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炼
其实修炼没多久的时候，林其云便“醒”过一次。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小说里写人修炼都要摆上聚灵阵了，因为修炼过程中突然灵气不够，会带来一种如同缺氧般的窒息感，非常不舒适。
林其云想了一下，大概同大夏天正开心地吹空调，突然有个人闯进来把空调关了，还把她推到烈日下那种感觉差不多。
刚想从乾坤袋里翻一块灵石出来，林其云正好瞟到了十七身边散落的灵石。
看着怎么，比刚才黯淡了不少？
径自取过一块，林其云浅浅运功，便感受到了灵石内精纯而丰沛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导向她。
将灵石握在手心，林其云重新进入修炼状态。
只有自己感受了才知道，灵元素的不同存在方式。
自然界中的灵气分属五行，体内的灵根越是精纯单一，就越是能吸引同样属性的灵气。
但当灵气进入人体内，经过运转提炼，重新进入丹田储存时就不再分属性。
灵石中的灵气，同人体内的灵气本质上实属一类，都是不分属性的精纯元气。不过灵石中的灵气进入身体时同样需要炼化，以去除金石矿料中的肃杀之气。
若是运化不足，想要强行将灵石中的灵气纳入丹田，就会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林其云功法运转不停，眸中现出阵阵青光，端是神异非凡。
灵元素既然以此种方式存于天地间，也难怪魔域中人修炼日进千里了。
他们不在乎灵根，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靠五行元素修炼。魔域中人也可通过灵石灵脉修炼，但那再快，也比不过直接从别人的丹田中取用。
储存于修真者丹田内的灵力是最为温和且精纯的，几乎不用炼化便可随拿随用。
这固然也是一种修炼的方式，但由于会给他人带来极大的伤害，而为整个修真界所不齿。因而采用这种方式的修真者，就会被归于“魔教”一流。
直到右臂又阵阵发麻，林其云才从修炼状态中醒转过来。
虽然昨晚修炼取用了不少灵气，但手里的灵石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愧是中品灵石，很耐用。
像这种已经人为使用过的灵石，或者是从灵脉中取出后保管不善，导致能量损耗超过两成的灵石，就都不能再流通了，只能是自己私下用掉。
林其云习惯性地看向十七，惊恐地发现十七身边的灵石都已经碎成了渣。
灵气消耗殆尽后，灵石就变成了普通石头粗糙黯淡的模样，半像小石子半像泥沙，散散碎碎的勉强还成形状，手稍微一碰就全垮了。
林其云：？？？
发生了什么？
林其云呆滞地望向十七依然平和的睡颜，满是不可置信。
十七他……不会是个大佬吧……
胆怯之心还没有完全升起，林其云就被自己吝啬鬼的习性冲昏了头脑。
大佬也不能这么费灵石啊，这太过分了简直不能忍。
她那么闪亮那么大颗的灵石，一晚上的工夫就这么变成了“风一吹就散了”的沙？
念诀清理完了碎渣，林其云背起十七就是个箭步冲刺。
她要叫师父去看看，十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十七在晃动中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被林其云背着，他更紧地搂住林其云，满是留恋地又蹭了蹭林其云。
林其云：咳咳咳快松手！
用力掰开十七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林其云心生哀怨。
还没和你算灵石的账，你竟然还想要通过使我窒息的方式谋杀我。
一到灵兽园的草场，林其云就把十七扯了下来，任由他四仰八叉地跌在草地上。
十七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见林其云一点儿没有想要拉他一把的意思，只好自己撑着手臂坐起来。
林其云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十七，她放眼草场，看到原本悠闲的灵兽们突然间警惕地望向这里，并且集群往相反的地方聚拢。
林其云：……
短短一天不见，她不招动物喜欢的特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蚩醒这时候突然现身，看到林其云，和她身边只穿着亵衣的男人。
蚩醒：……
他这几天有额外的事情要忙，原本计划今天不早早出来的。一是感觉到灵兽园外多了一道他分辨不出的气息，二是原本好好的灵兽奔突不停，轰隆轰隆的地动之声起得怪异，他就只好来看看。
蚩醒黑着脸问林其云：“你……们这是？”
林其云发誓，她在蚩醒眼里看到了“没想到你玩得挺大”的奇异神色。
她这时才发觉出十七身上的不妥，她在洞府里看习惯了，没意识到这么穿……根本不适合出门。
林其云脸上有些烧起来了，她抛开念想、强作镇定，解释道：
“我在洞府附近偶然碰见他，见他满身寒冰就先带回了洞府。”
“我怀疑他是修行出了什么岔子，才变成了如今这个心智不全的模样。我想着叫师父帮忙看看，所以就把他带来了。”
蚩醒的表情也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哦？偶然遇见就带回洞府了，你胆子可真大啊。”
蚩醒上前两步，翻过十七的手臂查看经脉的情况。
经脉中空空荡荡，一丝灵气也没有。
蚩醒皱皱眉，又点在十七的眉心。识海破碎于混沌，情况看起来很严重。
他站起身，沉吟着开口：“经脉明显不是凡人该有的样子，可又一丝灵气都感觉不到，识海也是破碎状态。”
“我查探不出他的修为。”
“最大的可能是，他修为全废，成了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傻子。”
如果说不知道十七的情况前，蚩醒还对他心存警惕，现在他几乎是完全不在意了。就算灵兽的异状是因为十七而起，那最多也只能说明十七身上还残留着某种威慑力。
按照十七如今的状态，就算是想干点什么也是干不了的。
林其云刚还在为蚩醒话里话外的意思害臊，这时候一听这话，也沉思起来。
她心下沉沉，原来十七的情况这么不妙吗？
可他既然能消耗掉这么多灵石，是不是说明身体还在恢复中？林其云正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事情说给师父听，便听到蚩醒又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虽然受了重伤，但受伤前修为高于我，所以我看不出来。”
蚩醒的眼神如鹰般射向十七：“我如今是元婴高阶，修为要高于我的话，那可至少得是准化神修为啊。”
“如今整个修真界都没有几个化神，这种可能性不大。”
见林其云一脸惊讶，蚩醒又解释道。
这时十七已经缩到了林其云身后，明知挡不住，但还是可怜兮兮地，打算把自己藏起来。
蚩醒看着他，“嗤”了一声，又看向林其云：“我倒是好奇，你现在要怎么处理他了？”
林其云：“他……没有好转的可能性了吗？”
蚩醒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我不知道，你要有能力可以自己试试看。”
“我一向讨厌滥好人。对这种来历不明又没什么价值的家伙，我劝你别管太多。”
“你哪天要是不想管了，单凭他这张脸也能卖个好价格。”
林其云眼睛一下子亮了：“还能卖钱吗？”
蚩醒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林其云，你的性子好像真的有些古怪，倒是很适合做我的徒弟。”
“其它的我不管，灵兽园的活你给我好好做。”
话音刚落，蚩醒就又瞬间消失。
林其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她一脸麻木地掰开十七紧抓着她袖子的手，转身捏了捏十七的脸。
真费劲，捏个脸还要仰起头，长这么高做什么。
“我现在没时间考虑你的事，为了我、还有你的生计，你就在这乖乖待着，我得去干活了。”
林其云翻出昨天没来得及看的灵兽园专用小册子，查看所有需要做的任务。
昨天师父大体跟她讲了室内和室外都有哪些事情要做，再对照着小册子看一遍就清楚了。
林其云试探着走向灵兽群，它们如今虽然还是有些焦躁，但比刚刚要好上一些了。林其云一步一观察，发现好像并没有灵兽在看她。
什么啊？
直到有惊无险地走到了罗纹牛身边，林其云才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还是被视作不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林其云简直为此舒了口气。
既然不是她，难道是因为十七？
林其云又重新折返回去，把已经打算将草叶子往嘴里送的十七提溜起来，拖着他开始做实验。
果然如此，她把十七往哪个方向拖，灵兽们就会熙熙攘攘地往反方向拥去。
林其云看十七顺眼了一些：没想到有人比她还不讨动物喜欢。
十七摸了摸被拽得有些喘不过气的脖颈和胸口，蹙起眉一脸不理解地看向林其云，嗓子因为太久不说话而沙沙的：
“不想，不想被拖来拖去。”
林其云惊讶地松开手：“原来你除了名字，还会说别的话？”
她有些恶劣地想，而且对着十七说了出来：“看来下次对你凶一点，你才会多说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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