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回沐如兰投石问情,雪珍珠寂归秋土
第三十三回沐如兰投石问情,雪珍珠寂归秋土
白玉丸虽然压制了沄纚身体上的肌体角质和大半红疹热毒让人畅快不少,可是时间一久,这病又反复起来身体又开始瘙痒难耐,满是红疹,谷太医说过“此状乃身体接触了不同寻常之物所致。”沄纚将寝殿所有的花盆草设都请了出去,身体却如旧没有丝毫好转。
庆王看到如此情景更是急不可耐:“本王要你们有何用,区区一个红疹都治不好”
太医院常太医道:“王爷稍安勿躁,探夫人前段时间不是有服用过白玉丸吗?白玉丸融在体内,只要有催吐之药,服用后将体内之物呕吐出来,倒也能解燃煤之急。”
常太医不是第一次为沄纚看病,初来北淳之时沄纚就已经感同身受过的,那时北淳竝让他替自己看的病,虽然不及古太医那般妙手回春,却也是药到病除。
谷太医忙起身道:“常太医言之有理,不过,夫人现在有孕在身,催吐虽然确实可以缓解毒疹,可是万一盲目而施,引动了胎气,该如何是好?老臣以为此状只能先忍耐着,等到分娩之时再做诊治,为时不迟。”
又一年轻太医道:“夫人此症,真不好说,万病都要找到根源,依微臣看,此疹有如天花,为了王爷的身体安健,近来还是和探夫人分开毕竟稳妥。”
沄纚明显感觉到北淳弦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看着他面色凝重,高耸的鼻梁和剑眉拧成一团,目眦尽裂,嘴角斜撇,这模样分明是风雨预来,终究是长得好看的人啊,连动怒的样子都如此英俊动人:“你们的意思是一日你们治不好探夫人的病,本王便要听你们一日。”
“微臣等不敢。”
“老臣自认学识浅薄,敢问薛太医,探夫人此疹如何能断定是天花之症?”谷太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所有的目光此时都集聚在那年轻太医身上,不过弱冠的年纪。
“是啊,医者断断不可随意揣测虚大不能确定的病情,老臣也不明白薛太医何意?”常太医道。
那年轻太医眼神慌乱,吞吐着又镇静下来:“谷太医看的自然不会用错,只不过微臣也是为弦王爷的安为着想。微臣之心,天地可鉴。”说着毕恭毕敬的伏在地上。
见庆王动怒,沄纚只得缓缓局面便道:“这位太医如此忠心耿耿,王爷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吧。”
看着沄纚因身体不适几宿没有说好熬青的眼睛,庆王叹了一口气,道:“别无他法了吗?这就是太医院的本事?”
见他仍有怒色,沄纚隧道:“妾身已无大碍了。”
“你都憔悴至此了,还说没有大碍。”庆王将沄纚拥入怀中道,又道:“都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先想办法缓解探夫人身体的不适,这点眼力见也没有?”
太医们慌而不乱,都一一迅速退了下去。
“你啊,总是怎么善解人意,可是身上有病也不是说好玩的,一定要仔细的养着才好,本王这颗悬着的心也才能放在肚子里。”庆王摩挲着沄纚的肩膀,摸到这更显消瘦的肩膀,庆王更心疼了,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下巴紧紧贴在怀中人的额头之上。
寝殿外有轻缓的脚步声走近:“王爷,靖王求见。”
“知道了。”
“王爷有事快去忙吧,臣妾总让王爷担忧,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王爷千万不要再为我耽搁了要事。”沄纚自责道。
庆王眉峰扬起,又作疑惑之态道:“你知道本王总在为你担心?”
沄纚失言,一下羞红了脸,忸怩道:“王爷尽拿臣妾取笑,臣妾现在身上都已经快成了猴子的屁股。”才说到屁股二字,已不慎造次,忙用帕子捂住嘴。
庆王凑近:“是快要成了猴子的屁股了!”
庆王又道:“本王如此最为担心的便是你一有孕便得了这古怪病,总叫本王忍不了多想啊。”
他的话沄纚也曾如此想过,只是没有依据,又知他每日宵衣旰食,便不好妄加揣测更他增添烦恼,只道:“想是王爷多虑了,妾身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罢蜻蜓点水般亲了他的脸颊。
北星宫书房,庆王似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靖王见他如此便多嘴问道:“王兄可是有开心事?”
“本王不告诉你。”
靖王出宫路上在玄情门遇到了北淳竝,他今日带了棋盘而来,准备和庆我来一决高低,靖王道:“竝弟此番要扑空了。”
北淳竝不解问道:“王兄可是有要事?”
靖王摇了摇头:“我要是你,现在就不去做个青天白日的大灯笼。”
北淳竝会意不语,靖王又道:“庆王兄有事也不妨,我来陪你下。”
北淳竝目光游离,看到了不远处的燕王妃和沐如兰一行人,他忙道:“罢了,下回吧。”
“哎,你这是看不上我的棋艺嫌我技不如人吗?”靖王道。
说话间朝着靖王目光爷督向不远处的沐王妃,便笑道:“哦,你果然有事,为兄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那为兄就先去了。”说着便讪笑着离去。
北淳竝也顾不上分辨,预备躲一躲。
却不想沐如兰早已看到了他,大步抽身而来,叫住他:“王爷这是上哪去?”
北淳竝从石狮子后走出来道:“本王去哪还用向你汇报吗?”
沐如兰遂想起来起身行礼,礼毕又笑道:“王爷当然用不着向妾身报告,只是王爷若是坦荡荡又何必躲躲藏藏的?”
从前的温良顺从已然不见,北淳竝见她如此咄咄逼人,自知伤她不浅,可是也顾不上想这些没用的,他愤愤道:“要走要留随你的便,日后不要说本王强留于你稀罕于你。”说着冷冷甩袖准备离去。
“王爷。”沐如兰叫住了他,又从牙缝里挤出阴阳怪气的声音:“王爷就真的不怕妾身去向女王、燕王妃告发王爷心中的秘密吗?”
北淳竝身子一震,又镇静道:“本王有何秘密?”又道:“少唬人了,随你的便。”
沐如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显然也被激怒隧道:“如此不耻之事,传出去该是怎么样的出丑狼藉,堂堂北淳国的贵族王室,居然慌称自己是不阴不阳之物,就算不是贵族,平常百姓男子此类隐晦之事传出去都会让人贻笑大方的吧?”
北淳竝被她的话怔住了,少顷又掩饰神色看起来却似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说完了吗?本王就不奉陪了。”沐如兰满腹悲愤气焰更甚,脱口而出:“你就真的要我把你窥恋弦王后宫的事禀告给众人?”
话音未甫,沐如兰喘息未定,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捂住嘴满眼是泪看向脸色刹白的北淳竝。
北淳竝瞳孔渐渐放大,心口随着沉重气息声起伏,眉峰紧紧的蹙成了一团乱麻。
半响,他微微正了正仪态,面色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疾不徐道:“你是在和本王说笑吗?”
女人的直觉,太过让人不寒而颤了,沐如兰如果说之前还存在些疑虑,在见到北淳竝大惊失色的面孔时,便已确定了几分心中的猜想。
她冷笑道:“妾身有没有和王爷说笑,王爷心里最清楚。”
北淳竝震惊之余,已无对此,只好道:“好,今日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那本王就将机密告诉于你,他日淌进来这趟浑水,或是走漏风声,就别怪自己尸骨无存。”
沐如兰一脸不解,道:“什么机密?”
轿中,北淳竝将自己养探夫人这颗棋子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知了沐如兰,只是他为了更加让沐如兰相信自己只是把探夫人当作一颗棋子才略微对其上心了一点,便告诉沐如兰自己已经彻底收买了探夫人,甚至连衍贵妃和敬丰皇太子的死也因为探夫人在宫中为自己提供方便功不可没。
没想到事情比沐如兰想得还要复杂,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王爷真的只是把探夫人当成一颗大计棋子吗?”
北淳竝看向马车外,从鼻子哼了一声:“是。”
沐如兰又问道:“那是为什么?王爷要如此待我?”
北淳竝没有回答沐如兰,他一时无法回答,好像又难以自圆其说,答非所问道:“若是你要将本王的计划说出去,不要忘了你已经嫁给了本王,沐家必然脱不了的干系,抄家灭门也有一份。”
沐如兰瞠目结舌,无话可对。
“好,既然你无话可说,以后便不要再提此事了。”北淳竝跳下马车而去。
沐如兰愣愣瞌瞌的独坐在马车上,为刚才在玄情门和北淳竝说的话而后悔,宫里人多眼杂,万一要是被他人听了去,可就怀了大事了。轻则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要处死,或许连沐家都要受牵连,重则自己的命都会不保。若是自己不提便扯不出这些个事。先帝北淳牧在世时,为了尽数掐断这宫里的淫气龌龊,便将那些私下相通之人都用了极刑处死,以儆效尤。至少整个后宫从明面上已然多年没有觊觎□□私通苟合糜烂之事,就算他真的窥恋探夫人,自己方才也不该如此冲动。
北淳竝回到书房将整个棋盘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愤然甩袖而劈骨山去,丰烟忙俯身去捡,又赶忙着追上而去。
沐如兰的话让北淳竝觉得自己被人掏出了心的感觉,他分明觉得自己正被人剥去衣服,一件又一件
原本想借着和北淳弦下棋的机会,顺便将带来的奇药送给宫里病着的那位,这样的奇药是他费尽心思和狼牙余党易换而来,北淳竝从怀中掏出那玉葫芦小瓶,朝着山崖下扔了下去
玉葫芦瓶消失在贮满灰黄浓厚的云海中,山峰上寒风逼人,如狂浪掀天,北淳竝的黑晶披风被吹得高高撩起,矗立在墨黑色的险封中。
丰烟在一旁只是摇头叹气,不敢言语。
绯儿在春草殿的院子里发楞,北淳弦和姑娘的打情骂俏刚刚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羡慕不已,虽然上个月,她终于又有机会见到丰烟了,缠着他来要自己仍是不果,她只顾垂泪,伤神不已。
将攥在手心里的那颗珍珠拿到面前,绯儿摇了摇头,又拿出簪子刨了个土坑,将那珍珠缓缓的掩埋,她盼了这么久,连身子都给了他,可是,他却不肯娶自己如此也好,她明白此生能靠得住的只有姑娘,男人,算了吧,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输不起了。
院子里芜嫣正巧经过,看到眼红如杏的绯儿,笑道:“绯儿姐姐怎么没在殿里头伺候夫人,跑到这儿来清闲了。”
绯儿忙用衣袖揩掉泪道:“里头有纆儿伺候着,我杵在那里干什么?”绯儿又道:“你这会不是应该去晒浆洗好的夫人衣物吗?”
芜嫣忙道:“是呢,已经是浆洗好了,马上就准备去晾晒。”
绯儿道:“我说的话,你们总跟跑马风似的,说了多少次,难得今天的大太阳,都被你给拖拉浪费了,还不赶紧晒出去,谷太医说了,夫人的衣物一定要洗完拿开水滤过再拿出去见太阳。”
芜嫣连连道好,转身回去拿衣盆,转身间看到绯儿刚刚坐过的那块地,还有少许堆积着被翻出来的新土,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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