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转手生意

自从6月以来，两个都自称“社会主义”的政权，两支都打着红旗的军队，在东起日本海，西到中亚的广阔土地上大打出手。

        1918年7月17日发生的“亚伊桑之战”，是两支打着红旗的军队第一次师级规模的野战，战斗的结果让很多军事专家大跌眼镜，在这场不到一个小时的遭遇战中，兵力和兵种都占据优势的红俄竟然一败涂地。红俄方面的一个精锐骑兵军全军覆没，据战后统计，俄军指挥官中亚方面军司令官伏龙芝以下27200余人战死，20人被俘，只有不到200人逃脱。中国方面的第1机动步兵师损失微乎其微，54战死，170余人受伤，6辆装甲车被毁，另有28辆车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

        此战之后，中华军队就趁势进攻兵力薄弱的奥伦堡。7月20日，1师和122师一部攻克该地，歼灭守军两个师。在同一天，北方集群的6个主力师在飞机的协同下，强渡乌伊尔河，击溃了防守该地的4个苏俄步兵师。

        7月25日，俄军的乌拉尔河防线被解放军突破，七个师十几万铁甲雄师冲过了乌拉尔河这个天然亚欧分界线。到了8月中旬，中国已经控制了卡马河以南，伏尔加河以东的全部地区，与白俄控制的乌法地区接壤了。不但占领了原“阿拉什自治共和国”的全部，还多抢了一些利息，比如切尔内、萨马拉等重要城市，红毛子这回是亏大了。

        不过红俄也有好消息，那个盘踞高加索一带的邓尼金白军终于在7月底被他们彻底车飞了，根据中国和白俄的协议，邓尼金带着他的7万多残兵败将，以及50多万支持者们退入土耳其控制的南高加索。他们向土耳其军队投降，再解除武装后，由土耳其人送到波斯。然后在波斯准备的难民营休整，逐渐从欧亚铁路迁移到白俄控制的西伯利亚。

        红俄腾出手来的20个师就赶紧北上，在伏尔加河西岸和卡马河北岸布置防御。而他们在后方组建的15个师也提前结束整编，赶紧送到了前线。

        而中国方面的进攻虽然很顺利，打得如同水银泻地，势如破竹。但这种狂霸酷拽叼炸天的战果却是建立在巨大的物资消耗上的，机械化程度越高，合成化越高的军队越是严重依赖后勤。而哈萨克现在的交通状况很差，根本无法保证继续这样的高消耗作战。

        所以打到伏尔加河之后，中华军队也停止了前进。在前面的作战中，他们已经消耗了大量随军的弹药和物资，要是再来两次大规模战斗，战车大炮就都得断粮。而红俄在前面的作战中也被彻底打痛了，他们整整损失了十五个师，这都是从各方抽调的精锐啊，这些机动兵力完蛋后，可把红俄心痛坏了。于是，他们也不敢主动进攻，反而害怕中国打过去，就在伏尔加河以西拼命的修工事。

        8月中旬之后，双方军队就在伏尔加河和卡马河两岸隔河对峙。而此时双方都没有继续火并的意思，中国是吃得太多了，暂时已经心满意足了，准备见好就收，好好消化胜利果实。而红俄现在国内千疮百孔，外面还欠着德奥一屁股债，还有个白俄在边上，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招惹个对手。

        红俄领导乌里扬诺夫先生不愧是一代俊杰，马上派遣外交人民委员加米涅夫前来汉京和谈。又派人去联系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弗雷德里希?艾伯特，请他出面帮双方协调。德国社会民主党是第二国际的重要成员，和中国科社党关系不错，双方交往频繁，该党领袖艾伯特更是被文总称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顺便说一句，在文德嗣来的那个时空，这位老兄就是德国魏玛政府的第一任总统。

        不过，他们和俄国布党的关系却并不好，乌里扬诺夫公开指责他们是背叛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说他们是“叛徒”、“工贼”、“机会主义者”等等。但眼下走投无路的布党也只好捏着鼻子请这些“叛徒”来当调解人了。总不能去请那些帝国主义国家吧？

        艾伯特同志还是比较大度的，他在接到乌里扬诺夫的请求后，也不计前嫌，当天就乘坐飞机到了土耳其，再转机到波斯，一路辗转到了汉京。文德嗣也很给艾伯特面子，当天就在总统府接见了他。

        双方寒暄一阵后，艾伯特就转入正题：“文，贵国与苏俄的战争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战争，同为社会主义政权，是不应该自相残杀的。”两人都是旧识，又不是国家之间的交流，互相之间的称呼也就不那么正式。

        文德嗣摇头：“不不不，弗雷德里希，你说得不对。我们是帝国主义政权，但苏俄也不是社会主义，他们自称是共-产-主-义政权，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承认他们是俄国的合法政权……”文总的语气带着一丝讽刺。

        “哈哈哈哈……”艾伯特也笑起来，他也想起了布党对他的抨击。笑了会儿，他还是正容说道：“文，你这是气话，当然乌里扬诺夫他们确实太极端了，你生气也是正常的。不过，虽然你们双方在意识形态上有很大分歧，但毕竟都属于社会主义阵营，相互之间发生战争实在太遗憾了。这样会严重削弱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

        “弗雷德里希，这场战争不是我们挑起的，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最不喜欢战争了，但有时候却不得不进行我最厌恶的战争……”文德嗣义正词严的说道：“中亚地区我们花钱从俄罗斯帝国买来的，但他们却派出军队悍然入侵即将移交给我们的地盘，这是无耻的侵略！这种强盗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呃，当然，这是布党有错在先，这个他们也承认了，他们愿意为此事道歉，并提供补偿……”至于现在中华军队已经跑到欧洲去的事实，艾伯特就假装不知道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同意和谈，但他们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文德嗣点点头，给了老朋友一个面子。

        所以现在就要让苏俄承认战败，让他们同意割地赔款就好了。嗯，赔款就不必了，苏俄现在穷得都快当裤子了，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但这地是一定要割的，多的咱也不要，就以现在的占领区分界好了。打了败仗哪有不出血的道理？

        至于苏俄会不会同意？文德嗣从不担心这个问题。

        原时空的苏波战争中苏俄不过损失15万兵力就承认战败，还把西乌克兰和西白俄罗斯这种精华区都割给波兰了。现在他们已经损失至少20万兵力，而且还全是主力精锐，其中还有几万俘虏在他手上。而中国目前所占的属于俄罗斯的地皮不过才14万多平方公里（此时的奥伦堡州是属于哈萨克地区），估计他们也就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

        1918年8月25日，中国和苏俄在萨马拉签订了和平条约。主要内容是：

        一、双方即日停火，恢复和平状态，并交还战俘。苏俄承诺撤回目前还在中国控制区的所有红军游击队和布党组织，中国也同意向他们提供回国的通道……二、苏俄为出兵中亚地区事宜向中国道歉，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三、中国向俄罗斯帝国购买的土地，苏俄予以承认。中国也承诺不直接介入俄国内战。四、中国与苏俄的边界以实际控制线为准。五、苏俄归还其辖区内被没收的所有中国产业，向相关企业和私人道歉并赔偿经济损失，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双方恢复正常贸易往来。

        这次条约很吊诡的是，签约的双方并不是以国家名义签署的，而是以政党名义签署的，连公证人也是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弗雷德里希?艾伯特。没办法，现在中国并没承认苏俄是一个国家，自然也不能用国家的名义和对方签署条约，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情文总才不会干呢。于是索性就用中华科社党的名义与俄国布党签订了这个条约。

        至于条约的合法性，这个完全不是问题，只有拳头够大，就算是私人身份签订的一样有效。再说了，如果用流氓一点的话说，这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用什么名义都一样。

        合约签订的气氛很平淡，双方都没有大肆宣传，苏俄是不想丢脸，而中国则是另有打算。

        中国和红俄的停战，让很多国家大失所望。特别是白俄，原本他们还想趁机捡点便宜呢，没想到中国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还没准备好新的攻势，中国就和红俄停火了。虽然双方都没有公开宣传，但是这种事情肯定瞒不住有心人的，再说中国也没有刻意保密。

        在和苏俄和谈后，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陆征祥立马就找到了白俄，表示愿意将从红俄那里搞来的地盘转交给白俄。老陆表示，原则上中国可以把大伊尔吉兹河以北，大约10万平方公里的地盘交给白俄。当然，这地盘也是俺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不可能白给，就这样好了，你们可以用剩下的雅库特地区和伊尔库茨克地区来交换好了。

        这个要求让白俄们都纠结了，剩下的雅库特地区和伊尔库茨克地区当然要大得多，但基本上都是不毛之地，永久冻土带啥的，人口也少，还大部分都不是俄罗斯人。而中国拿出来的那块地，却是俄罗斯的精华所在，切尔内、萨马拉、巴拉科沃这些都是重要城市，要是能回到手里，当然再好不过。东欧的地盘和西伯利亚的地盘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现在中国要求的这块地盘上，所有人加起来都还没有萨马拉一个城市的人口多。

        嗯嗯，中国也不是信口开河，不知从那个故纸堆里翻出了一个当年《尼布楚条约》的会谈记录，上面当时俺大清的代表最先提了一个“以雅为界”的方案，这个“雅”就是指雅库特。当然，这个方案最后没成。至于这个说法到底合不合理，这并不重要，无非是给白俄的一个台阶而已。

        最后白俄的高层商量了几天，最终还是同意了中国的交换方案，当然后来又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中方又做了一些让步，在东欧那边多让了几千平方公里，把边界南移到了“红库特”以南10公里，把这个1837年由乌克兰移民所建立的小城镇以及以北的所有原俄罗斯领土交给白俄。而俄罗斯也把剩下的雅库特地区交给中国。伊尔库茨克州没交完，毕竟西伯利亚铁路上的那些地盘还是有些价值的，他们保留了乌斯季库特以西，西伯利亚铁路以北的那部分，其他都作为交换品给了中国。

        至于中国还占着的伏尔加河下游那2万多平方公里的地盘，白毛子很识趣的没问，他们现在就中国一个靠山，可不敢得罪了。不过中国为了安抚他们，也就主动承诺，免除了3000万华元的债务，作为这块土地的购买费。嗯，就是他们以前欠下的那2亿多华元的物资费用。

        好吧，其实文总要这一点儿地方，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持一个和红俄接壤的地段，方便今后做生意。其次就是多一个水源。

        等把红白毛子摆平后，中国就和白俄交割土地，并继续在中亚接收地盘。中亚实在太大了，虽然各地的守军稀少，但是那个面积摆在那里，光是行军就要花不少时间了。结果直到8月底，解放军才完全占领哈萨克、土库曼与乌兹别克西部（之前都只是保证交通线和重要据点，很多地方都没去管）。吉尔吉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东部因为在帕米尔高原，则要到9月中旬才全部占领。当然依照惯例，一路上占领的地方，“治安维持会”和“自护军”立刻就成立起来了，清洗也是要进行的。

        呃，你问红军不是撤了吗？没错，他们确实执行了合约中的承诺，撤走了外东北和中亚等地区所有还在活动的游击队和布党组织极其家属。目前中国的地盘上已经没有红俄的人了，当然间谍例外，这种事情谁都不会承认的。但是，谁说了“治安维持会”和“自护军”是专门对付红军的？他们就不能干点儿别的事情吗？需要清洗的目标又不是仅仅是红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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