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7章
”
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沐轻尘再次愣了下。
顾瑶瑶的双手背在身后，想了想：“嗯……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久别重逢，是这么寒暄的叭？
沐轻尘从适应她的女子身份，到适应她的容貌，再到适应她的声音，足足花了一分钟。
他的眼底闪过无数顾瑶瑶读不懂的情绪，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什么别的，总之很复杂。
“沐轻尘，你怎么了？”顾瑶瑶问。
沐轻尘掩在宽袖下的手一点点捏紧，他缓步朝顾瑶瑶走了过去，嗓音暗哑地说：“我今日来，除了探望安国公，也是有事找你。”
顾瑶瑶挑眉：“找我？什么事？”
沐轻尘四下看了看：“这里人多眼杂，借一步说话。”
国公府的暗茬儿早被肃清了，留下的皆是可以信任的。
顾瑶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叭，你等我一下。”
她进院子，安排南师娘、鲁师父与安国公碰了面，随后才与沐轻尘去了国公府的一处僻静凉亭。
顾瑶瑶站在凉亭中，对他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沐轻尘踌躇片刻，自宽袖中拿出一个布偶。
那是一个极为可怖的布偶，有血盆大口，有尖牙，还有瞎掉的眼睛和秃掉的发。
曾被顾瑶瑶搁置的记忆翻涌上了脑海——前世的她曾做过这样的布娃娃。
“音音送给我的。”沐轻尘看着顾瑶瑶的眼睛说。
顾瑶瑶怔愣了片刻，了然地拿过那个布娃娃：“你都知道了。”
“国师告诉我的。”沐轻尘握紧了拳头，心头涌上一层苦涩，“原来你没有骗我，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真的回来了……”
顾瑶瑶对景音音的记忆并不全面，沐轻尘说的这些她都不记得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景音音能讲出这句话，说明她已经掌握了穿越的秘密。
她知道自己能够重新回到这里。
“音音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沐轻尘说，“紫草毒与她始终无法彻底融合，当年国君曾派人暗杀音音，但其实，音音真正的死因是紫草毒。”
国师竟是连这些都与沐轻尘说了。
顾瑶瑶道：“关于景音音，你还知道哪些事？比如，她别的身份？”
“你吗？”沐轻尘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她。
看来不知道暗影之主的事。
顾瑶瑶将那个小布偶还给了他。
“你不拿回去？”沐轻尘问。
“是送给你的。”顾瑶瑶说。
沐轻尘拿着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布偶，胸腔内滚过汹涌澎湃的意难平：“如果……我是说如果……”
话未说完，顾瑶瑶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抱住了他。
沐轻尘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顾瑶瑶道：“这个，是音音给你的。”
沐轻尘的身子僵硬，双臂却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红，他仰头，将泪意逼回眼角。
他抬起了手臂，想要抱一抱自己的音音。
但他的手顿住半空，距离她一寸之距便隐忍着停住了。
终究是他迟了。
顾瑶瑶收回手，举眸看着他，认真地说：“沐轻尘，谢谢你。”
谢谢你对音音的守护，也谢谢你对安国公的照顾。
沐轻尘及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云淡风轻地说：“我的话讲完了，你赶紧去见安国公吧，别让他久等，我也该回去了。”
顾瑶瑶道：“我送你。”
沐轻尘道：“不用，你先走。”
“那，好吧。”
顾瑶瑶与他道了别，转身走下凉亭。
望着那道逐渐消失在暮光中的倩影，沐轻尘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过身，闭上眼，一滴滚烫的泪珠砸了下来。
顾瑶瑶回了安国公府的主院。
二房的人也来了，院子里热闹极了。
没瞧见南师娘与小净空感人相认的画面，倒是看见了景二爷抱着自家大哥痛哭流涕的场景。
“呜呜呜……大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哭成那样，委实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二夫人拽他袖子，尴尬地说道：“行了，大家都在呢！瞧你这像什么样！”
安国公被亲弟弟抹了一身眼泪鼻涕，也是嫌弃得不行。
除去二房夫妇，院子里还有几副陌生的面孔，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与两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三人的眉宇间皆有景二爷与二夫人的影子，想来是他们的孩子了。
顾瑶瑶上一次来燕国时并未见到他们，后来才从安国公嘴里得知，二夫人的娘亲身子骨不大好，她让三个孩子去百里外的禹城陪伴他们外祖母了。
她与萧珩大婚前不久，二夫人母亲的病情突然加重，景二爷夫妇去禹城探望老夫人，这才错过了他们的婚礼。
二夫人懒得理自己相公了，拉过南师娘的手，软语说道：“让你见笑了，走，我们去赏花。”
南师娘是江湖中人，以往碰到的高门贵妇都是不屑与江湖中人为伍的，二夫人与她们不同，她能感受到二夫人的真诚接纳。
瑶瑶身边真的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南师娘笑着应下。
“瑶瑶！”
正在和鲁师父炫耀自己长高高的小净空一眼瞧见了淡定走来的顾瑶瑶。
为了瑶瑶，一切皆可抛的小净空，果断抛下鲁师父，一溜烟儿地来到了顾瑶瑶面前，“瑶瑶！我一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呀！”
胡说，明明方才在院子门口见过。
顾瑶瑶摸了摸他小脑袋。
咦。
从前一伸直手臂就能摸到的，如今她要往上抬一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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