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局
空虚, 强烈的空虚。
青木优抱着被子望向天花板，觉得她这么多年以来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空虚过。
她扯了一下手边的银色长发, 欲哭无泪地控诉道：“如果我之后养成了坏习惯的话都要怪你——唔。”
身旁的人侧过身亲吻她, 青木优习惯性地抬头回应，又在下一秒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她过去的【恋人】了。
她“生气”地开始咬他，在咬出血后就一下子用力地把他推开。
呜呜——
黄昏, 对不起。
她以前总觉得对方警告过她的，间谍的“色/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但是现在嘛……
好可怕。
青木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真是太过分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哭出声来，“我从10岁起就没有违背过任何规则, 今天是第一次。”
听她在这里仿佛神游般一直冒着傻话, 黑泽阵的手糊到她的头上就开始揉。
“你不要摸我！”青木优用脑袋去顶他的手掌，“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必须要正视起来！”
看她拒绝, 黑泽阵倒也没在意。
他起身换上居家的衣服，像哄小孩一样说：“抱着你的规矩自己玩去。”
青木优立刻把枕头朝他扔过去，他一把接住后，另一只手还能顺便将被子拉上去蒙住她的头。
“喂, 很过分！”青木优把被子扯下来朝他的背影喊道。
大佬这次理都不理她直接就走了。
完全不反思自己的行为。
而且还不听人说话。
青木优觉得这一局里的黑泽阵真的出奇地恶劣。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 只是上一周目被【丘比特】的“爱之箭”影响了才有所改变？
呜……她又开始想念过去的大佬了。
黑泽阵当初对她多好啊，要星星不给月亮，而且除了最后追击波本的那次“超速”外, 在外面从来都会配合她行动。
更不用说当初在【新手村】时, 他第一天就答应和她恋爱了。
这一局的大佬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无名无份地和她乱搞很有意思吗？
青木优躺在床上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 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对方好好沟通一下。
她收拾了一下起身, 在走到客厅时闻到了一点食物的香气。
大佬一个人坐着吃早饭, 也没有准备她的那一份。
看到这个场景, 青木优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她现在是要和他去谈判的, 大佬对她太好的话，她还必须要礼尚往来。
青木优几步走过去，坐到了他的面前：“不能就这样下去，我——”
她刚一开口，大佬就抬手叉了个丸子塞到她嘴巴里。
青木优下意识地咽下去，被骤然打断了话语后有点发懵。
“还要吗？”黑泽阵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要！”青木优回过神来，继续控诉道：“你不要打断我，我们不是恋爱关系，所以现在——”
完全不听她的话，黑泽阵把手上的叉子放下，在盘中发出一声脆响。
“多余的话就省省吧。”他的语调依旧冷淡，“你管不了我。”
……
青木优觉得“愤怒”真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情绪。
每次当她一陷入“愤怒”时，生活就会蓦然进入无序的状态。
无人的傍晚，青木优一个人呆在靶场，用赫卡忒反复练习着她的【狙击】技巧。
最近她实在是有点烦躁，便将【课程】安排得异常的拥挤，并且全都只用来挂机练习【狙击】。
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倒是让【狙击】升到了lv8，但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光靠堆经验她不能再在这个技巧上更近一步了。
正当她将护目镜取下时，身后传来了靠近的脚步声。
青木优回过头，黑泽阵正从门外走向她所在的位置。
他撇了一眼她手上的赫卡忒道：“枪不错。”
要你说……
青木优把漆黑的枪体抱起来，轻轻摸了摸。
这枪花了她11000点游戏币呢。
而且在付完钱后，剩下100点还需要用来购买背景介入。
虽然游戏倒的确很合理地把她赫卡忒安排成了这局里父母留给她的遗物，但整个过程真的一点多余的游戏币都没能让她留下，全都被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
青木优有些为难地想到，如果这局她的主线任务做不好的话，可能下一局就没什么游戏币来做准备了。
她的【养成期】即将结束，但是现在却还对“拐弯的子弹”一点头绪都没有。
青木优仔细思索了一番，朝一旁的黑泽阵问道：“你知道怎么才能让狙击枪射出的子弹拐弯吗？”
“做梦可以。”大佬回答她。
青木优瞪了他一眼，觉得黑泽阵恐怕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她无视掉他的存在，骤然把护目镜往下一拉，遮住眼睛后迅速朝远方的靶心开了一枪。
赫卡忒的全重有1633kg，在狙击枪中虽然不算是最重的那一类，却也并不是能够轻易使用的。
她这局里力量倒是足够能控制住开枪时的反作用力，却经常会被枪体震掉一部分血条。
虽然关掉痛觉后没什么影响，但是每次练习完狙击后，外表看起来都会变得很狼狈。
这段时间里她还只练习了狙击。
青木优觉得自己最近都没剩下什么体力去推进系统的【恋爱图鉴】了。
黑泽阵看到她开了一枪后，问道：“你试过实战时从高处往下狙击吗？”
青木优回头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过在上一局的末尾，那颗子弹的确是从4楼往下射出的。
黑泽阵看了一眼2楼的栏杆说：“从那里试试。”
青木优往他指出的地方看去，瞳孔不禁微微扩散。
大佬怕不是还在做梦。
那个地方危险到连狙击姿势都做不出来，怎么开枪？
她想了想，坦诚地说道：“我在那个地方开枪的话可能会因为反作用掉下来。”
黑泽阵直接对她说：“那就在滞空的时候再开。”
啊？
青木优不禁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大佬在逗她吗？在空中开枪的话——等等。
说不定真的可以唉，青木优忽然想起射击游戏中有一种叫“跳狙”的技巧，不过那是在一个轻魔法世界背景中才能产生。
虽然《红黑》的各项物理引擎都很正常，但万一系统就是在【狙击】技能里藏了彩蛋呢？
下决定之后便不再犹豫，青木优直接拿着枪就去了楼上的位置。
在瞄准靶心的同时，模仿着当初在射击游戏中的操作开了一枪。
反作用力冲击着她的身体往下，在滞空的同时，青木优看着子弹因为移动而有些微的偏离。
天啊……
竟然真的能做到！
虽然仍旧不像当初终局那样明显拐弯，但的确是有弧度产生了。
而在她动作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也随之响起。
【恭喜您习得新技能——[跳狙 lv 1]。】
是魔法！
在往下坠落的同时，青木优觉得自己好像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
然后她就被大佬接住了。
青木优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亮晶晶地对着他笑：“好棒！”
虽然没有和大佬提前有过沟通，但她的确在向下的那一刻无比的安心。
反正黑泽阵是一定会接住她的，青木优在跳下之前，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预感。
之前她还是太过于被框在了《红黑》的物理规则中，现在大佬作为原住民提醒了她，之后的“实践”应该就会变得更顺畅了。
练习完毕后，青木优开开心心地又一次和大佬回了家。
上一次那是破例，但这次结束后青木优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不是乱搞，是合理的奖励！”
“呵，奖励。”大佬嗤笑一声，“说是就是吧。”
“不过你还是不和我恋爱吗？”青木优问他。
大佬依旧果断地回答：“不。”
他面色冷淡地移开视线，再也不会像上一局的黑泽阵那样长时间地，执着地凝望着她。
然而青木优还是觉得，她能够在某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爱？
啊，她竟然都能自然地说出“爱”这个词了。
真是奇妙……
她还记得以前去黄昏家做客的时候，约尔太太也和她提到过，她在遇到黄昏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有“爱情”这种事物存在过。
“如果感受不到爱的话，或许是因为那个人还不够爱你。”
青木优蓦然想起了上一局的末尾，在废墟中逐渐黯淡下去的墨绿色。
明明都是同样的设计吧，当初可以相爱，那为什么现在又不能成为情侣了呢？
她还是无法理解“爱”的由来，也无法理解黑泽阵为何会与过去有不同的选择。
有问题就要解决。
青木优仔细思索了一番，回到基地后，找到一个拥有长期且稳定恋爱关系的朋友，认真地朝她咨询：“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那个女生只温柔地笑了笑对她说道：“别管那么多了。”
她抬手指戳了戳青木优纤长的睫毛：“就只是一个确认而已，没什么意义。”
青木优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疑惑地看向她：“那什么才有意义呢？”
明明确认了关系之后，无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而且这样她的【恋爱图鉴】也能多推一个进度。
但黑泽阵偏偏就是不让她如愿。
那个女生安慰地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然后起身凑近她。
青木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见她神神秘秘地附到她的耳边，笑着蹦出几个字：“爽吗？”
听到她的话，青木优捂住脸超不甘心地承认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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