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许渊看着黎晓东眼眶红了又憋着不哭的样子，反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傻瓜。”
“你才是傻。”黎晓东哽着嗓子，偏头看着许渊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说的都不是他自己的事儿一样。
“好了，我得走了。”许渊站起身来，“你这段时间好好练琴，不是还要去试礼服吗？我看这年一过完，邵东阳就该催着你去试衣服，彩排了。”
“嗯。他特操心。”黎晓东笑了笑，捏了捏许渊的手掌松开，“试礼服那天你有空的话……”
“可以。”许渊没等黎晓东说完，“哥哥帮你掌掌眼。”
“嗯。”黎晓东温和的笑着，看着许渊离开。然后，回过神来他终于开始后悔。他为什么没把他留下来呢，那么好的气氛，那么好的机会，他竟然就只拉了拉他的手！
黎晓东，你个蠢货！
还让他走了？！
“啊！”黎大钢琴家趴在床上捶着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的乳胶床垫，并不时的发出了嚎叫！
许渊从黎晓东那儿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家。
他把邵东阳找了出来，两个人还是去的上次去的那家烧烤店。
这些年，那些事情他一直以来都选择不去面对和记忆，包括黎晓东提出来要知道的时候，他一直都以为那些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可是说出来之后，他心里有一种积蓄很久的那种感情被释放掉的空洞，而另一种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情绪在滋生。特别是，黎晓东那双泛着红的双眼，让他觉得很不好受。
已经太久没有人因为他红了眼，已经太久没有人跟他说过那些赤诚又热烈的情话了。姑且叫情话吧，在许渊这里，黎晓东的那些心疼和爱意，已经太明细不过了。
而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想拥他入怀，却又怕弄碎了他，伤了他。
“难得啊，这大过年的你居然能约我出来喝酒？”邵东阳还是喊了几瓶煮啤酒，又点了一些烤串。
“嗯。想找你聊聊。”许渊兴致并不高，他坐在角落里头，看上去并没有过年应有的那种新鲜热乎的劲儿。
“感情的事儿？”邵东阳皱着眉头，以他对许渊的了解，需要找人聊聊的时候，多半那是他自己没法处理，也没法自我和解的感情问题。
“嗯。”许渊应了一声，他其实也没想好怎么说，也不知道黎晓东和他之间这些事儿，邵东阳到底知道多少，晓东愿不愿意让人知道。
“因为晓东吗？”邵东阳接过老板娘拎过来的热啤酒，一人倒了一杯。
许渊抬眼看着邵东阳，这人真是除了舌灿莲花还有一双火眼金睛。
“别这么看着我。”邵东阳笑了一声，“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是晓东我太了解了，他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一个人，他喜欢你，我想你也感觉得出来。许渊，我也劝你一句，如果没有想好，别惹黎晓东，他不是那种随便玩玩就算了的人。他较真，执着，像个小孩儿。我不愿意他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伤他的人是你。”
许渊一口热啤酒还没咽下去呢，邵东阳这番话给他整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玩玩就算了？黎晓东不是那种人，意思他许渊就是了？
“不是，邵东阳，你也太偏袒黎晓东了吧？我就是那种随便玩儿的人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邵东阳连忙解释。“渊儿，哥不是那意思。”
“你他妈字里行间就是那意思！”许渊杯子一放，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邵东阳，气得。
“我就是说，反正你要想好了。”邵东阳也懒得解释了，“黎晓东可是比你当初那位更要敏感和难缠的主。”
许渊看着邵东阳，这一点他当然也想到了。黎晓东的性格太容易就让人摸清了，他很纯粹，很透明，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不世故也不圆滑。他心思细腻敏感，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那种人。
自己那种一忙起来就会忘了身边人的存在，大咧咧会忽视另一半感受的性子。是不是真的适合黎晓东。他真的不知道。
而他更加不确定的，是黎晓东愿不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不退缩。
“渊儿，你喜欢晓东吗？”邵东阳看着许渊，“我说的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这些年了你寂寞了，孤单了，有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忽然间对你好的那种喜欢。”
许渊看着邵东阳，“我也不是那种随便谁都能接受的人。投怀送抱的那么多，我也算洁身自好吧？”
邵东阳点了点头。洁身自好他是相信的，要不，陈南予也不会这么多年，就没近过许渊的身。
可是，许渊没有正面回答他关于喜不喜欢的问题。邵东阳也没再继续追问。
许渊不是一个轻易说爱的人，因为他曾经说过，一旦说了爱，那就是一生的承诺。
正如当年，他也是做好了要跟那个人走完一生的准备，却被抛弃被放弃，也只有邵东阳知道，许渊那个时候到底有多痛苦。又是走了多久，才逐渐好起来。
没有好聚好散的感情，太难以重新开始了。
自那晚许渊跟黎晓东说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之后，黎晓东有好几天都没有想好要怎么跟许渊联系。挖开了别人的伤口，却又不懂得如何填补和治愈。
黎晓东觉得自己太笨了些。
他捧着一颗热烈的真心，却不知道如何让人知道。
他这几天挺烦的，不过还是有让他觉得开心的事情，就是black总算是回了他的消息，同意他在音乐会的时候使用他的歌曲。
这对黎晓东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他把black的所有曲谱都翻了出来。那都是他自己一首首扒了自己填出来的，是手抄本。市面上绝无仅有的独一份。
他最终还是选了那首唯一有名字的《light》。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这首歌让他莫名觉得很兴奋。他很喜欢。也很容易共情。
过了正月十五，邵东阳就拉着黎晓东去了楠城最有名的私人设计师西服品牌店thefew试穿礼服。
礼服的尺寸是一早就量好了的，包括样衣的参考也早就定了。黎晓东现在过去无非就是试穿一下刚刚做出来的衣服还需不需要微调。
之前跟许渊约定好了要一起，他头一天还是跟许渊打了电话。那是那晚之后，两个人第一次通话。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那晚的事儿，许渊也答应了一起去thefew。
邵东阳开着车，带着两个人直奔thefew。
设计师设计了两套礼服，黑白两色。其中一套黑色有暗纹金边，很贵气。黎晓东里面穿的是高领花边白衬衣，黑色束腰，套上黑色西服，活脱脱一个贵气逼人的王子。
“真帅。”邵东阳一个直男，看得都美滋滋的。
许渊走到黎晓东面前，帮他理了理衣领，他手指有些凉，轻轻刮蹭到黎晓东的下巴，有些酥痒。
黎晓东看着许渊，脸微红，“可以吗？”
“嗯。很好看。”许渊并没有吝啬赞美。钢琴师本来就很帅气，很高贵，气质和气场都摆在那里，范儿一起来，是真的很帅气。很温柔的那种帅气。
“会不会显得我太白了？有点……娘？”黎晓东偶像包袱很重，他不喜欢花边，当初设计师设计花边的时候他老大不高兴了。可是舞台效果来看，这样的设计是很衬托他的脸型和气场的。
“不会。”许渊笑了，“很男人。相信我。”
黎晓东眨了眨眼，不敢盯着许渊看，他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看着邵东阳，是真的没了主意。“要不，我换一件衬衣试试？”
“不用，这个好。”邵东阳叹口气，“谁跟你说花边就是女孩子的标配了？男生就不能用，用了就是娘？没有这种道理。这个边衬你。这大师范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可我不自在。”黎晓东扯了扯领口，他不舒服。
“影响你弹琴吗？”许渊皱了皱眉头，黎晓东下巴都红了。
他走过来看了看衬衣的面料，“这是什么料子？晓东你是不是有点过敏了？”
“嗯？”黎晓东对着镜子照了照，下巴一圈儿全都红了。他着急的扯着衣服，“快帮我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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