚浓，”时隔好久，再叫出这个名字，徐云知忽而觉得陌生，“你现在方便通话吗？”
方便吗？
郑砚浓没能立刻作答。
他顿了顿，‘嗯’了声，“你说。”
“我没什么事，就是下周一，梓诺和你约了专访，你记得吧？”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郑砚浓和田晶晶两个人。手机开了扬声，徐云知的声音在工作间里回荡。
徐云知说了什么？
郑砚浓无暇去听。他的视觉以及所有思绪，都被眼前的田晶晶所占据。
田晶晶来得突然，带来上好的补品。本来说要走，却在郑砚浓接电话时，突然留下。
她随便拉了张椅子，坐在椅子上扭动腰肢，无需伴奏就能让空气变得灼热。
妖精。
“记得。”
郑砚浓的心跳的很快，这不同于酒吧里为了揽客而设置的香艳环节。
田晶晶随意又慵懒，是一簇肆无忌惮燃烧的火。
“你在忙是吗？”
徐云知哪里觉察不到，郑砚浓对她爱答不理，这种被动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砚浓哥哥……”
田晶晶放软了声音，从椅子上起身，施施然走到郑砚浓面前，她故意朝手机叫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徐云知听到了，呼吸跟着停滞。
郑砚浓的愧疚，也随着那轻轻一声，涌动着从四面八方盖过来。
“……忙。”
郑砚浓刚说了一个字，就挂断电话。徐云知拿着手机，楞在那里无所适从。
“谁让你来的！”
郑砚浓生气了，他拿起田晶晶带来的食物塞回她怀中。
“怎么？她能来看你，我就不行吗？不是说和她没关系，没关系我怎么不能来！”
田晶晶也来了脾气，和郑砚浓针锋相对。
“我说了，不要提她！”
郑砚浓一扬手，食物摔在地上。白色的地毯被染色，脏兮兮。
就如同他曾经的荒唐无羁。
田晶晶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泛起水光，“我只是来给你送这个。”
她没解释，留下一个文件袋就走。随着门被摔住，室内的寂寞再度铺开。
郑砚浓有些无所适从，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置物架上的照片，徐云知对着镜头毫无保留地微笑，只因为掌镜的人是他。
郑砚浓烦躁又不安，这些天徐云知一次都没来看他。他自以为是的觉得无所谓，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在意。
只是，要怎么样让她主动开口，让他自然而然地回到她的生活中呢？
郑砚浓想不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徐云知攥着手机，见姜梓诺出来连忙收拾情绪，热好的牛奶端到桌上，佯装无事发生。
坐在沙发上，徐云知靠在姜梓诺的肩头，夜灯投下昏暗里的唯一光源。
“云知，”姜梓诺欲言又止，“如果郑砚浓浪子回头，你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徐云知并没能立刻作答，她沉默了。攥在一起的手逐渐松开，一杯牛奶下肚，徐云知摇头。
“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他太爱玩，幼稚又不负责任。你和我都清楚，他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徐云知这番话通透又清醒，反倒让原本打算劝徐云知理智的姜梓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梓诺，别为我担心。”徐云知一顿。
“你知道的，只要我做到郑家老太太要求的那两件事，就能彻底解脱了。”
徐云知冲姜梓诺露出笑容，可姜梓诺宁愿她不要总是一个人面对，哪怕放声大哭也好过隐忍。
“赶紧睡吧，”姜梓诺不愿再给徐云知的伤口上撒盐，“明天姐姐给你展现一下，什么是钞能力。”
“我上次那档节目你记得吧？收视第一！现在节目结束了，奖金真的拿到我手软。”
气氛在姜梓诺有目的地调整下，逐渐回温。
“反正你也是单身，明天给你找个小狼狗，一个不够就再来个温柔大哥哥陪你，保你无忧又无虑。”
徐云知真的觉得，姜梓诺不当记者当笑星，也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云知啊，你别不信。说句没心没肺的话，有时候吧，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哈哈哈哈。”
徐云知上了一天班，也挺困的，“好，那我就期待姜记者要怎么给我开眼界了。”
-
一夜好梦，徐云知是被睡觉不老实的姜梓诺一脚踹醒的。
她没了睡意，蹑手蹑脚走到客厅。才六点，对于周末而言要比平日安静得多。
徐云知没开灯，简单洗漱一番，下楼去买早餐。
进入便利店，徐云知买了杯豆浆。坐在窗边小口小口喝，静静感受万物苏醒前的宁谧。
手机振动，徐云知以为是姜梓诺，谁知打开一看，竟然是季酌修。
「徐老师，有事情想请教你。」
季酌修会主动联系，一定紧急情况，徐云知犹豫了一下，直接打过去。
“季律师？”
电话刚一接通，传来小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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