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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回春草殿泄露春光,薄情郎独善其身


第四十回春草殿泄露春光,薄情郎独善其身

        中宁宫里,芜嫣前来向燕王妃回话,原只是说些探顺贵妃近来和北淳弦所闹别扭关系大不如从前之事,因想到主子现在也用不上探顺贵妃了,况且自己也实在不想留在春草殿无出头之日了,何不趁着这个间隙立个功回到中宁宫来。于是她上前挑拨了烛光,伏在燕王妃耳边细语一番,将那日在春草殿所见绯儿埋珍珠之事尽数的向燕王妃详细禀明。

        燕王妃闻言面露喜色道:“果然如此?若是真如此正好趁机搬倒探顺贵妃,如此也省得夜长梦多。”

        “绝对没错,奴婢曾经见过那雪珍珠是女王赏给竝恒王的,奴婢后来问过了这东西后来又被竝王赏赐给了丰烟。”芜嫣道。

        “你可有看错?”燕王妃道。

        “那珍珠奴婢敢担保不会看错,如今还埋在那院子的地底下在。”芜嫣道。

        燕王妃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不管到底是怎么样?有了这东西就足够了。”

        沄纚正靠在床头,摆弄着床上曾经缝制的婴孩衣物鞋子,真真的睹物思人,更叫人伤神不已,“罢了收起来吧。”

        纆儿叹了一声,便将衣物皆准备收起来,但仍是气不过便愤愤不平道:“这燕王妃也忒不顾情面了,不过是些衣服鞋子,姑娘好心送去,也不过是当母妃的一片心意,好歹留着罢了,还偏偏叫人给扔出去,这也做得太过决绝了。”

        说着纆儿便自顾将东西收好便出去了。

        沄纚正准备歇下,纆儿来回话:“沐王妃来了。”

        沄纚道:“让她进来吧。”

        这些日子沐王妃来沄纚这里倒勤,两三日便来了一回,

        “叨扰娘娘睡觉了。”沐如兰走了进来笑道:“探顺贵妃娘娘金安。”

        “没有,不过是胡乱躺下。快坐。”我道。

        沐如兰坐下又道:“臣妾又来讨娘娘茶吃。”

        “难得你爱吃我这的碧螺春,又不嫌弃,等下我叫纆儿给你封两包。”沄纚道。

        “那就多谢娘娘了。”沐如兰起身谢礼,又道:“娘娘这几天身上可好,这生了孩子可要好好仔细调理着,民间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也都是马虎不得,生产后万一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都不好医治的。”

        话才毕,沐如兰见沄纚面上凝重,便觉失言,又笑道:“瞧我这嘴,又提到娘娘伤心事了,娘娘快别想了。”

        沄纚扯起嘴角:“不妨。”

        “哎,难怪娘娘如此了,都是女人我怎会不明白娘娘的伤心事,这要是我,早不知道该怎样哭了,这也是,别说是头一胎的稀罕劲,这肉嘟嘟的一个宝贝疙瘩好不容易揣肚子里十月,又好不容易鬼门关走一遭,如今生离合死别又有什么两样?”沐如兰道。

        见她言语不忌讳,又是生啊死的,沄纚有些不悦,克制了几分道:“沐王妃此言差矣,不光我们北淳,这五国十邦的哪一国哪一邦不以长为尊,就说王爷和竝恒王,同为王爷也都被赐了封号,这长亲王和次亲王这就是不一样,我们这些女人绵延皇嗣原是本份,如何敢说辛劳,再者燕王妃身为长亲王嫡妃,我的孩子如今过继给她,封长贝勒,我高兴还来不及,沐王妃前两日的宽慰已叫我早已看开,如今不用再多说,空劳沐王妃多费心费神。”

        沐王妃见沄纚如此说面上有些讪讪的,又笑道:“娘娘说的是,我原就知道娘娘是个心宽有福的人。”

        沄纚十分纳闷,沐王妃过门不过一年性子完全不似乎从前如水如兰。

        凤鸾殿里,燕王妃将芜嫣所告的春草殿宫女绯儿私埋贡品禀告女君,女君当机立断带人往春草殿而去,王良人和吴充依也不舍得错过如此好戏,便一道随之而去。

        女君驾临,沄纚忙和沐如兰起身迎礼。

        女君一脸怒色往正殿上而坐,又道:“果然这宫里主子病着下人也都懒散泛起事起来。”

        见君王话中有话,茅头也直指自己的春草殿,沄纚忙跪地道:“臣妾惶恐,不知女君所谓何意?”

        女君怒道:“你在病中,自然是不知情。”

        沄纚忙道:“臣妾该死,若在病中有未顾及到疏漏之事还请女王恕罪。”

        不等女君发作,门外小太监已进来回话:“启禀女王殿下,已在春草殿内院发现这个。”说罢将带着泥土的雪珍珠擦拭干净呈给女王。

        沄纚原毫不知所以然,见状心中当下明白了□□分。

        女君喝道:“谁是绯儿?”

        这时,绯儿颤颤巍巍的从几个宫女中走出来道:“奴婢,奴婢是绯儿。”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见你们主子有了依靠,你是着急要把自己嫁出去了。”燕王妃道。

        绯儿扑通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沄纚忙道:“臣妾实在不知这丫头到底犯了何事惹女君气恼?女王殿下万金之躯,万不可为这等不足挂齿臣妾的一个小丫头如此。”

        女君道:“这珍珠可是你的?”

        绯儿看了看沄纚,沄纚只是将眼神缓慢的看向她。

        女君道:“这珍珠是本宫曾经赏赐给竝儿十岁生辰的贺礼,后又被竝儿赏赐给了下人,如今为何会落到你手中?说。”

        这珍珠沄纚确实知道是绯儿的,因是丰烟相赠她才如此珍视,沄纚倒不知这是女君曾经送给北淳竝以示母子情深之物。没想到北淳竝又将这东西赏了丰烟,难怪女王面上挂不住。

        不等绯儿说话,沄纚忙道:“你这丫头,真是该死,难不成跟着我少了你的吃喝,怎的好好的做起贼来?快说,这是你什么时候偷的,我居然不知道?”

        所有人都被沄纚的话惊住了,本来将所有的猜测都对准了男女之事,宫中例来对下人私定苟合终身责罚严苛,谁也不曾想到沄纚会将话带到偷盗上来。

        “呵呵,偷的,探顺贵妃怎么不直接说是你宫女捡的?”王良人道。

        沄纚并不理会她,只是看着绯儿,绯儿进宫时间不短,也只到宫中酷刑,如此便马上顺着沄纚的话道:“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该死,奴婢那日见那东西价值不菲的样子便起了占有之心,这东西的确是奴婢所偷的。”说罢拉着沄纚衣角跪倒在地。

        燕王妃忙道:“既然是偷,这又是在哪偷的?这可是丰烟身怀武艺之人这又是他贴身之物,岂是怎样好偷的?”

        绯儿揩泪定了定神道:“丰烟有日进宫,正和宫女太监们炫耀这物,奴婢便借机将水泼到丰烟身上,便趁机偷走了这珍珠串子。”

        “传丰烟进宫,将竝恒王也传来。”女君道,

        不一会北淳竝和丰烟都来到了春草殿。

        “儿臣给母后行礼,母后金安。”北淳竝行礼道,丰烟也跪地一一行礼。

        女君道:“竝儿看看这珍珠可是你的?”

        北淳竝上前接过珍珠道:“正是儿臣的,这是母后那年赏赐给儿臣之物,原是儿臣贴身携带的,可是这些奴才就是不长进,趁着儿臣醉酒,都给儿臣顺手牵羊扒了去,不知母后从何得来?”

        女君笑道:“这珍珠被埋在了春草殿,母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来这的?”

        丰烟忙跪地道:“这是奴才之物。”

        “既然是你的东西,为何会在春草殿?”女君道。

        绯儿忙跪地道:“奴婢该死,不该偷盗王爷赏赐之物。”

        “想是奴才不知哪日进宫被这该死宫女给偷了去。”丰烟道。

        “哼哼哼,如此贴身之物不见了,怎的不见寻的?难道丰大人对王爷的东西一点没上心?这可不是俗物。”王良人道。

        “是啊,我看这东西不简单呐。”吴充依附和道。

        “本王的人本王信得过。”北淳竝道。

        “既然是你偷了我的贵重之物,既然私自扣下了,若不是今日得女君之福,不知你要利用这东西如何编排我的名誉。”丰烟道。

        “既然王爷抬举你,将这物赏了你,如今既是你的东西,依你看,该如何处置这宫女?”女君道。

        “按宫中律例,偷盗者断手。”丰烟道。

        绯儿吓得面色惨白。

        庆王此时来到了春草殿。

        “王爷千岁。”众人行礼道。

        “母后金安。”庆王向女君行礼道。

        “庆王,你来了。”女王道。

        “儿臣听闻母后驾仪春草殿,便赶来请安。”庆王又道:“儿臣才在门外便听到春草殿宫女有偷盗之过将要断手之刑,依儿臣看,如今探顺贵妃还在月中需要人伺候着,要不这断手之刑先记下了,容绯儿将功折过。”

        女君见他如此说,虽有不甘便只好道:“如此也罢了。”

        王良人笑道:“话说虽然宫女犯错固然要罚,可是春草殿探顺贵妃教导下人无方,才助长了歪风邪气。”说到歪风邪气时她故意说得意味深长,又道:“若不能以儆效尤,我看以后各宫的下人犯了错都依仗着主子便变本加厉。”

        “是啊,是啊,纵然探顺贵妃如今在月中所以情有可原,可是下人的责罚决不能从宽,若是她们只是手不干净还能剁手,要是别的,还不知道怎样了?还好王爷将探顺贵妃的孩子过继给了燕王妃,才能顺顺当当的。”吴充依道。

        燕王妃也道:“是啊,王爷体恤探顺贵妃的下人是王爷的仁德,怕就怕越发纵了他们这些无耻的东西。”

        “也罢,那便先赏赐二十下板子吧,如此也做了例,毕竟探顺贵妃才生产,见不得吵闹的,他日养好身体才能继续为本王开枝散叶。”庆王道。

        沄纚心内暗暗不屑。

        绯儿被拖在外殿责罚,疾声大呼,苦不堪言。

        沄纚知道庆王此举已经尽力在护住自己的人了,只是心中有恨,面上不愿拉下来,

        “现在探顺贵妃还在月中调养,以后没事不要来此叨扰,都知道了吗?”庆道。

        燕王妃、沐王妃、王良人、吴充依皆道:“臣妾知道了。”

        绯儿一连好几日都下不了床,这些日子都穿着单裤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一不留神裤子嵌进血肉里便要忍着疼痛将它撕扯出来,不然便连在一起撕扯不开了。身体的疼痛让她心中更愤愤不平起来,想到丰烟当初的指天誓日到后来为了划清界限的决绝便痛心憎恨不已。如此早已失去了一切,还因为不舍得扔掉那串珠子遭了一顿狠狠的责打,一想来,绯儿只恨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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