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回将计就计巧拿脏,弃车保帅置死地
第二十九回将计就计巧拿脏,弃车保帅置死地
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此时,已是傍晚十分,绯儿要依约去那石狮子嘴里放消息。
上回绯儿将沄纚毒伤庆王一事传递给曼青国后,曼青国趁虚攻打北淳未果,这次肯定会十分等急了。绯儿照沄纚的意思行事,沄纚又悄悄吩咐了小灵子和奀儿尾随其后,格外交代,“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发现可疑的人,一定要擒拿回来,我要当面审问清楚。”
虽然已经安排得有条不紊,可沄纚依然跼蹐不安。
酉时再过三刻便要用晚膳了,依然不见小灵子、绯儿等人回来。
沄纚焦急如热锅蚂蚁,纆儿终于赶来回话:“姑娘,小灵子们回来了。”
沄纚仓促行至寝外,小灵子正拧了一个大麻袋来沄纚跟前。沄纚心领神,又会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小灵子一行会意,随沄纚来到了春草殿的一间已经不住人了的闲殿。
所有宫人早已被寻好由头打发去各处办事。
无人的闲殿,纆儿、绯儿拆开那麻袋绳,一张眼生贼眉鼠眼的小宫女从麻袋里蜕了出来。
不等那宫女反应,小灵子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宫女震惊之余,又按捺神色,不慌不忙的从地上坐起来,边揉着后颈问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为什么要从背后偷袭我?”
这时绯儿颤抖着身子指向那宫女:“是她,就是她,我认得她的声音。”
那宫女身体一个激灵,又道:“你们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绯儿道:“那日夜间,你和我传递过消息,你的声音我认得,绝对错不了。”
宫女闻言,眼神几分慌乱。她见自己已被拆穿,无法掩饰,只得装腔作势道:“原来你们就是春草殿的各位主。”又接着不屑道:“你们抓了我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沄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灵子,小灵子上前重重一记耳光光甩在那宫女脸上,宫女脸颊瞬间脸颊便红肿起来。
“说,你是谁?”沄纚质问道。
宫女颤颤巍巍,咬着嘴唇就是不吱声,转而又是一脸不屑:“我看娘娘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如今开始忘本了,娘娘不要忘了,不杀北淳弦一辈子都别想回去,何况,娘娘还有家人在皇上手上”
沄纚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小灵子,他颔首应命,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你这贱人,还敢跟娘娘叫嚣,不说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我要划破你的衣服,然后一刀一刀的划破你的皮肤,一刀一刀的把你的细皮嫩肉割下来,让你曝尸荒野,哦不,应该是拿去一半再拿去海里喂鱼。”
那宫女显然被小灵子唬住了瞬间花容失色,爬着身子缓缓往后退。
“少跟她废话,小灵子先划了她的脸好了,她不是威胁娘娘家人在曼青皇上手中吗?我们便划花她的脸看她的家人还人认不认得出?”绯儿笑道。
沄纚微微颔首,小灵子领会拿着匕首逼近那宫女的脸颊。那宫女也在试探,料想不敢动她,谁知道冷不防的脸上瞬间血红,一片刺痛,“你?”宫女捂住脸惊慌失措看着沄纚一行人。
沄纚起身道:“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到底你是说还是不说?”
终于,在沄纚等的这般淫威下,宫女将她知道的所有都招认了出来,“奴婢名字细棉,是曼青国安插在北星宫里的人,奴婢不过是曼青的一颗棋子,娘娘受恩擢妃都是奴婢迫不得已传递给曼青国消息,求娘娘饶命。”
沄纚疾言怒色道:“所以曼青国皇上才会拿家族要挟逼我刺杀庆王?原来如此。”转而一想,沄纚又道:“埋伏在北淳国多年没有暴露身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又是怎样将消息穿出宫去的呢?这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包揽下来的活,这中间算起来,至少也存在四五个人,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把你知道的全盘托出了?”
宫女瞬间怛然失色,张口结舌,频频摇头:“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沄纚不屑笑道:“不知道?本宫告诉你今日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上,本宫就没打算放过你,如果你仍不肯招认将你所知道了都告知本宫,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宫女泣不成声:“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和绯儿姑娘一样都是只负责传递消息的人,求娘娘放过奴婢,奴婢不能死啊,奴婢还指望着有朝一日立功回朝”
虽然宫女细棉说得情真意切,叫沄纚十分动容,身在异乡身不由己,此番事关重大,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我甚至都对庆王下毒,难道我还要再伤害他第二次吗?不管那细棉是真的不知,还是存心隐瞒,现在这人已经对自己来说没有了价值,若留着她,自己如坐针毡,如今从她嘴里也再问不出多的东西,沄纚便给了小灵子一个眼色,抬腿离去。
宫里丢了一个宫女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倒说不准,不过,春草殿上下,是不是都是沄纚的人,我还真不敢放心,一个大活人总关这里,肯定会走露风声,既然如此,那便要让她消失最好。
夜间时趁着没人,小灵子将那宫女的尸体投进了寝殿的井内,这倒把绯儿吓得不轻,一连好几天都惶惶不安。
寝殿内,沄纚正用睡前汤,依然忍不住的问纆儿:“我是不是太狠了?”说完直直打量着纆儿的神色。
纆儿摇了摇头:“姑娘做得对,我们不害人,可是却防不住别人害我们,若非如此,我们便都岌岌可危,身处绝境,想来天底下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呢?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若是他人不犯我们,我们也毋须如此。”
沄纚叹了口气:“不知父母如何?曼青国失去了我们的消息会不会对父母不利?”
纆儿也叹了口气:“这个我也不好说,姑娘凡事往好处想吧,眼下保全自己便是对老爷太太最好的孝心了。”
纆儿的话让沄纚心里好受了许多,这一夜睡得比前些日子安稳不少。
用早饭间,庆王来了,他见沄纚面色不好,便问道:“怎么看起来倒是憔悴了些?”
沄纚忙掩饰道:“也许是梦里与卿姐姐相会的缘故。”我又道:“王爷可有和姐姐相会?”
庆王仿佛看穿了沄纚的小心思,淡淡道:“你们一见如故,她也只到你的梦里去。”
早饭桌上琳琅满目,沄纚特意让下人加了不少庆王爱吃的,马蹄糕,南瓜囊,燕窝羹。
见庆王眉峰微蹙,沄纚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可是有烦心事?”
庆王道!“你向来聪慧果敢,一眼就能看穿本王的心思,不错,现在本王想来也只有你能帮衍贵妃报仇了。”
沄纚楞住道:“给衍贵妃报仇?”
庆王颔首,将事情来龙去脉都告知了沄纚,原来是他查到了敬丰皇太子的死因,而且,现在就要来一招瓮中捉鳖,将那人人赃俱获的擒住。
“只有你了,沄纚,本王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个。”庆王道
他如此待沄纚坦诚,沄纚越异常心虚,暗想着将他毒伤的事,便道:“王爷身子好些了吗?”
“不妨,那点皮毛伤不算什么。”庆王若无其事道,
沄纚颔首,
第二日,一早,庆王翻了杞姬的绿头牌,这可把她乐坏了,以为是郁妃有孕她便也跟着一起沾光了,王爷终于注意到她了。
一早她便什么也不吃,要把自己饿瘦一些,以悦圣颜,颇费心机的让宫女替她打扮。“本宫是穿这件衣服好看,还是那件衣服。”杞姬问。
喜儿道:“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杞姬不悦道:“小蹄子,别拍马屁了。”说着又看着铜镜里比在身上的那套衣服问:“王爷会喜欢本宫穿这件吗?”
宫女们素知她的脾气,只是一味道:“娘娘娇艳如花,穿什么都好看。”
傍晚,寝殿里,杞姬不停的整理着发髻满心期许的等待着圣宠。
庆王一来,杞姬忙起身行李,北淳弦打量着她一身妩媚妖娆的长衫,违心夸赞道:“这衫甚好。”
杞姬忙谢道:“多谢王爷夸赞。”
庆王将她拥入怀中道:“今夜御花园夜色甚美,一同出去走走吧。”
杞姬甜笑道:“诶,其实妾身在闺中时见民间的夫妻都会一同赏月。”
沄纚和侍女们已经提前藏身在御花园绿荫繁密处,看着北淳弦和杞姬在宫人携着的微弱的灯光下款款而来。
“这是你立罪戴功的好机会,准备好了吗?”沄纚对一宫女道,这宫女正是木樨宫的前宫女淳儿,敬丰皇太子夭折后便出宫消失无踪的宫女,靖王将人寻了来后,庆王特意准备了一出好戏。
淳儿点了点头,这瞬间把沄纚冷不定的惊了一跳,膨胀长发,雪白的脸颊,雪白的长衫,三寸长的红甲,在这夜间看来,真真是一个吓死人的蓬头鬼。
远远见庆王和杞姬走近过来,沄纚忙淳儿出去露脸,暗暗的幽光下,一条消瘦拉长的人影赫然出现与杞姬来了个四目相对。
一阵惊叫声传来,趁着这个功夫,沄纚忙让人将淳儿拉了回来。
“蠢,蠢,蠢”杞姬言语不清。
“什么蠢?”庆王解。
杞姬慌慌张张,“刚刚那个人,那个人是醇儿。”
“什么淳儿?”庆王不解。
杞姬面色惨白,双腿酸软跌坐外地。
庆王探出身子,定睛细看:“哪有人?”
杞姬冷静下来鼓起勇气又朝着刚刚见人处细看,,空荡荡的安静得叫人可怕,确实一个人影也没有,杞姬惊渐安定,扔越想越怕。
御花园的侍卫此时闻声赶了过来。
“你们刚才可看见有人?”庆王道。
“没有。”侍卫回道。
“没事了,是杞姬娘娘看花眼了,你们都退下,别扰了本王和娘娘的雅兴。”庆王将侍卫遣退下去。
侍卫一走,这是一个好机会,淳儿从杞姬背后探出头去,“啊”是杞姬响彻九霄的惊叫声,随即她便昏了过去。
听闻杞姬在御花园里晕倒,燕王妃、郁妃皆也赶去木樨宫。
此时太医正在给杞姬施针,她渐渐地醒了过来。
杞姬微弱的□□喘息,虚弱睁开眼,看到床边的郁妃,忙到:“表姐,我看到醇儿了,我看到醇儿了,就在御花园,我看到淳儿的鬼魂了。”
郁妃大惊,赶忙打断了她,笑道:“你糊涂了,醇儿不是你恩典出宫了吗?真是不枉主仆之情啊!倒让你这般想念她。”
“我没有糊涂,真的是醇儿,她死了,我看见她的鬼魂了,就在我眼前就在我身后。”
“什么眼前身后,你胡说。”郁妃喝道。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将杞姬吓了一跳,她有些神智模糊,捂住耳朵不住道:“醇儿,对不起,你别找我,不是我杀死你的,你要找就找”
“啪。”郁妃一耳光打断了杞姬的话。
“快,施针,让杞姬睡过去,她疯了。”郁妃对古太医道。
燕王妃道:“郁妃,杞姬就算是病了,犯糊涂,你也不能动手打她,更别说你二人还是表亲。如此有违宫规于情意,王爷还在这又岂能容你使唤太医?”
郁妃一时语塞。
庆王颔首,“燕王妃说得对,郁妃既然有身孕,就先回去吧。”
沄纚忙道:“杞姬娘娘刚才一口一个,没有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杞姬娘娘似乎很害怕淳儿?”
郁妃没有说话,瞪向沄纚道:“这样的风言风语如何能听?”
郁清宫里,郁妃要急得跳脚了,谬儿也急得团团转:“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郁妃将桌上盘里的东西扔了一地:“还能怎么办?都是杞姬蠢顿如猪,早就让她将那两宫女封口,她偏妇人之仁,如今倒好,我悄悄给她擦了屁股明明杀了那两宫女,她怎的又突然提起来这事,我看此事一定不简单。”
“娘娘,我们要怎么办?”谶儿六神无主道。
“她的宫女自然是她的意思,与我何干?我犯不着担心。”郁妃道。
“娘娘的意思是?”谶儿问。
“只能弃车保帅了。”
郁妃肯定又决绝的点了点头,眼神杀气泛滥,又道:“不过她若是能聪明一些,我也不是会全然不顾昔日情面的,怪就怪她自己太蠢了,办事拖泥带水,差点连累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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