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疼啊
邵恩晴被江珩这样看着，有点害怕，她往江母身后缩了缩，还拽了拽她的衣服。
“你对恩晴凶什么？要不是她刚才说，我都不知道真相！”江母哼道。
因为邵恩晴才是受害者，而云芷是施暴者，江珩自觉因云芷跟家里闹翻，对不起他们。此时被江母这么呵斥，他除了脸色难看些，也没什么。
眼见云芷要跟医生进手术室，邵恩晴站在江母身后，对着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一瞬间，云芷觉得如同看到了恶魔，让她遍体生寒。
不过在云芷即将被医生带进去的时候，江母还是忍不住出声，“我记得DNA亲子鉴定用羊水里面提取的一些物质也可以。阿珩，你先带她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你的，再打掉。”
江母说的这话不客气，可还是给了云芷一丝丝希望。
她那天和江珩发生完关系后，才和那人发生的关系，孩子有一定几率是江珩的。
只要是他的，她就可以顺利成章地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不过云芷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江珩掐断了所有的希望。
他冰冷的声音里满是厌恶，“如果是异卵双胞胎，谁能肯定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呢？难道要等她生下来再做确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妻子给我戴了绿帽子吗？”
一个女人如果先后跟不同男子发生关系，生下的双胞胎可能会有两个父亲，这种事情罕见却不是绝不可能。
江母不吭声了。
云芷眼底才出现的光亮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黯淡。
被推进去前，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江珩，“你真狠啊。”
就因为有权有势，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孩子的去留。偏偏这个决定还是她做出来的，因为她需要他的权势……
他狠，而她自私。
孩子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真是可悲。
江珩垂眸看着她夹杂着怨恨的目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手术门关上，外面几人脸色都不好看，而且气氛不太和睦。
还是邵恩晴打破了僵持，她撒娇似的拉了拉江珩的衣袖，“舅舅，你也别太伤心了。云芷以后怀不上孩子，你可以再找其他女……”
“喊小舅妈。”江珩冷着脸打断她的话，“我不希望别人说我的外甥女没教养。”
邵恩晴看着他，红唇张张合合，也没喊出小舅妈三个字。
江珩也没心情理会她什么想法，“还有，云芷有没有孩子的事情，不用你小辈胡乱操心。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是他第一次对邵恩晴说这么重的话，她脸色都变了，眼睛也红了一圈。
祁越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看闹剧似的看着这一幕，罕见地既没说话，也没去哄邵恩晴。
只是薄唇勾起的弧度愈发大了，讥讽，又带着点自嘲。
江母轻声哄了邵恩晴几句，回头呵斥江珩。
“你之前不顾云芷和恩晴之间的那些恩怨，非要和云芷结婚，置恩晴于尴尬境地也就算了。你现在护着云芷，骂恩晴做什么？”
“是云芷对不起我们恩晴，还做了跟野男人上床的下做事，你怎么反而护着她？”
江珩以往遇到这些言论，都不予理会，可他现在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上面亮着的灯，心里的火不住往外跑。
“别总是拿她以前害恩晴的事说事，我说过，会把她看好！”
他面上和平时没太大区别，可声音远比平时要冷。
说完，他看着已经明显愣住的江母和邵恩晴，有些烦乱地捏了捏眉心，“抱歉，是我说过了。”
云芷害恩晴，他护着云芷已经算是违背良心了，不能再这般斥责恩晴。
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任江母他们再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了。
手术室内。
刺目的灯光晃得人眼睛难受，或者说灯光没什么问题，而是云芷的眼睛酸涩，想流泪。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她屏住呼吸，却还是能闻到。
她看着医生来回忙活，明明打了麻醉剂，不该有任何感觉。
可她总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冰冷的仪器戳进了她的下体。
“妈妈……疼……我好疼啊……”
“肚子里好黑哦，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吗？妈妈，你要杀死我，是因为我做错事情了吗？”
“啊……好疼啊……妈妈，妈妈……妈妈，好疼啊……”
“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活该你以后都做不了母亲……”
那个孩子都还没有成型，云芷却觉得恍惚间能听到他（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很甜很软，分不清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疼……好疼啊，我的孩子好疼啊……”
云芷看着刺目的手术灯光，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流进嘴里，一片苦涩。
手术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等她醒来后，已经躺在病房内。
此时太阳才开始落山，距离她到这里不过也就两三个小时，她还以为刚刚是过了一辈子呢。
夕阳西下，半边天都是红色的云，带着别样美丽。
可就是这样常见的风景，她的孩子也看不到了……
云芷突然觉得，那些红色的云像是变成了无边无尽的鲜血，她猛地掀被子捂住了煞白的脸，不愿再看。
推门声和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被子被拉开，露出江珩的脸。因为长相出众，哪怕他本职是总裁，却仍旧在网上有一批粉丝。
那些粉丝说他看着冷漠无情不尽人意，但是每年都会以公司还有个人名义做慈善，是典型的面冷心热。
她真该让他们看看他冷酷无情的样子！
“起来吃点东西。”江珩看着她麻木的神情，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坐下，拿着勺子想要喂她吃，可她转头避开了。
云芷恨他怨他却不敢得罪他，哪怕再不愿理他，她还是沙哑道：“不想吃……”
江珩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放下动作走了。她扭头看着关上的门，嘴里骂了一声混蛋，眼泪便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云芷看向来人，瞳孔微缩，眼角的泪又硬生生逼了回去。
“你来这里做……做什么？”她声音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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