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婚事
旭凤私自下凡触犯天规,不过他乃天帝天后的嫡子,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样的过错也只是被罚禁足罢了。
禁足也不过装装样子,他还是能跑去花界,想找机会见见锦觅。
“咳咳……”
“锦觅!”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旭凤刚才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这副打扮?”
“不打扮成小厮怎么进得了你的栖梧宫,我还专门给你带了桃花醉,要尝尝吗?”
“当然要了!”
有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锦觅想施法给旭凤变一池子莲花,却差点失足掉进池塘,旭凤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锦觅……”
“凤凰……”
“我问你,你在凡间的时候说过,愿意当我的丑婆娘,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待……待我和润玉退婚之后,自然……自然是愿意的。”
人生四大喜,曰——久旱遇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旭凤一辈子无波无澜,出生即高高在上,天资卓越容貌风流,唯一有所波折的就是爱情了,如今抱得美人归,更加体味了四大喜中的洞房花烛夜,虽然没有花烛甚至没有洞房,但依旧是春风得意。
这种志得意满即使在他的兄长面前也难以掩饰,他带着酒来安慰丧母的兄长,一边想着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
润玉在下棋,以前见到他总是会含笑点头的润玉,今日竟然看也没看他一眼。
“兄长,这杯酒我替母神赔罪。”
润玉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母丧在身,不敢饮酒。”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旭凤深感懊恼,想着锦觅还是将目的说了出来,“兄长,我和锦觅是真心相爱,你又何必执着不放,伤人伤己呢?”
润玉突然笑了起来。
“兄长?”
“旭凤,母神虽然一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我兄弟二人的感情却不曾因此有嫌隙。可你今日真的是来安慰我的吗,我母丧在身,你带酒前来,可曾真的想到我?
我与锦觅的婚约四千年前已经定下,天帝水神共同起誓,当初谁也不知道锦觅的存在。这纸婚约不是给我和锦觅的,是给天界大殿和水神之女的,是给父帝一个拉拢和掌控臣子的借口。你让我放弃,一颗棋子而已,他有本事有资格谈放弃吗?”
旭凤沉默了一会:“这么说,兄长愿意放手了。兄长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自会向父帝母神禀明!”
润玉哑然失笑,他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好没意思。
旭凤走了,润玉却还留在原地,魇兽走过来顶了顶他的膝盖。魇兽是灵兽,却依旧不能弄清楚主人的所有情绪。从昨天看了它吃的一个梦后,润玉就变得特别生气了。
这一日锦觅又溜出了水镜,她去见了旭凤,同他亲亲密密的说了好一会话,离开的时候却又不巧碰见了润玉。
“小鱼仙倌,你最近怎么总在南天门啊?”
“觅儿从哪里来?”
锦觅有些心虚:“我……我回了一趟爹爹的府邸,去拿了一些东西。”
润玉没有追问,只让锦觅陪他四处走走。
“我小时候跟着母亲住在太湖,那里居住着龙鱼一族,我和格格不入,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为了变成一条鲤鱼,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是到了最后……依旧是徒劳无功。”
锦觅心里堵得难受,只能想了一些话来安慰他。
“觅儿,”润玉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我的发簪是你拿走了吗?”
“对不起,”锦觅赶紧说,“是我拿走了,我本来想还给你的,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既然拿走了,又为何要还回来?”
锦觅低下头:“对不起小鱼仙倌,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我们……我们还是退婚吧。我爱上了凤凰,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虽然早就知晓,也见到了魇兽的所见梦,可润玉还是忍不住心痛。
“觅儿……是我哪里不好吗?”
“小鱼仙倌你很好,可是……可是我已经爱上凤凰了。”
“那觅儿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发簪,为什么要拼着魂飞魄散来救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把它收走?”
锦觅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润玉,想来璇玑宫的事瞒不住也是正常的。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今回想,也根本不理解那时候的自己。
“觅儿……”润玉的眼神悲伤得要让人溺亡,他问,“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呢?”
他慢慢靠近,眼中泪光波动,锦觅躲开了,那滴泪便顺着润玉的脸颊掉落,悄无声息的没入他的颈脖。
“小鱼仙倌对不起,或许……或许我那时候太蠢太笨根本就弄不清楚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朋友之情!”
润玉苦笑一声,良久才说。
“原来……我只是觅儿的年幼无知……少不更事罢了。”
锦觅心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
“小鱼仙倌,发簪……发簪我一定找到还给你的!”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
夜间,润玉潜入水境,用灵力探查,发现锦觅体内并没有他猜测的陨丹,不由轻笑出声。
“陨丹绝情,你过去情窦不开诸情不识,却让我自以为你我两情相悦。如今陨丹已去,你才知道所爱之人。原来如此,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旭凤从小受宠,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哪怕是锦觅,在他想来只要自己够坚定,父帝和母神迟早也会同意的。他只是没想过在他们同意之前他和锦觅应该怎么办。他们已有肌肤之亲,就这样让锦觅顶着润玉未婚妻的名头跟他厮混,还是如何。
锦觅也没想过,她四千年的人生里本来就无人教导过什么伦理道德,历劫的短短一世虽然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可圣女一族从无外人,她又哪里知道男欢女爱后产生的责任呢?
她只是觉得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不敢告诉爹爹和长芳主他们,在花界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单纯,更是没办法为她解决难题。彦佑嘛,不提也罢。况且他怎么说也是润玉的兄弟,实在也难以开口。
唯一可供诉苦的就只有旭凤一个,两人面临同样的难题,时常偷偷相见,感情反而更加浓烈,情热之时也常把持不住。越是这样,锦觅越是愧疚。
锦觅难受,旭凤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几次三番向荼姚请求,可总是做无用功。去求太微,太微更是对他言辞呵斥。郁闷之下只能去寻润玉,可润玉根本见都不见他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水神还是知晓了,毕竟天界的风言风语传沸沸扬扬,只要不是瞎子聋子迟早也会发现。偶然听见了一些极难听的话之后,水神震怒交加,第一次对锦觅生气,并罚她跪在花神牌位前思过。
众芳主纷纷劝说,到了晚上水神才将将按下火气。他站在锦觅身边,看着花神的牌位长叹一口气,不由眼眶湿润。
“一直想着你还小,不愿你卷入是非之中,所以许多事情也未曾告诉过你,不想你犯下这样的大错,叫我有何脸面面对梓芬。”
“爹爹,都是锦觅不懂事,不关您的事情。”
“子不教父之过,你的过错便是为父的过错。锦觅,并非爹爹要强迫你嫁给润玉。若是没有那纸婚约,我早带你离开这里,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是天帝不肯放过我们父女,就像他当初不肯放过梓芬一样……”
锦觅大惊:“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水神便将过去种种告诉了锦觅:“冤冤相报何时了,梓芬已去,太微和荼姚身居高位,追究也没有意义,我更不愿你背负仇恨一辈子不得开心。水神品行端方、君子坦荡,又对你一片痴心,若你嫁给他,日后远离天界,也并非没有平静日子。可旭凤不同,他是荼姚之子,必然得登天帝之位。荼姚其心险恶,旭凤如何在你和他母亲之间抉择?
这样的事难以处理,即使你和旭凤情真意笃,荼姚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只会想把你除之而后快。她的手段你也不是没见过,润玉虽非她亲子,却也在她膝下养了数万年,要将其打杀亦半点不心软,何况你呢?”
“凤凰不会不管我的,”锦觅怕水神不同意她与旭凤的事,赶紧分辨,“而且……而且我这些年来勤加修炼也有自保之力。”
“自保之力,”水神失笑,“水神天资绝顶,其实力已是水系大宗师,几万年来在却依然天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同荼姚抗衡谈何容易。不谈其他,只要她略施小计将那鸟族之长穗禾嫁给旭凤为妾,你便无可奈何。”
“旭凤不会同意的!”
“他不会同意,可若是荼姚以死相逼呢,若是他不得不同意呢,”水神厉喝,“锦觅你可知道,只要荼姚愿意,她可以让旭凤有无穷无尽的不得已而为之!”
“爹爹……”
“就算这些你们都能解决,那润玉呢,”水神胸口深深起伏一阵,“他何曾对不起你,就算你变了心,大可将事情做得干干净净。如今婚未退,你依旧是他未婚妻子,竟然同旭凤牵扯不清,还……你又将他置于何地!”
锦觅沉默一会,颓然道:“是我对不起小鱼仙倌……”
“你岂止对不起他,”水神越说越气,“你是从未想过他会有多难堪,我上天界,你道那些仙家如何说他,背地里嚼舌根,讲得有多么混账难听。你同火神的闲话更多,别人讲得肮脏污秽,都叫你爹爹不忍听下去。
在我想来,这火神也并非良配,你还是他哥哥的未婚妻子,他便能……你从小养在水镜不识礼数,他可是天帝嫡子,岂能不知道这些。此子即使不像荼姚狠毒,也觉没有推己及人的心肠。你们好时自然千好万好,若有一遭不好了呢。
润玉是他兄长,二人平日瞧着也是兄友弟恭,一旦二人之间相争,比如争夺你。他可曾有过一分犹豫,可曾为他哥哥想过一星半点,可有顾念他们昔日情谊?”
“爹爹,凤凰他不是这样的!”
“他或许在你心里千好万好,”水神嗤笑一声,“可你爹爹没听过他的甜言蜜语,见识不到他的好处,只看见了他做的事,实在让人不齿!”
“爹爹,错是我和凤凰一起犯下的,你要怪就一起怪吧。”
水神摇头叹息:“若是他多为你为他兄长想一想,多忍耐一些,待你和润玉退婚之后,爹爹也不会这样生气,如今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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