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方蕤奋笔疾书，不知不觉又快十一点，王秀芹埋头做事也没注意到时间，偶然一抬头看了眼闹钟，早就过了平时睡觉的点。
“不弄了不弄了，明天继续。”她把最后一条边踩好，停下缝纫机，用剪刀剪断线头，“老方，送小顾回家，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
其实顾青萍娘家就在隔壁，要是她家不是那样的情况，直接在娘家住下倒也方便。
顾青萍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笔袋，摇头说：“又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王阿姨，方叔叔，你们快点休息吧。”
王秀芹想了想：“还是我跟老方一起送一送吧。”估计是怕鲁岳明心里多想，她跟老方两个人，总不会有问题了。
这点心思转了一圈，也没管顾青萍还想坚持一个人回家，王秀芹冲里屋喊了声：“蕤蕤，我和爸爸送你青萍姐姐回家，家里门锁锁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啊。”
“知道了。”方蕤跑出来，跟爸妈、青萍姐姐说了声再见，等他们走了，就把门反锁了。
用惯了防盗门，再看这种木头门，是有点不放心的。
她把本子稿纸收了收，刷牙洗脸，换内衣，洗脚，准备睡觉。
上厕所的时候她再次郁闷了一下，想要抽水马桶！用痰盂太不卫生了。
明天还得洗个澡，记忆里洗澡就是去厨房边上的小隔间，用澡盆接了热水洗。
冬天不要冻死了！
洗头也很麻烦，只能凑在搪瓷盆里洗。
好怀念她能淋浴、能泡澡、还能听音乐的浴室啊。
把目光移向堂屋里堆着的各色布艺制品，方蕤暗暗握紧了拳，希望这第一桶金，能够顺利掘到。
摆摊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开展起来，林美如同志的劝学工作却很不好做。
这是方蕤第六次抓到她开小差了！
方蕤每天也就去抓两回而已，中午一次，晚上一次，今天是星期六，方蕤一共去了十二回。
也就是说，林美如至少有50的时间在开小差！
难怪考不上大学！
林美如还挺委屈，这时候她数学好了：“概率不是这么算的，你不能用个别情况来求总体啊。”
方蕤都看穿她了：“那你老实说，总体来讲你学习时间有多少？”
林美如：“……”
方蕤盯着她看，小时候方蕤偷偷看电视，林美如不用摸电视屁股，就这么盯着她，她就吓得自己招了。
现在换成她盯着林美如，林美如的表现比她还差，秒怂：“大概，可能，也就三分之一吧。”
这丫头就没学习的心思啊，方蕤痛心疾首，想要找出原因，你怎么一点不像我，我高中可是头悬梁锥刺股，一心一意考985。
“你不会是就想着跟方弘约会，注意力才不集中的吧？”方蕤猜测道。
林美如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也不至于天天……”她害羞地垂下头，细若蚊吟地说，“方弘哥说了，我还小，不能做那些事。”
说话归说话，你别扭啊！方蕤真想买台摄像机，把她少女怀春的一幕拍下来，穿回2021年给中年林美如看。
“那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定下心来学习有那么难吗？”方蕤不理解。
林美如用力点头：“我想好好学，可是一不小心就走神了，等我回过神，已经过去了好久。”
她可怜巴巴伸手：“蕤蕤，要不你打我吧，让我长个记性。”
方蕤扶额：“打你有什么用？”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脱口秀演员讲过的段子，“你不会是adhd患者吧？”
林美如茫然：“那是什么？”
“多动症。”
方蕤掰着手指数：“容易发愣走神。”
“对。”
“经常东张西望。”
“对对。”
“做事粗心大意。”
“是啊是啊。”
“丢三落四，不能按时完成作业。”
“那不就是我吗？”
“……”
方蕤心情沉重，林美如却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原来我是有病，才学不好。”
方蕤：“……还没确诊。”
林美如握住她手：“我看这个病一定是绝症，我就不治了，免得给家里增加负担。”
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变魔术似的摸出两张电影票，喜笑颜开：“反正都这样了，该吃吃，该喝喝，别委屈自己了，今天不上晚自习了，看电影去！”
方蕤：“……”
她突然想起，前世有一阵子，林美如也上进过，报了个老年大学，信誓旦旦要考个研究生给她看，结果就坚持了俩礼拜，就再也不去上课了。
那个时候林美如声称她不是不想学，实在是年纪大了，腰不好，每天坐四个小时，腰都要断了。
她都信了！
现在想想，什么腰不好，林美如女士就是单纯的学渣吧！
方蕤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没事提什么adhd，给了林美如不好好学习的借口。
不过，明天都是星期天了，一个礼拜才休一天，去看个电影放松一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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