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熊尸之盟
边说着，郑克殷边举起手铳，当众朝天开了一枪！
在场的所有生番听见这雷鸣之声，皆吓了一大跳，甚至有人胡乱地呼喊起来！
“危卫啊……”
“这是狂风之战，狂风之战……”
待到生番们冷静下来一些，郑克殷便起了身，走向会场中央的熊尸，用枪指着熊尸的脖子说道：
“这头熊脖子上的两处致命伤，其中的一处，便是我手上的这把雷器所造成的。
“也就是说，使用这种武器，我们可以一击就杀死一头强大的熊。
“当然，雷器是非常珍贵的武器，只有最强大的猎人或最强大的战士有资格拥有。
“在那之前，我能够给积极配合的盟社提供这些武器。”
郑克殷示意考察队中的随从将精制的弓、弩和钢头箭交给各社酋长把玩，而后则是剑和盔甲。
“这些武器都是使用世界上最强大的金属制成，这种箭和剑可以轻易地贯穿皮肉，甚至斩断骨头，用来杀死野兽也可以相当轻松。
“而这些盔甲刀枪不入，无论是山狮的尖牙还是灰熊的利爪，都无法将它们破坏，你们可以试试用别的武器来攻击。”
标大虎听了，果真拿剑去戳钢铁头盔和锁子甲，马上就信服了。
“这些武器太强大了……”萧翕富说道，“我们社里的勇士们一定会渴望得到它们的，我会配合你的计划，司长大人。”
像是不甘于人后一般，萧沙云、标大虎、高田摩也都接连表态。唯有沙庵社酋长沙捷裾面有难色地保持沉默。
“沙庵社的态度如何呢？”郑克殷问道。
沙捷裾叹了口气，“司长大人，我们沙庵社是在场各社里住得最靠东的一社，让我们从恶鬼山（句芒山）的东岭迁到西岭，还是太困难了。”
郑克殷说道：“无妨。毕竟他们四社西迁之后，葡萄谷也会变得空虚，我可以给你们另作安排。”
之后郑克殷转向另外四社酋长，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让葡萄谷的领地让给沙庵社。
萧年社的酋长萧翕富说道：“虽然很不舍得，但我们也知道海边是更好的土地，草木繁盛，水汽温润，那头既有贝壳，又有许多的橡树，那是令人向往的财富。”
既是如此，这场会盟便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方案。
高善、标年、萧年、萧燕四社，将会迁到句芒山西麓或西侧山腰上居住，主要活动范围将会是白杨河下游段以南以北的大片平原地带，直至烟涛湾的海岸；沙庵社则会从东侧山坡迁到葡萄谷内居住。
为防金门明人从橡阳向南侵袭，同盟四社须扩大活动范围并时常占据视野开阔的高地加以观察，一旦发现有明人从北方杀来，或是有舰船在靠近海岸处活动，就须立即向白杨河以南碉楼内的明人报告！
戍守碉楼的司兵确认情况之后会决定是否燃起狼烟、传递烽火，若是果真点燃了烽火，同盟四社务必马上回到山腰上的营地，防止被金门明人所攻袭！
积极配合合儒明人的同盟四社将会得到明人送来的一定量的优质武器，这将极大地便利他们的狩猎，在合适的时候，合儒还会派出专业猎人队伍加以指导。
加上沙庵社在内的同盟五社若是猎得优质毛皮，合儒更是会以优厚的条件前往采购，拿来交换的商品包括而不限于橡果、小米、小麦、布料、成衣、剪刀、镜子甚至马和牛等牲畜。
这相当于是把郑克臧原先对大绵部采用的策略，被郑克殷移植到了潮青部身上。
很大程度上，这意味着拓殖范围的推进，人们也不难看出郑克殷在殖民事业上的效率竟远比郑克臧要高！
也难怪金门方面会急于擅自开垦橡阳，行殖民司之路，要与殖民司展开殖民竞赛，试图让殖民无路可走。
无论如何，达成协议的六方——即郑克殷所带来的队伍与潮青部五社——当晚就在会盟地点庆祝伟大的友谊，采用的正是汗屋歌舞的方式。
除了澳龙语的《五箭之歌》，郑克殷这一次再次领唱一首全新的闽南语歌曲，令考察队中的汉人都意想不到。
这首歌是这么唱的——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那通失去希望
每日醉茫茫
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
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工来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
离开句芒山回到湾东平原的路上，毛兴忍不住惊叹道，“没想到司长你还能创造出那么多歌谣来。”
郑克殷哈哈大笑，“下次我还可以再唱一首新的来给你们听听。”
回想昨日的会盟宴上，番人各社还拿出了熊果酒和各色草药茶，并且相当阔绰地提供了橡果粥和羚羊肉来犒赏明人考察队，可谓欢天喜地！
与原住民打交道的最好方式，就是用他们的方式来交朋友，这一点既无知又傲慢的冯、刘一派恐怕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郑克殷也非常大方地将那头灰熊送给五社，作为缔结同盟的象征。
为表公平，四只熊爪分给四位愿意西迁的酋长，熊头则给沙庵社摆在葡萄谷内当作纪念；
熊皮割下之后由郑克殷收走，但晚些时候他还会派殖民司的商吏给五社带来回馈，相当于是做了一笔买卖；
至于熊肉则分成五份，各社可以带回去去给社里的人分了吃掉。
如此一来，各社从上到下都将会记住他们合儒明人是如何友好地对待他们！
这次的北上考察之旅几乎圆满完成，合儒以北湾东平原的防线也即将建起，不过在归途当中，毛兴趁着聊天，提出了新的提议——
那便是除了给各碉楼派驻戍卒，不如再配上马匹。
毛兴阐释道：“将巡逻和放哨的任务交给生番盟友自是好计，不过我认为，我们也不能懈怠我们自己这方的工作。
“给戍卒配马，组建游骑兵，将会极大地方便巡逻工作，可以确保不会错过从北方来的动向，也能减轻戍卒的苦闷感。”
郑克殷想了想，的确如此。
“有游骑兵巡逻我们的北方边境，的确也可以更加放心。
“游骑兵加上同盟番人在湾东平原广泛活动，可以最大程度地使金门无法发动奇袭。”
“好，与建设碉楼同时展开的，便还将有组建游骑兵的工作。”
郑克殷很快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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