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晚上，陈星来送饭。覃凯没什么好脸色。陈星早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来收碗时，看他在喝酒，饭菜一口没动。
“别喝了。”陈星去夺他的酒瓶。被覃凯一把推开：“少管我！”
陈星没站稳，一下子倒在地上，崴了脚。
覃凯慌神，连忙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饭菜凉了。我给你热热。”
看着陈星一瘸一拐地离去，覃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等她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他酝酿了好久，想要问问那晚的情况。可说出口的却是：“你脚没事吧？”
“没事。”
看她要走，覃凯一把抱起她，放在炕上。脱掉她的鞋袜，给她喷云南白药。
她客气道谢，他礼貌回应。两人都感受到深深的隔阂，却又都无能为力。
韩志飞听了陈母的建议，开始各种表现。几乎天天往陈星家跑。
陈星明确告诉他：“别再来了。已经结束了。”
可他不听，只是强调让她再给最后一次机会。
碍于母亲的病情。陈星虽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覃凯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
陈星想开解，又无从下手。只能时刻备着醒酒汤。
她端着汤，来到前屋。刚要伸手。
“别开灯。”
黑暗中，她摸索着。一不小心绊在他腿上，跌进他怀里。
汤洒了一些，在他的胸口。
她连忙放下碗，慌乱地给他擦。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他轻轻靠在她的肩头，过了很久很久，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什么？”
“没事。你走吧。”放开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她还想叮嘱他喝汤，又怕惹他厌烦，没敢多说。
这天，韩志飞从陈星家往外走。路过覃凯窗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很像示威。
覃凯死死盯着韩志飞，拳头攥得“咔咔”响。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刘娜打来的。
“凯哥，星姐把围巾送给李小曼了。”
“你说什么？”
“是真的。”刘娜今天去妇幼保健院找同学，意外碰见李小曼。她看李小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没有上前打招呼。不过那条围巾，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知道覃凯和陈星闹矛盾，全是因为那条围巾，所以当成一件大事来汇报。
“你和星星说了吗？”
“没有。”
“别和她说……”覃凯大致猜到事情的真相。他略微思索，对刘娜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医院走廊，刘娜拦住苗姗姗：“姗姗，星姐最近好像情绪有点低落。”
“不就是那个覃凯折腾的。他出车祸是命里有一劫，星星非要自责，我也没办法。”
“星姐自责什么？”
“把他送的围巾给弄丢了。”
“就因为一条围巾，应该不至于吧？”
“谁说不是。那个覃凯，脑子有问题。”苗姗姗说完想走，被刘娜再次拦下：“星姐没弄丢，她送给李小曼了。”
“你胡说什么呢？围巾落在志飞家，肯定让志飞给扔了。”
“怎么落在韩哥家的？”
“志飞说谈分手，把星星骗到他家。没想到他是想庆祝恋爱四周年。两人没谈拢，星星走得匆忙，就把围巾落在他家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场。”
“你在场？”刘娜发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赶紧找补：“你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我开始也以为志飞真想分手。我想劝和来着，又不是故意要当电灯泡。”
“那然后呢？”
“然后星星就跟我回家了。”
“星姐在你家住的？”
“昂，不常事吗？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想帮帮凯哥和星姐……”
“你打住。就算和志飞分了，也轮不到他。”苗姗姗说完就走。
酒店里，覃凯拿着手机，听着苗姗姗和刘娜的对话，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再次翻看韩志飞的朋友圈，挨个点击照片。有庆祝四周年的蛋糕，有那条围巾，有两个人倒在床上，十指紧扣的特写……他早该知道，那个人不是她。
星期天，韩志飞又来到陈星家。他和陈星打了声招呼，放下包就去院子里劈木头。
窗外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陈星盯着学习资料，一个字也看不进。
这时韩志飞手机响了。陈星一看是李小曼的号码，以为她有急事，就随手接了起来。没想到手机那头传来的竟是：“我怀孕了。”
陈星一愣，刚要说话。
“陪我去打胎吧。”
陈星疑惑地拧紧眉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手机那头一直没有动静，李小曼有点着急：“你说话啊。”
“我会让他负责的。”
陈星拿着手机，来到院子。
“是有我的电话吗？”韩志飞微笑接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又看了看陈星的脸色，他一下子慌了：“星星你听我说。”
“有什么话，还是和小曼说吧。”
韩志飞愤怒地拨通手机，劈头盖脸地斥责：“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星星知道了，你满意了？”
陈星一把打掉手机：“你还是不是人？她怀了你的孩子！”陈星很难过。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起，而是韩志飞的态度。李小曼已经怀孕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陈星替李小曼感到悲哀。
“你如果还有良心，就负起该负的责任。如果没有，就当我没说。”
陈星把韩志飞的包扔出来，然后“啪”地将他拦在门外。
韩志飞转身，落寞离去。他太清楚陈星的性格。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覃凯来到院子，拿起斧头，继续韩志飞没完成的工作。
他隔着玻璃，不时瞄一眼陈星。看得出，她情绪十分低落。
覃凯的心思，都在陈星身上。劈木头有点心不在焉。他一斧子下去，木头弹在另一截木头上，直向他崩来。只觉眉眼受到一股冲力撞击，他来不及闪躲，一下子坐在地上。
覃凯捂住左眼，血从指缝渗出。
陈星刷地打开门，“你怎么了？”
覃凯不想她担心，背过身躲着她：“没怎么，木头劈完了。”他匆匆往前屋走。
陈星拦住他，一把拽下他胳膊。
眉梢的血，顺着眼角流下来。覃凯却扯出一个灿烂的笑：“我没事。”
陈星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他拉进后屋，拿出药箱给他清理伤口。
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覃凯却指着旧伤痕逗她：“现在两边对称了。”
陈星生气，涂药时用力按了按。
他假装疼得龇牙咧嘴，然后偷偷看她的反应。
“疼不疼？”
“疼。”
陈星也不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明明车祸弄得一身伤，也没见他吭一声。不过木头崩的位置确实很险，差一点就碰到眼睛了。陈星忍不住阵阵后怕，如果偏上一公分，他的眼睛也许就保不住了。
陈星现在除了送饭，还要每天给他换药。
每次换药，他都直直地盯着她。直到她脸上泛起红晕，他才满意。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星心中一荡，下手失了分寸，把胶布贴在了眼皮上。她不动声色地揭下来，沿着眉骨重新贴好。
“好吗？举手之劳而已。”
“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邻居。”
“我不想只做邻居。”
“那你搬走吧。”
覃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两手放在她腰上，轻轻一掐。
陈星最怕痒了。她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炕边，被他一下子扑倒在炕上。
他深深凝望着她：“你会给邻居做解酒汤吗？”
“不是你说的吗？远亲不如近邻。”
“星星……”正当覃凯要深情告白时，一群兄弟来到门口。
“哎呀，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浩子说完，被冬子踢了一脚。
陈星看门口挤满了人，羞得连忙推开覃凯。她拿起药箱，红着脸跑出屋。
“风大，戴上帽子！”覃凯着急提醒。
陈星哪里顾得上，一溜烟逃走了。
身后传来浩子的喊声：“嫂子，我们也想吃饺子。”
覃凯又给浩子一脚：“都故意是吧？明知道她脸皮薄。”
冬子：“这算啥？等你结婚那天，作翻你。”
陈星自己没吃，把所有饺子都端到前屋。
浩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覃凯：“哥，怎么和好的？”
“是误会。”
“三个字就把嫂子打发了？嫂子也太好哄了。”
覃凯：“你懂什么，这事没完。她会找后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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