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难不成真的有事？
原以为，雪宝会谄媚地领着纪雪豪去找倾羽。
毕竟美食当前。
但是，雪宝忽而委屈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一对厚重的大爪子也从桌上拿下来了。
似乎它宁可不吃也不能说，而它毕竟是动物，心思单纯，还把那份不能吃的委屈表达了出来，眼神里都透着哀怨，就连鼻腔里，也跟个小狗儿似的，委屈地哼唧起来。
纪雪豪一看它这幅模样，不由急了。
难不成真的有事？
他当即将烤全羊往碳火上烤了烤，让羊肉的香气因为热气而弥漫出来。
“嗷嗷~”能看不能吃，雪宝更委屈了。
纪雪豪却是不为它的打滚卖萌而有所动容，面无表情地望着它：“这样，我不要你带我去找倾羽了，你只要给我指个方向，我就给你，如何？”
雪宝的双眼当即明亮起来，不停地点头。
纪雪豪还是将手中羊肉烤了一会儿，肉热了些，这才给它：“说吧，哪个方向？”
雪宝抬手一指。
雪豪面色一变！
那是、、鱼尾峰的方向！
当即，烤全羊丢在地上，劲风掠过，屋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洗髓池内——
洞中点亮了好几盏煤油灯，还有好多的烛火，勉强能将洞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的短发已经快要及肩了，精致的小脸越发出落得楚楚动人。
在尊者的调理下，她的身子也开始发育了，玲珑的身段被薄薄的一层亵衣亵裤给蒙住了，因为是女子，尊者不便像雪豪那样给她脱光了扎针，只能让她穿着这一层，将银针通过她背后的穴道，连着衣服扎进去！
“啊~！”
“啊~！”
两声惨叫，因为那种挫骨的疼痛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如今只有师父在，雪豪不在这里，所以倾羽可以放肆地尖叫出声，可是当雪豪的身影落在洞穴门口的时候，他听着里面传来的倾羽的尖叫声，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起！
“破！”
双手凝聚着一股力，狠狠朝着洞口的石门砸了上去！
这机关是在里面的，只能从里面开关，所以他想要硬闯，只能破门而入！
一掌击过！
石门一动不动！
两秒过后，坚固的石门表面忽然破碎出一道道细碎的裂痕，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往下塌落下来，堆积在洞门口，却是露出了上半部分的洞口！
“倾羽！”
纪雪豪大喝一声，直接从洞口飞进去！
当他落在池边的时候，凝视着池内咬牙隐忍的湿漉漉的小丫头，他的眼泪瞬间迸发而出！
“倾羽~”
他低声唤着。
这种痛，他受过，又怎会不知？
而且这洗髓池里的水，时而冰寒刺骨，懂得人手脚麻木没有感觉，时而又滚烫炙热，仿佛皮肉都能被煮熟了！
池水渗入身体之后，那种骨骼都在消磨的疼痛，那种经脉都在挫裂的疼痛，更不是凭想象就可以挺过去的！
纪雪豪看着她的小脑袋外在池子边上，闭着眼不敢看他。
他看见尊者为了帮她打通经脉、减轻疼痛，而在她背后扎下的银针。
他蹲下去，捧着她的脸，指尖跟声音一样轻颤着：“倾~羽~！”
一入洗髓池，非脱胎换骨不可出，否则必七孔流血而亡！
这才第一天，后面那么多天，小丫头要怎么熬？
尊者听见门口破石的声音，就预料到定是纪雪豪来了，因为这片大陆上，似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强的过他的。
看见他进来，尊者也无奈的叹息：“羽儿说了，她宁可承受挫骨扬灰之痛，也不要你承受在与她的轮回中每一次的生离死别。而且，她已经忘记过你一次，不要再在轮回中不断将你遗忘。”
倾羽晕过去了。
这才第一天，是脱胎换骨的几天中疼痛最轻的一天了，她额头上的是虚汗，她身子太弱，只怕挺不过去。
雪豪握住她搭在池沿边上的小手，将自身源源不断的内力传给她。
“师父，我在这里守着她就行了，您先回去吧。”
纪雪豪轻声说着，又道：“门口的石块，封起来，若有需要，我会通知师父前来的。”
这些日子，人体基本的脉络纪雪豪是会了的，所以哪里下针会起到什么作用，他也是清楚的。
他内力源源不竭，帮着倾羽续命不成问题。
只是，小丫头只怕要遭受太多的痛苦，而这痛苦，要怎样才能转移在他的身上呢？
要怎样，才能替她痛呢？
尊者轻叹了一声，道：“好，我明日再来。这边的篮子里，有羽儿的衣裳，有干净的水，还有一些干粮。”
在倾羽修成不死之身之前，她也需要适当地进食。
尊者离开了。
出洞之后，他拂了拂衣袖，掌下带起的风将石块重新累积起来，堵住了洞门。
石洞之内，只有倾羽跟雪豪相依相偎。
朦胧的烛火下，纪雪豪轻轻放开了手掌，因为给她内力太多，她也不能够承受的。
银针一一取下，他脱下外袍，进了池子里。
本就是从这池子里挣扎过走出来的，所以如今，这池水对他来说就跟普通的泉水没有任何区别。
将倾羽玲珑的小身子捞过去，他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一件件打开她的衣衫，纪雪豪心中没有半点杂念地帮她褪下，一时间，池中画面旖旎而温情，却是不带一丝欲念。
她若是冷了，或者热了，他便用功力调节这一池的水温来帮助她减轻痛苦。
但是，当她疼得又一次醒了，伏在他怀中忍不住喊出声来的时候，他却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给她言语上的安慰，在她一次次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给她内力，帮她续命熬过这些时日，如此而已。
起初，倾羽还会有羞赧之色，后来因为痛苦而顾不得这些了。
她饿的时候，连牙齿都没有一丝力气。
纪雪豪将干粮嚼碎了，以口渡入她的口中，再喂她水，她直接像是喝迷糊一样喝下去。
责备的话，他一句都没有。
倾羽先斩后奏的心虚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瞧见他眸光里的心疼，笑了：“你不生我气，真好。”
她的声音是哑的。
因为之前疼痛过度，所以叫哑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一吻浅浅落在她的唇上；“倾羽，我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意承受这万分之一的痛楚。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伤你自己，而是在伤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倾羽拥住他的腰肢。
洗髓池的池水已然渗入每一个毛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经脉都寸寸裂开一般，却是扬唇一笑：“我知道，当初你在这里受罪的时候，我、我也是这么心疼的。”
“雪豪，我不愿意躲在你的身后被你保护，就像你说的，你总有护不到我的时候。而我，也想要强大，想要在你护不住我的时候，能护一护你。”
倾羽疼得快要死掉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慢，却是极其认真的。
她揪住了纪雪豪湿掉的衣襟，道：“我原以为，只要不怕疼就能闯过去，但是现在真的进了池子，才知道我有多幼稚，嘶~！光不怕疼是不够的，我、、我身体底子太差了，若不是你来，我可能都撑不住，都死、、”
“不说这个。”纪雪豪当即打断她的话。
他知道她早年流落在外受过很多苦，但是她统统不记得了。
他是给她讲过的，但是，她从别人口中听说，又怎能感同身受？
“不怕的。”纪雪豪吻着她的发，动情地告诉她：“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倾羽，你一定会熬过去的，相信我，好吗？”
倾羽点点头，垂眸的一瞬，才发现他的大手竟然覆盖在自己的、、
纪雪豪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顺着看过去，当即将手拿开，俊脸已经红的不行了，赶紧道：“手滑，不小心的。”
“嗯。”她闭着眼。
只是，前三日还好些，雪豪总能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虽然倾羽觉得过程艰难，但是雪豪总能帮她熬过去。
可进入第四天的时候，她的肌肤开始绽裂。
每裂开一寸，她都疼得心惊肉跳的。
终于，她熬不住痛苦，不要命地喊出声来：“啊~！啊~！”
纪雪豪知道这是脱胎换骨的必要步骤。
倾羽却是疼得都已经魔怔了，拿自己的头用力往池沿上撞，好像不想活了，她的眼睛是赤红色的，意识安全不对了！
纪雪豪唯有翻身而上，将她的身子死死压住：“倾羽！坚持！坚持下去就好了！退了这层皮，一切都过去了！倾羽！倾羽！”
少女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肩上，似乎要将他肩上撕下一块肉来！
纪雪豪默默承受着，如果这样可以帮助她减轻痛苦，他愿意！
肩上的伤口流出鲜血，但是不一会儿就自动愈合，倾羽换个地方再咬，如此反复！
等着她眸光里的赤红色一点点消退下去，她的手臂忽然从纪雪豪肩头滑落，啪嗒一声落入水中，激起几朵小小的水花。
她又晕过去了。
雪豪探了她的脉搏，脉象很弱，他当即往她的心口又输送了一些内力，然后取了干粮过来，咬碎了，伴着水给她喂下去。
等着小丫头眉宇间的这周渐渐舒展，纪雪豪让她安静地睡了。
他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用灵识探到了那半颗内丹还在她体内，纹丝不动，纪雪豪蹙了下眉，伸出手，隔着皮肉覆于内丹之上，动用内力想要将其催化。
倾羽好像是从地狱里走过了一遭又一遭。
可是不论纪雪豪多么努力，那内丹就是在她体内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被她消化吸收的迹象。
讲真的，这种时候，纪雪豪是非常恼火的。
心爱的人都这样受苦遭罪了，结果这内丹居然这么顽固！
倾羽不就是一心想要炼成不死之身吗，现在内丹根本不能催化，纵然脱胎换骨，也无法融入内丹几百年的修为与功力，她再提升，也是个资历不错的普通人而已。
“噗！咳咳！”
倾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纪雪豪赶紧收回手掌，她的肉体只怕已经承受不住了。
“倾羽！”
纪雪豪心痛地将她拥入怀中！
倾羽这次闭关只用了七日，她确实脱胎换骨了，无论是肤质、容貌、发质、骨骼、内脏、思维、以及身体的韧性与灵敏度等等，都更胜于从前。
比如，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能听见周遭更轻微的声音，以及在夜色中也能看清物体的能力，这些，她都有了。
独独，她没有不死之身。
因为那颗内丹，依旧丝毫不动地留在她的体内，完全没有被吸收。
纪雪豪捧着池水帮她清洗光洁如玉的肌肤，少女如春笋般刚刚长成的身子婀娜多姿。
他想，小丫头今天笑的很开心，想来是知道自己要出关了吧？
褪下的皮肤跟毛发都丢在池边，不一会儿就融化在泥土中，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炼成不死之身的事情，他没敢告诉她。
想着，也许尊者这里没有办法，但是回了现代，流光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帮她洗了个澡，纪雪豪搂着她从洗髓池中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一边的稻草铺成的空地上。
少年手指轻轻一挥，她身上的水珠便全都干了。
拿过衣服，他一件件给她穿在身上。
倾羽垂着脑袋，红着脸，浅笑着，当纪雪豪披上了外袍，拉着她的手从洞里出去的时候，迎面的阳光金灿灿的，照在身上分外温暖。
“雪豪！我们终于可以天长地久地在一起了！”
少女欢愉的声音飘荡耳边，宛若天籁。
纪雪豪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的灵动美丽更胜从前，但是他心里对她却是更加疼惜了：“倾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不管发生任何事！”
就算你真的要经历生老病死，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不怕心痛，这世上唯一能让我心痛的事情，就是我可能会找不到你。
牵着她的手，纪雪豪脚尖轻点，将她带离鱼尾峰。
倾羽看见自己的手掌，在阳光下泛着与纪雪豪一样淡淡的莹白色，像是抹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珠光，她由衷地开心，道：“能有这样的结果，这次的苦，我没有白吃！”
闻言，纪雪豪心中一痛！
然！
当他们齐齐落在药庄门口的时候，就见雪宝焦急地找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纪雪豪当即安抚它：“雪宝，怎么了？”
雪宝口不能言，只能在原地急的乱跳！
而金珠跟两个宫中的女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急急忙忙地看着纪雪豪道：“太后急需玉颜草疗伤，父王的探子回报，说发现了一株玉颜草长在山崖之间！所以，父王急唤红麒将军过去摘下玉颜草，献给太后！可是，红麒将军昨日刚去，就发生了雪崩！”
“什么？”倾羽闻言面色大惊：“雪崩？那人呢？我大师兄人呢？”
金珠看了纪雪豪一眼，然后又对着倾羽抹着眼泪，哭起来：“呜呜~他跟麾下的战士们，齐齐被埋了！已经过去了一整夜了，父王说，呜呜~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师父呢？”纪雪豪不理金珠，只是摸着雪宝的脑袋。
雪宝摇了摇头，一脸无辜。
金珠绞了下手中的帕子，朝着倾羽道：“羽儿，你快去救你大师兄，我跟雪豪去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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