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回诌庸医无中生有,庆王一怒为红颜
卿妃诞下庆王嫡长子后,庆王在北星宫大宴群臣三日三夜。
女君一早也厚赐了卿妃和小贝勒,赏赐了价值连城的金丝甲软帐。
天牢里那个还没有撬开口的宫女现在是庆王的心头之患,只要想到一日没有查清下毒之人,北星宫便是任人鱼肉的境地。
庆王不敢耽搁,召来了太医院十多位太医,还有配药房的公公宫女无一例外都被召来北星宫候命。
庆王,靖王细细盘问了片刻毫无线索,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又想起了配药房到煎药房的过程中,只要手沾过此药的宫人,庆王便又让人悉数传了来。
这些人都道:“配药,煎药时都按照药房一一对过,皆道种类名目不多不少,没有问题。”
庆王拿了那药方细看,当归,川芎,冬葵子各二三钱,人参一枚,猫血草二钱这药方是古太医开的,都是对症下药,自然方子上不会看出问题。
如果那些配药,煎药的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下毒只有两种可能,端药的过程中被人下毒,或是煎药之前就已被人下毒。
庆王一时分辨不出想不出哪种可能最大,只得先将一众人先收押候审。
他不想再费心力猜测下去,有一个更好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何不让下毒之人自己露出马脚。
庆王道:“我们再给那下毒的人一个好机会。”
靖王不明白他的话,问道:“这种事躲都躲不过,怎能冒险?万一稍有差池。”
“怕就怕现在打草惊蛇,此人不敢再冒险了。”
靖王明白过来道:“王兄言之有理。”
庆王道:“那我们便引蛇出洞。”
”报。”外头冥冲急促有序的脚步声传来。
”进来。”
冥冲走进寝殿,双手呈上一份文折,道:“女君替小贝勒赐了个好名字。"
“哦?打开来瞧瞧。”
三个硕大刚劲有力的金字跃然纸上。
”北淳一,好名字啊。”靖王称道。
”去告诉卿妃,明日随本王一同去向女君谢恩。”
北淳国俗以一为尊,以长为尊。
女王自知上次的试探难免和庆王心生嫌隙,只得煞费苦心,用了这独一无二的赐名殊荣,来缓和二人表面关系。
庆王决定前事不提给女君一个台阶而下。
一连数日沄纚都陪着锦绣宫照料着,沄纚心细如尘,言行稳妥,卿妃也早习惯了她留在自己身边。生下孩子卿妃不似从前那般忧郁了,开心了不少。
北淳国习俗,凡是诞下男胎的屋子都要做场法事,遣散那看不见的促狭鬼,以免这些促狭鬼暗中使绊子,小孩免不了总容易摔跤便是遭祟如此,发热脑涨可更了不得,那便是促狭鬼直接上了生人之身。
锦绣宫这几日如此热闹非凡的盛况,让沄纚见识到了北淳国气派非凡的迎生仪式。
第三日时,女君亲临凤仪,北淳的得道法师一早便在锦秀宫祝祷祈愿大作法庆,还有清心观的张道长也来了。各个案桌上摆满了奇珍异宝,海味佳肴,各色进宫的奶茶,糕点数不胜数
各宫妃嫔,达官外戚都一一而来。
今日沄纚第二次见北淳馡,她也才产女不久,燕王妃特意让人备了软垫香笼。
“二郡主啊,你这才生完,郡马爷怎么也不陪着?“杞姬见缝插针道,对付不了芙郡主,能欺负她的机会,杞姬自然不会放过。
“有劳杞姬妾费心,郡马爷去办父王交代的事去了,所以耽搁了。”北淳馡没好脸色。
“哟哟,真是为王爷尽职尽责啊!连郡主也疏忽了,话说回来郡马爷忙什么要务?”杞姬问。
“娘娘最好不要知道得好,前朝事务,后宫嫔妃岂能随意打听,逾越自己本分。”
杞姬自知失言,只得讪讪道:“原是我太关心郡主夫妇了些。”
芙郡主不满杞姬总是对她的二王姐冷嘲热讽,便提醒道:“杞姬娘娘还是安静些看戏吧,女君殿下正点戏了,娘娘也该提前想着伺候着。”
杞姬面红耳炽,芙郡主的话明显在说那年女君作生日,她却点了出妖魔着道,被庆王训斥罚闭门思过。芙郡主含沙影射刚好卡在她的筋骨上,她想起正事要紧,遂赶紧拿着戏本名册仔细斟酌了起来,她生于武将之家看看平日不爱读书,对戏文更是一窍不通。
此时,女君点了出寿比南山,便将戏名册递给了燕王妃,燕王妃深知女王喜气派热闹,今日又是小贝勒迎生大典,于是点了出王母贺寿,又将剧本给了卿妃。
卿妃她未看戏本,只道:“臣妾不用点了,母后点的再演一遍就是,臣妾正好爱看。”
郁妃点了出金玉满堂。
杞姬点了出大闹天宫,她得意的笑着,此番总不会错了吧?毕竟这出戏最为热闹不过,此外她还有其他心思,才笑出声,又恐人瞧见失礼,忙用衣袖捂了捂脸。卿妃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生儿子,将来有大闹天宫之时,被压制五指山下不得超生才好,男孩和女儿就是不一样,就怕卿妃容易生,不容易养,出个忤逆子就是称了自己的心。
杞姬又不屑的看了看卿妃,往嘴里胡乱塞了个鹅油卷子,又向卿妃笑道:“卿妃这宫里真真什么都好,区一个鹅油卷子味道也大不相同。”说着将手里吃不下的半个卷子递给了身后的宫女。
“杞姬若是喜欢,呆会让青儿给你送些去。”卿妃笑道。
“好的,那便多谢了,正好我宫里下人最爱吃此物。”杞姬笑道。
卿妃闻言并未言语,倒是青儿有些听不下去了,娘娘好心送她,用故意说是赏给宫女,这简直就是不把卿妃放在眼里,便说道:“杞姬娘娘连宫女吃食之事都如此上心,真不愧是体恤下人的好主子。”
杞姬斟酌青儿言语,一时恼羞成怒,不得发作。
各位郡主也都点了戏,有芙奴传、春草闯堂、打金枝等等。
庆王忙完正赶来,他向女君行了礼,在一侧坐下,又点了出团圆传。
靖王和他的妃嫔也点了戏。
北淳竝不一会也来了,他笑道:“我来晚了。”说罢一旁坐下,点了出芃王宫。
台上戏子们依次而演,传神动人。
沄纚此时身体有些不适,微微发热,可能是身体着了些凉,这几日照料卿妃到底乏累,纆儿因不放心劝着:”姑娘要不回殿里休息吧。”
沄纚摇了摇头,为了融入这宫里生存下去已经是万难了,眼下总算有了这机会,她自然不可轻言放弃。这个世上,这个宫里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庆王随意将戏谱朝沄纚掷去,又道:“今儿个本是卿妃的主场,本王本来是想给卿妃再点一出,既然掷你那,那你也点出戏吧!”
沄纚微微颔首,起身拿起戏曲,也随了女王殿下点出寿比南山,还有什么比寿比南山寓意更好的?
庆王见沄纚深情木讷不同往常,乃道:“沄纚公主,你可有不适?面色刹是难看,先下去歇着吧,省得冲撞了卿妃。”
沄纚如释重负,忙起身谢恩:“多谢王爷教诲,臣妾可能偶感风寒了,没有大概。”
卿妃忙道:“这些天多亏了沄妹妹照顾我,想是累坏了。”
庆王向纆儿道:“先送你家主子回去休息,传太医去看看。“
“是。”
戏过三巡,庆王道:“卿妃还在月子中,不宜操劳过度,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说罢起身亲自送卿妃去休息,对燕王妃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燕王妃颔首点头:“王爷放心。”
庆王一走,郁妃便坐不住起身告退,杞姬也跟随她一并告退而去。
郁妃白了她一眼道:“今日点戏,你也不避忌着点,这不明摆着是嫉妒卿妃吗?”
“哼,我凭啥要避忌啊,这大闹天宫有什么不好,能耐大。她卿妃十个月独宠一身,让我们跟住冷宫似的,她凭什么?一脸贱胚子相,表姐各方面不输她半分,谁知道她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法专门勾引男人的,我偏不服这贱货。”
郁妃忙打断她:“别混说了,这可是死罪,我劝你多注意些,小心隔墙有耳。”
杞姬忙四顾周围,见无人影,不屑道:“表姐你也不想想办法,我们可都坐了十个月冷板凳,要说以前没进宫也没什么,可现在僧多粥少,谁又知道我们的滋味?生儿子谁不会啊,若是王爷像那般临幸我等,早养三四个儿子了……”
郁妃红了脸,道:“你就知嘴上狠,有本事就让王爷宠幸你,没有本事就不要徒惹不快,另外我也有事问你。”
杞姬忙问:“表姐要问什么事?”
纆儿扶着沄纚从锦绣宫假山旁经过,杞姬的声音清晰传到二人耳际
“表姐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看不惯那个贱货得王爷独宠,可我也不屑于去下毒啊,再说如若真是我下的毒,我现在已经被自己气死了,气自己没有得手。”
此时,沄纚和纆儿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又不好马上出去,只得继续在假山边等着她二人散去。
“真不是你,那到底会是谁了”郁妃问。
杞姬哼了一声:“依我看,肯定是曼青公主。”
我浑身一惊,又气又急,却不得发作。
“既然是她,她为何又要告诉大家有毒了?”郁妃道。
“这种套路手段,我们在这宫里还见少了不成?”
这二人一言一语又说了些诽谤诬蔑更甚的言语。
回到宫里,纆儿愤愤不平:“依我说姑娘上次策马就不该放过她,那次她分明是故意为姑娘挑未经驯服的野马,谁曾想杞姬她丝毫不知感恩,不过小人罢了。”
沄纚饮了口茶,缓缓道:“你也别恼了。”
“姑娘你就不恼?”
其实刚刚回来这一路,沄纚早已气愤不已,可细想二人的话,似乎当日下毒之事显然与她们无关。
想着想着头有些晕,沄纚胸口喘不过气又咳嗽了几声,浑身有些乏力,发热,纆儿打发她躺下,让芜嫣去请个太医来瞧。
不一会,芜嫣很快回来了。
纆儿忙问:“你去了这半天,太医呢?”
芜嫣回道:“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在锦秀宫忙着。我去那会就剩下诌太医了,说是正忙着晚些就来。”
纆儿道:“这分明是推脱之言,你现在再去催催。”
芜嫣听罢,不得已又往太医院而去。
自来北淳,多番折腾,沄纚的身体一直失于调养,稍稍风吹草动,身体就支不住了,这一年里生的病,比她待字闺中十五年还多,她想着现在自己年纪轻轻总病病闹闹,不免感伤,争荣夸耀之心皆成笑谈。这样下去,终不是长寿之态。
天乌了眼睛,芜嫣才将诌太医请来了春草殿。
眼前肥硕无比,膀大腰圆的五短身材的男人便是芜嫣请来的诌太医,白净的脸上留了两撇细八字胡,他上前到:“给公主请安。”
细声细气的声音与这粗壮体态格格不入。
不等沄纚说话,他便自顾着起身来,刚刚行礼不过敷衍了事,他显然是看不起沄纚。
可眼下看病要紧,沄纚也无力扯这些虚的东西。
纆儿将沄纚从床上扶起,诌太医才搭了黄锦缎号了脉:“公主没有大概,休息两天便没事了。”
纆儿忙道:“烦劳诌太医开个方子,姑娘好歹吃些药,把病好全一些,我一会去太医院取药。”
那胖太医又意味深长笑道:“现在太医院哪里有人啊,我这会也是听说你们家公主病着,才丢下手中的活跑这一趟。要是换做别人啊,凭你是你是活,我说你们怎的就不知足了,多大个病就要开方子,上月宫里才大兴节俭裁夺,哪里有闲钱这样造?”
“你。”纆儿恼怒道:“您这话意思是对我家公主裁剪后宫不满啰,我们凭女君殿下去说,您要是对我家公主兴俭后宫不满,就是对女君殿下的御旨不满。”
“你可别混说,女君殿下自是不会错。”诌太医怔了怔。
“我就问你开药方是不开?您可要想清楚,传出去你们太医院连药方都给后宫省下了,这每年御药田种植药材都有按例的年银子,怎么连这正常开销都用不起?好不奇怪多少银子都去哪了?”纆儿斜眼看向那太医。
那见纆儿牙尖嘴利,不是那令人捏鼓的软柿子,那太医又和颜悦色道:“我的纆儿姐姐,纆姑娘,您瞧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家公主只修养便无大碍,犯不上吃药,毕竟药物三分毒,哪是混吃的,若是姐姐不放心,吃一副药也使得。”
“这还差不多。”纆儿道。
说罢,纆儿便随着诌太医去取药,接过诌太医递来的药包打开一看,这些药材都是些碎沫子,手都镊不起来,纆儿凑近了一闻,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这都发霉了。”纆儿道遂气恼将药扔给那太医。
那太医道:“您要是不要我就没办法了,病我也看了,药我也亲自带您来取了,看不上,凭你去。再就不要找我的茬了。”
纆儿气不过捡起刚刚掷出那药一把摔在了那太医脸上,一抹碎屑呛得诌太医直咳嗽,纆儿忙趁机开溜。
回来,纆儿向沄纚说了此事,沄纚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哪里就这么精贵了,修养几日说不准也就好了,现在我已经觉得没有那么烫了,省得还要多得罪人。”
“姑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起来?”纆儿刚说完便后悔的捂住嘴,她心里明白并非是她的姑娘怕事,而是现在他们在一个人生地不熟,无权无势,又无父母兄弟姐妹照料的地方,在异国北星宫,如何能不低头?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去找小王爷。“
沄纚忙道:“快不必了。”
芜嫣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倒把纆儿吓了一跳,纆儿一向谨慎,自知刚刚的话若是叫他人听见不知要生出怎样的祸端来?
沄纚定了定神,示意纆儿退下,让芜嫣也一并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沄纚身体还没见好,身体还越来越烫。
绯儿道:“病该是没这么快好的。”
纆儿怒她:“你是没生过病还是傻?你见过病越来越重是要好的。”又对沄纚道:“姑娘,想是那太医实在坳不过了才来一趟走了过场的,我看姑娘的病他就没有真心瞧,不管我们是死是活。”才说道这,纆儿忙打了自己两嘴:“掌嘴掌嘴。”
沄纚只觉口内生疮,干渴不已,对二人道:“把那杏花香膏拿来,调些水来给我喝。”
虽然杏花香膏用来给肌体衣物增香之物,可到底是用新鲜杏花提纯捣糊再加精油揉掷风干的,吃也是能吃得的,
在这个时候,沄纚没想到,平日里忙得不可□□得庆王突然来探望自己。
纆儿等人喜出望外,不敢置信。
沄纚欲起身行礼,庆王见她面色憔悴,蜡黄无光,乃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病容?”
“妾身只是没有休息好。”沄纚回道。
庆王打发她躺下,掖好被子,抚一下她的前额,:“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说罢命了小禧子去请太医。
古太医这日因祭祀胞妹,告假出宫去了,太医院听说是庆王宣昭,一时来了好几位太医,诌太医也跟着来了,这次只是一溜烟的功夫。
春草殿内堂,众太医毕恭毕敬行礼。
纆儿道:“诌太医,您老怎的又来了,姑娘的的病可丝毫不见好转。”
“老臣前两日便让公主好生养着,想来公主是没休息好。诌太医毕恭毕敬道,
“先快给她退烧吧,昨日你既然是已经瞧过了,怎么这点子病不减反增?太医院连这个个头疼脑热的毛病也抓不下来吗?””庆王道。
诌太医忙道:“老臣给公主瞧过,但是生病到好还是要有个过程。老臣叮嘱了公主让好生养着,还开了两幅药两幅补品养参丸先吃着。”
诌太医的话让纆儿气不打一处来:“你何时给开过药?不是说我家公主实施了节俭,现在太医院没闲钱给我们造吗?”
诌太医不慌不忙,一脸无辜委屈道:“老臣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纆儿气极,沄纚忙喝她:“好了住口,诌太医为了合宫上下康健矜矜业业,怎得会记住如此小的事情。你不体谅,还和诌太医分辨,如此不懂事,下回我若是需要进补怎么向诌太医讨要养参丸吃?不知道诌太医肯不肯给了?”
纆儿颔首浅笑:“姑娘说得是,奴婢知错。”
诌太医趁机又道:“微臣不敢,我奉管的极品人参都在药库,自然皆是随宫里主子按例分来。”
见话终于说到这上面,沄纚讷讷道:“这养参丸配药的主要药方就是人参,我若食用自然是不合规矩,诌太医昨儿个如果为我开了药方,那边是私自用药,岂不失职?宫中药方有三百来钟,除了这补参汤能因为万病基础的补品,其余药皆是要对症来吃的,我可有说错?诌太医您赐教一二,”
宫中太医品行不端者常常将名贵药材私下拿出售卖,中饱私囊。每每又会皆以消耗来摊账,如此都进了个人腰包。
今日诌太医本以为如此说无可对症,不但能说明他昨日用心替这公主断病,还可以又捏造空耗几服补参汤中药中的雪参。可到底是疏忽了!
诌太医心里一惊,揩掉额头细汗,缓缓道:“公主说得对,微臣想是记错了,昨儿个用参是女君凤鸾殿用了3斤极品雪参,微臣是记串了,娘娘殿里昨儿个并未用补参汤。”
“既然她在病重,需要调理,为何不开补参汤来和体,难道太医院如今连这钱都省下了。”庆王道。
一众太医皆跪地,诌太医道:“老臣疏忽,老臣疏忽。”
诌太医本以为总算蒙混过去,没想到庆王似乎对这女的还挺上心,只得磕头认错。
替沄纚干了半响脉,诌太医言之凿凿道:“了不得了,公主发烫啊,老臣听说了民间如今时兴肺疾,咳嗽发热不止,今日想来该不会是肺疾吧?若是这病已经传到宫里,这可马虎不得。”
“肺疾。”庆王沄纚异口同声。
“庆爷千金之躯,万万大意不得,在没有确定公主病因时,庆爷还是回避得好。”诌太医言道。
众太医大惊,再没有第二人敢替沄纚把脉皆唯恐避之不及,如果真是肺疾,那可是要命的。
庆王一把起身,将沄纚用过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尔等都替沄纚公主号号脉,果真是肺疾,本王也逃不掉,简直胡闹。”
诌太医被吓了一跳,一向温文儒雅的人发起火来,反而格外的叫人害怕,他忙跪地道:“微臣该死,王爷要是不信尽管让其他太医来瞧,微臣只是初步断定。”
一众太医为沄纚号了脉,并无肺病之像,诌太医在一旁心虚不已,又频频道:“她可是高烧不退呢!尔等还是好好诊断……”
余太医皆道:“王爷放心,公主劳累过度,内热外寒,待老臣开两幅药就药到病除了。”
诌太医面色赭红,自寻台阶:“想是老臣学艺不精,回去定当勤学苦练,今日看错病实在惭愧。”
“看错病真就这般简单吗?我看你太医院这碗饭还是不要吃了,你身为宫中太医连最起码的内热外寒也诊断不出,莫非你是南郭先生?还是另外企图?”
诌太医颤抖跪地:“老臣学艺不精,又诊病失误,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北庆王叹了口气,自知今日若是为了沄纚责罚诌太医,此事定会晓喻后宫,因而他不得不顾及起来:“不管你今日是诊断失误,还是别有用心本王现在都给你记下了,以后要想端稳这碗饭吃,就给我提着脑袋处事,滚下去吧。”
“是,是。老臣知错了。”诌太医边告退边哈着腰的告退了出去。
吃下太医院开的药,沄纚已经好多了,半夜醒来时,听到而边庆王呼吸沉重的声音,还有那张颜如冠玉的脸孔。
他居然躺在自己的身边?
莫名的温暖环绕着沄纚,没有紧张没不习惯,沄纚轻轻起身来替他拢了另一床被子。
庆王今晚是临时起意想在春草殿歇下,他更想试探下今晚身边的人对自己是真心?还是会有不利?
他一晚上都睡得很浅,只察觉到身边的人除了给自己掖了几次被子,别无他事,直到第二天微亮沄纚还在熟睡中便起身悄悄离开了。
他颇感幸福,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没有正式的召幸,昨晚的事侍鸾房是没有记载的,整个后宫除了芜嫣将此事禀告了燕王妃,其他人便无从得知。
思之情甚,苦不堪言,这一次只有沄纚自己知道突然生病之因,想到北淳竝他的若隐若现,想着自己不过可能是陷入一场有预谋单相思,沄纚寂寞惆怅不已,北淳竝从前难的话大概都是哄骗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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