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回宠探妃埋情葬爱,连枝共冢一心人
第十八回宠探妃埋情葬爱,连枝共冢一心人
这几日庆王被战事忙碌,也因北淳国如今的前朝之之战,沄纚在宫中久被疏远,北淳竝利用着如此时机又往春草殿献了一些殷勤,可沄纚忧心忡忡起来,他越是如此对自己殷勤体贴照拂总让自己情不自禁觉得他有别有用心之疑,挑灯细想。
有件事能让沄纚非常清醒,如若北淳竝对自己倾诉情话那般,又何必带自己入宫,将自己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如此难道还不能清楚的说明一个男人对女人根本未曾上心吗?
想着北淳竝那双明眸看着自己时候眼中泛滥的怜惜和温存,沄纚惆怅不已。
可自己如今已经是庆王亲自册封的探妃,是他有名有份的妃子了,从此心里藏着的那点奢望便要遥遥无期化作灰烬。人总不能太贪心,。
纆儿看出了沄纚的心事,虽然她向丫头们透漏半点心事,可纆儿却聪明过人,见四下无人,纆儿掩了门窗,轻声道:“姑娘的心事我都知道,姑娘心里的苦就对我说说吧,别在憋屈着堵在心里。”
沄纚缓缓道:“这世上的人总喜欢去追求那得不到的东西,而疏漏了眼前能把握住的东西。从前是我心不静,掖着藏着憋出心病,可现在我看明白了,谁待我真心,能给得了我未来,现在我看明白了,怪我不该把北淳竝胡言乱语放在心上,想他待我总若隐若现的,又怎么会是真心?”
纆儿轻叹一声:“难为姑娘了,这宫里不止女人复杂,男人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沄纚微微颔首:“若是我能剃了头当姑子,我也不必添这烦恼了,既然要嫁,嫁谁不是嫁,再者庆王待我总算不薄,给了我名份,从今在这宫里总算有个依附,能求生存。
纆儿欣慰颔首又有些担忧道:“姑娘如今越发谨慎稳妥了,只是如今姑娘成了北淳一国王妃,我他日回乡之事只怕?”
沄纚轻轻将手指置于唇前,温声道:“有些话既然不能说出口,那就不要再说,隔墙有耳,万一被人听了去,我们这一生可就万劫不复了,如今居然能得以生存,余生也只能认他乡是故乡了。”
麟次府邸,寿康王书房,寿康王笑道:“你在这招果然是高啊,难为你有如此看人的眼光,如今你带到北星宫的那个女人果然被庆王册封妃位,如此我们便多了颗棋子亲近庆王的棋子了(备注:多一颗棋子),他日要动手脚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来,简直是太好了。”
北淳竝笑着附和:“可是庆王心细如尘,从前的棋子到底粗笨一点也寻不到对庆王不利的机会,他日等我进宫利用探妃身份之便对庆王动点手脚才是大好,事后我也能推得干干净净。”
说着这话,他奇怪自己心里怎的不全是高兴?仿佛堆起层层皱痕,有些沉重,他舒了一口气告退回房。
夜风拂卷起黑晶色斗篷,长长的卷发散在身后,雪盏长剑应承着月光的柔和凄冷,闪烁着淡淡的寒光,北淳竝大步穿梭在长廊,胸口滚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呢?如此好的消息整合他的计划,可是他忙碌时还好,闲下来时就被悲凉侵入全身,这分明不是高兴的样子,尽管自己好像很想去见见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越是如此,他越是发慌,惊恐,不,北淳竝告诉自己,我不能去见她。若不然,一切前功尽弃。
思想如此,身体却按捺不住,那就不见面,远远瞧瞧也好,如此偷潜宫中而去。
沄纚决定忘掉初情,那便要彻底。她亲自顿了黑蛋红肉雪米粥,前往北星宫。
行至殿外,小禧子告诉她:“庆王在和靖王商讨要事,不见人,“
沄纚扑了空,也只好明日再来。
她交给小禧子,要离开时,突然身后“咯吱”一声房门打开来。庆王从里头走了出来道:“正好忙活间有些饿了,探妃既然准备了吃食,就端进来吧。”
纆儿欣喜的从小禧子手里接过食盘又递到沄纚的手中,沄纚忐忑的端着粥走近屋里,靖王眼力见十足忙道:“臣弟就不陪王兄了,府上还有事,明日再来。”说罢走出屋子,转手将门合上。
沄纚有些忸怩将粥放在桌上,打开金莲翡叶共红鲤的瓷盖,庆王道:“好香啊。这是什么?”
沄纚回道:“黑蛋红肉雪米粥,这是曼青国民间有名的食物。”说着将盛满的小碗小心翼翼的递给庆王。
庆王接过小碗置在鼻尖:“你出生贵为公主,还对民间食物如此熟悉,真是难得。”说罢仰起头心满意足的一饮而尽。
沄纚一惊,一句毫不起眼的寻常话语却让自己险些露馅,仓促道:“宫中也有此物。”
庆王道:“看来你不预备给我说实话?”
沄纚蓦然定住,怔在原地。
庆王见吓着她了,严厉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执着沄纚的手坐下,笑道:“你瞧,本王随口一句话,你脸都吓白了,本王既然来问你,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沄纚忙跪地:“臣妾该死,出生卑微有玷王爷威名。”
庆王没有理会只道:“本王如今还为一事心里不平。”
“臣妾愚钝,不知王爷的意思。”
“欺君之罪又该如何?”
“臣妾罪该万死,以粗质之壳冒公主之尊,如此任由王爷处置。”沄纚道。
“好,既然如此,今晚你就侍寝赔罪,”庆王一字一顿。
沄纚的面上刹红间,庆王突然捂住心口,扑通倒地
沄纚大惊失色:“王爷这是怎么了?”惊慌中又大喊:“来人啊!”
庆王惊讶的看着沄纚:“你,你对我下毒?”
沄纚后背一阵冷汗,脸色煞变,跪地道:“王爷明鉴,臣妾绝对没有在汤食里下毒。”
闻声而来的御林军早已团团冲进屋内。庆王若无其事遣退众人:“都退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靠近。”
沄纚惊呆看着庆王,他笑得如晨星明月爽朗耀眼,沄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被他耍了?他居然戏耍自己?还将自己方才吓出冷汗。
庆王笑道:“本王哄你的,你居然这么容易上当。”
被如此戏耍,沄纚有些不平,便道:“王爷既然无恙,那臣妾便告退了。”
庆王一把拉住沄纚:“你真恼了,好了好了,本王赔不是。”
此时庆王从前对沄纚所有的疑心此时心中已放下了大半,如今单纯的模样,哪里像深藏不露的奸细?
贴近沄纚的面颊,庆王若有其事道:“对了,以后这北星宫中知道你身世的人,除了本王绝不能有第二个人。”
四目执手相对,沄纚颔首低眉。
庆王感觉到自己握着的这一双手,眼中也有害怕慌乱躲闪顾忌之意,庆王便温柔的松开了手,或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他不想强要于她,时间还很多,他不急于一时,那时心甘情愿,两情相悦自然更胜人意。
“本王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庆王道。
“去哪里看星星?”
庆王笑着用手往天上指了指:“去屋顶。”
还未等沄纚反应过来,庆王一把搂着她的腰,纵身一跃,沄纚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北星宫牛膝鸟盘旋的宫檐屋顶上。
站在层层叠着的金砖上感觉人稍不留神就要跌落下去,沄害怕的拉住庆王的衣角,庆王抽开了沄纚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又将她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就这样,他牵着沄纚,走到最高处。
“这里看星星是不是更大,更亮?”
群星璀璨,夜幕如水,暖意融融。
沄纚微笑颔首:“真是太美了!”
庆王笑道:“我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星星,总觉得那最亮的一颗就是我,等我死的时候,它就会随着我一起陨落。”
他又接道:“你瞧旁边那颗,会不会是你?虽然不是最大最亮的那颗,可是此刻离得却是最亮最近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沄纚有些恍惚,难不成北淳国的男人都吃蜂为生的,一个比一个会说情话,那甜言蜜语都要开出了一朵花来。
沄纚道:“那颗是卿妃姐姐吧!”
有些委婉揶揄,不知怎的,沄纚并不怕庆王,总觉得有彼此相熟之感。
庆王道:“这话本王真的是第一次说,第一次对你说。”说罢他将沄纚揽入的怀中,沄纚靠着他的胸口,依偎在他银灰色的斗篷下,此景如卷如画。
庆王看着天际喃喃道:“纵使我这颗星星再亮再大,再变化莫测,只要一靠近月亮,就被它瞬间吞噬了光芒。”说罢他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可沄纚却偏偏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阴柔孤月独揽九天,掌控北淳江山,星辰怎会无怨言?
这样静谧美妙的夜晚,在沄纚睡意渐浓,倚靠着庆王的肩头缓缓朦胧睡去。
幽暗中,目光不到之处,树影之下覆盖着一个黑色身影,完完全全笼在树的身影之中,一动不动,好像与树二合为一,乌鸦悬在黑色身影上,突然感受到人的气息,迅速扑通着翅膀惊怕离去。
一双嫉恨伤神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北星宫屋檐上浓情蜜意的共赏星光的璧人,长叹一声,喜虑参半,黑影轻轻一越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沄纚睁开惺忪的睡眼,耳边传来庆王温柔的声音:“你醒了?”
“臣妾不慎睡着,实在是该死。”
庆王道:“是本王要谢谢你,陪本王这么久。”
说话间,日出初生!
说天空浮现一抹伸手可触的暖橘,那暖橘包裹这柔和的明黄,缓缓羞媚的探出脸颊来,二人沐浴在这柔和宁静的日光中,绝妙的日出将庆王的脸映衬得更显英气和柔情。
“太美了!”沄纚道。
庆王含情脉脉道:“你更美!”说罢将薄唇轻揉的覆向沄纚的红唇。
沄纚脑海一片空白,不及躲闪,他的唇很轻温柔,才贴上便叫人欲罢不能,此刻,如此美丽的日出也及不上他的吻带给沄纚的震撼灼热。沄纚惊恐的不安又不知所措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叫人透不过气的面孔,随着他起伏更甚的长吻,沄纚渐渐缓缓微闭双目,沦陷其中。
这是沄纚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他的吻那么醇厚柔和,让人心潮荡漾。
这一刻,沄纚有了忘却前尘的决心,但愿此生连枝共冢一心人,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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