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三个条件
“别！药医虽然爱吃蛇，却也是气质高雅、口味挑剔的人，这种恶心的东西，药医不会喜欢的。”
纪雪豪回绝了倾羽的建议。
因为他想到，就算是自己爱吃鱼，但是万一有人给自己送一条一千多年前出生的，还是三个头的鱼，他肯定也是会觉得没有胃口的。
倾羽想了想，笑了。
夜风起，她靠在纪雪豪的肩头，不知不自觉就睡着了。
当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倾羽终于在纪雪豪怀中醒来。
她整个身子都被纪雪豪拥在怀中，纳入他的裘皮大衣之内，她的脸颊还有温暖的红晕，浑身上下热乎乎的。
抬起脑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
纪雪豪俯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曾经漫步在东京街头的时候，他在火车站看见过一个男孩子将睡着的女孩子收在自己宽大的羽绒服里保暖，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穿一件衣服。
当时，他觉得很温馨，便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对待一个人，该多好。
而今有了倾羽，这些愿望全都实现了。
“你看那边。”
少年轻轻一指，少女便乖巧地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原本浅蓝色的天空里，迸射出一道耀眼地橘红色光芒，光芒逐渐蔓延将周围的蓝色吞噬，一个咸鸭蛋一样的日出蹦了出来。
倾羽笑了：“如果真的能有办法、让我们的亲人得知救我哥哥的方法，那么，我宁可跟你跟你一生一世长居于此，只做一对避世的恩爱眷侣。”
每天日出日落，看雪看山，修篱种药，生活简单纯朴，却宛若童话般美好。
纪雪豪拥紧了她，道：“你若是喜欢，即便是将来回了现代，我也可以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带着你，过着这样避世却宁静的生活。”
即将中午的时候，纪雪豪跟倾羽将三头蛇的尸体带回了山庄。
三头蛇原本是巨兽，可当日出的光芒笼罩在它身体上的时候，它忽而蜕变成了一条仅有一米左右长度的变种蛇。
这种基因突变的生物，长在这样灵气聚集的地方，通常修炼的都是邪道。
纪雪豪跟倾羽，就是将它用草藤捆好，提回去的。
当二人宛若仙侣般翩然落至药庄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尊者，而是苦苦守在庭院中央的金珠。
倾羽首先在心里小小地排斥了一下，而后想起纪雪豪之前的建议，便小声对他道：“你跟她说鸡血石的事情，快点救我哥哥。但是，不许她碰你，不许对她甜言蜜语，不许对她许下承诺。”
纪雪豪：“、、”
倾羽招手唤来两名药奴，将捆好的三头蛇的尸体交给了药奴，一并提着往尊者的书房去了。
而纪雪豪立在原地，望着美丽的金珠公主，心中情绪很是复杂。
“夫君！”
金珠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见纪雪豪在等她，当即快乐地像小鸟儿一样扑了过来。
而纪雪豪却是在她扑上前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正色道：“别碰我。”
对比之前在山脚下，看见他热情拥吻倾羽的画面，而此刻他的冷漠，宛若一把把坚韧的利刀，扎在了她的心上。
她承认自己没有倾羽灵动漂亮，但是她也不差啊，又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为什么他就是看不上她呢？
“夫君，我很想念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身体里的毒素是解了吗？那我们早些回去吧！”
她说着，见纪雪豪面色露出不悦，她又咬了咬唇，万分艰难地开口道：“夫君若是喜欢羽儿，可以跟尊者说，带她一起回去。府中能有一个留住夫君心的姑娘，我、我见夫君的机会，也会大一些的。我也很喜欢羽儿，很羡慕她能留得住夫君的心。”
纪雪豪挑眉，不想听她这种以退为进的论调。
心中只记得鸡血石的事情，于是道：“你们北月的历史文献，可有文字记载？”
金珠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夫君说笑了，我是北月公主，你不也是北月驸马吗？历朝历代自然是有文献资料记载大事记的，怎么，夫君有什么需要我去跟父王说的吗？”
千载难逢能让夫君有求于她，金珠的双眼越发莹亮动人，语调温柔地望着他，那心目中的期盼涤荡着春情，毫不掩饰地展露在纪雪豪的面前。
不远处的小木屋里，小窗儿微微打开了些许。
倾羽就坐在榻上，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望着冰天雪地里靠的很近站立的一对男女。
他们说着话，她听不见，但是她瞧见了金珠脸上喜悦的表情，还有少女含羞的春情。
“啧啧啧，好大的酸味！”
尊者提着三头蛇，解开了捆绑着它的枝叶，而倾羽听见，转身道：“师父！这蛇刚死，都不可能腐烂的，怎么会酸？”
尊者细细瞧着这一米长的蛇皮，对着倾羽招了招手：“你看，它的皮，喜欢吗？这蛇有几百年的修为，浑身都是宝。”
倾羽瞧着蛇皮莹白闪亮，蛇鳞片在光线的照射下宛若宝石般璀璨耀眼，点了个头：“这蛇皮真是好看。”
“为师给你剥了，用这蛇皮给你做一根鞭子，反正你不喜欢刀剑，为师明日起教你鞭法吧。这三头蛇之前占领了一整座的鱼尾峰，周遭存活的生灵对它都心有余悸，你若是使了它的皮做武器，将来若是遇上猛兽，见你居然把三头蛇的皮都剥了，必然对你绕道而行，而你也可所向披靡。”
倾羽忽而心生感动，道：“师父，待他日有机会回到现代，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你在现代，还有亲人的，对吧？”
尊者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僵硬地笑了笑，道：“我的亲人，都生活的很好，我知道的。康康不会亏待他们。倒是你，趁着这段时间在这里，就多学些本领再回去，程家的子孙似乎没有谁是可以不经历磨砺就能长大的，这真是应了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了。”
“师父，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倾羽望着眼前的尊者，只觉得他好寂寞。
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觉得，师父的秘密是孤独的，也是执着而深沉的。
尊者侧过身，目光透过小窗细看着篱笆内细细的草药们，道：“我不回去了，这些草药存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院中——
纪雪豪望着金珠，微微思忖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我想要在历史中增加一笔，哪怕只有一句，留给后人看的。你能帮我吗？”
“你想加什么？”金珠自然明白宫廷文献的重要性。
那些东西都是有史官先打了草稿，给了她父王看过后，得到允许了，才能正式编纂成册的。
所以，并不是谁想要加上一笔就可以加上的。
历史上的一笔，不是那么简单的。
纪雪豪从她的口气里听出了此举艰难，便道：“不然，挑一本已经成册的文献，我加一句话进去，用别的语言加，保证别人看不懂，也保证你父王、文官都看不懂。你只要想办法帮我偷一本出来，我写好了，你再悄悄放回去就成。但是，不要历史太远的，最好就是近期的。”
因为他害怕，年代太久远，与现代的亲人们估算的年限有所偏差，现代的亲人们可能不会发现。
他着急的样子落入金珠的眼，让她心中疑惑，却也暗暗高兴。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的。
从前看着他号令将士、指点江山、义薄云天、金戈铁马，现在又看他气质出尘、龙姿凤表、英俊无双，她的心，跟她的魂，几乎就拴死在他这棵树上，无论如何都回不了神了。
点了个头，金珠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不是办不到，只是风险很大，很难办。”
纪雪豪抿了抿唇，道：“拜托你。”
这是他人生中屈指可数的几次求人。
金珠看出他倨傲身影中透出的退让，心情大好：“我有三个条件！你若是答应我，我便帮你这个忙！七日之内，便将史册拱手相送，任由你添加一笔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去！”
“你说！”
纪雪豪几乎脱口而出！
只要能救倾赵，别说是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三万个，他也会答应！
而金珠望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更加怦然心动了。
原来，姑姑曾经说过，爱情就是你看着他，心跳自然就乱了，这句话是真的。
可惜了，她姑姑那样一百年才能出一个的美人，如今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第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以妻子的身份陪着你住下来。我知道你现在练的太极需要童子之身，所以，我也只是安静地睡在你的旁边，我保证，绝对不会碰你一下的。以后每个月的初一至十五，你都要跟我一起住。”
金珠的第一个条件刚刚说完，纪雪豪就沉默了。
他就知道，这些条件不会这么简单。
拧着眉，他的口吻透着前所未有的清冷：“说说你其他两个条件！”
谁知，金珠听出他口吻里的不赞同，侧过身，银牙一咬，道：“第一个条件要是做不到，后面两个也不用了！史书文献，你自己想办法吧！”
纪雪豪：“、、”
二人就这样在雪地里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而倾羽就在尊者书房的小窗口盯着他们一直看着，望眼欲穿的。
她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即便是不太对劲，瞧着自己心爱的少年跟另一个女孩子这般亲近，她也是难受的。
终于，纪雪豪退了一步：“第一个条件，我要问过羽儿，才能答复你。所以，你不妨先说说余下两个条件。”
金珠当即勾了勾唇，重新望着他清润而无瑕疵的容颜，道：“你红麒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必须是我生的！”
纪雪豪当即道：“好！”
反正他不是红麒，答应了也不算。
而金珠则是因为这个，欣喜若狂，差一点就要跳起来了！
她扑向纪雪豪，却又被纪雪豪凝眉的动作生生定在原地，却还是忍不住新潮的澎湃，问：“你，还是愿意要我的，对不对？”
纪雪豪不答反问：“第三个条件！”
金珠脱口而出：“永不休妻！还有，不抬平妻，只有我一个正妻！”
“好。”纪雪豪又答应了。
反正跟她拜堂的是公鸡，公鸡要不要娶母鸡，他作为人类，管不着！
金珠捂着胸口，快乐的不得了，想着，原来他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喜欢羽儿的：“你去跟羽儿说吧！我等着你！”
纪雪豪一想到倾羽可能因此而伤心，便紧抿着唇。
他刚刚抬步往前去，却又听金珠道：“如果她不答应，你便也不答应的话，那我可能会不高兴的。如果我不高兴，我可能就真的搬回皇宫的娘家去，三年五载不回来，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偷文献吧！”
之前是巴结着他，怕他不理自己。
现在世道变了，是他有求于自己，她自然也要坐地涨价、水起船高啦！
纪雪豪步履微顿，又继续朝着木屋而去了。
轻轻地推开了门，他看见倾羽安静地坐在榻上，那边有个小窗可以直接看见院里的风景，此刻却是关上的。
尊者在一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都过来，我把内丹的力量分给你们。”
纪雪豪沉默着，望着倾羽，开口讲金珠的条件，真的很是艰难。
有这么一刻，他甚至想着，要不自己潜伏进去偷了文献加上一笔吧，但是转念一想，这种皇朝史记，没准就是在什么皇陵，或者宫廷要地，不是他的力量就能取出的。
再加上他刚刚跟金珠说过了，万一金珠加强防备，反而坏事。
倾羽从榻上跳下来，来到他身边，嘟着小嘴问：“怎么这么久？她是不是跟你谈条件了？”
纪雪豪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静道：“她说，每个月初一到十五，她要跟我同房同床而睡，但是，她保证不会碰我。若不答应，她便不帮。我、、这毕竟关系你哥哥的性命，所以，我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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