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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回十年生聚得昭雪,紫鸾殿女君暴毙


第五十二回十年生聚得昭雪,紫鸾殿女君暴毙

        寿康王以北淳竝逆谋造反,勾结狼牙修等罪名光明正大与他断绝的父子关系,又从一等家族中挑选了一个不过三岁的孩子养在身边,从前抚养北淳竝时,他就觉得大了养不熟,果然如此,他从来不肯听话,如果早听自己的将那曼青公主一早弄死,至于会成为今天一个如此大患吗?

        北淳竝多年密养的狼牙修余党坐不住了,他们从来不轻易认主,却甘愿依附北淳竝,当初就是看中他的狠毒决绝,如今北淳竝入狱,一众准备声东击西先分散庆王精力,再救出北淳竝。

        很快狼牙修人买通了天牢狱卒,给北淳竝传了封密信,原来密信已被毒汁浸过,只要北淳竝服下毒药,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假死过去。

        三日后,狼牙修正攻北淳国,女王见其不足三马兵马,便没有多上心,虽知狼牙修国从来极善用毒,虽正面应对没有多大问题,可是危险度也高,于是她只命庆王单独应对,并没有给其任何支援。

        从来,得名得誉的事女王都特别忌讳庆王,而是派出埠贤王,只有这种看似小战,又多有埋伏危机重重,劳损兵力的应战一定是会让庆王去,庆王何其精明的人,可是位低一筹不得不听命于人。

        燕王妃死时,没有把曾经女王怂恿她毒害衍贵妃之事供出,只因想着自己这一去女王心生怜悯没准芙郡主还能有个依附,可是,女君丝毫没有对此心怀愧疚,而是极力助梭棠郡主和沐长山的婚事。

        燕王妃做过的所有的芙郡主自然明了于心的,琴司那丫头是陪在芙郡主身边从小一块长大的,她那日原要自尽随主子去的。才将长绫悬挂在粱上时,庆王和靖王便正巧碰见,救下了她,琴司想着既然要去以后主子的委屈便无人可诉了,便一五一十将所有她知道的真相都告诉了庆王。

        “王爷,其实燕王妃,她,她曾经也有在衍贵妃的饮食里下毒,反正什么罪还比得过抄家问斩,燕王妃娘娘也不怕再多这一桩罪了。”琴司决绝又道:“只求王爷让奴婢一死,留奴婢一个全尸,无牵无挂的走。”

        琴司又说道:“衍贵妃娘娘的毒不止是杞姬一人所为,不过,娘娘是不喜欢衍贵妃,嫉妒她有孕,可是娘娘本没想这么阴毒的,是女王将那毒送给燕王妃娘娘的,而那个时下娘娘最恨的也只有衍贵妃,女王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不过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燕王妃已死,四郡主也去了,奴婢怕一死这个世上就没有人再知道真相了。”

        庆王示意靖王挥剑斩断了白绫,又沉重道:“去吧。”

        琴司楞了楞:“可是,纵使王爷放过奴婢有何用?女王照样会杀奴婢的。”

        庆王每每想到不止一次听到的这句话,便浑身热血沸腾,眼睛刹红。

        “报。”门外冥冲声音。

        庆王道:“进来。”

        “属下等已从那家店铺搜查出这个。”冥冲拿出一个黑色小瓶。

        “去传太医。”庆王道。

        经古太医核证,此物居然是大戟月桂。庆王眼神放空,沉重道:“这么说衍贵妃和小贝勒的死竝弟也有份。”

        天牢,北淳竝如今已憔悴不堪,听看守的侍卫说他从前锦衣玉食惯了,自然吃不惯天牢的哨水,如今已经绝食三天了。

        不知为什么沄纚居然会来看他。

        他盘腿面对墙而坐,头发凌乱散着,那背影越渐消瘦,我缓缓走近,北淳竝提起身子,明显感觉到有人靠近。

        他用耳朵细细听着,这脚步声?虽然听出来了脚步声倍感熟悉,可是却仍不敢相信。

        知道那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本宫来给王爷送了些食物。”沄纚说罢将食盒从铁栏里伸进去。

        北淳竝偏过来半侧脸冷笑道:“娘现在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吧?”

        沄纚不予理会放下食盒便要走。

        “拿走你的东西,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本宫宁愿你告诉我你就是来我本王的笑话的,哪怕杀我,只要是你的真话,隔壁假惺惺?”北淳竝起身怒道。

        “本宫没有假惺惺,是同情也好还是看笑话也好,随便王爷怎么想。”

        北淳竝将那食盒砸在地上,一瞬间汤食散了一地,滚烫的止水也溅到他的脚上。

        沄纚愣住,才发现他脚上锁着铁链,双脚被汤水烫得通红。

        “你既然待本王如此有情谊为何又要出卖本王?”北淳竝又道,

        这瞬间天翻地覆的转变,叫沄纚一时反应愚钝,“本宫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反口,只是庆王他精明更甚。你若是没做过何怕他人知道了?”

        北淳竝没有说话,好像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沄纚的话

        看。

        他又道:“本王如今成了阶下囚了,随时要问斩。”

        沄纚回过头来看着他,缓缓道:“王爷若死了,自然有沐王妃为王爷伤心,所以王爷还是将势力一一招认,保全性命吧。”

        这些日子沄纚借着讨教学识多番将古太傅传至寝殿,与他也有些相熟了,前些日子芜嫣那宫女又回头来求沄纚收容,想她曾经可是燕王妃身边的宫女,如今只能沦落到贱者库,她自然急着寻求出路。

        曾经沄纚避孕之事就是这丫头给我抖了出去,只有出卖过自己一次的人自然也会有第二次。可又因沄纚早早看出了古太傅的短板,便假意收容了她,她虽生得不算美,到底有些妖娆,谷太傅年过五十,一心作学问,至今没有成婚,颇有雅名在外,都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过,容墨堂既然是他的儿子,说明他身体到底康健,若五十家中还未有半个妻妾,只能说明这人口味比较喜欢走偏门罢了,碗里的总是没有锅里的香,偷吃的想必就更香了。

        芜嫣起初有些不肯:“娘娘,谷太傅可都年近五十了。”

        沄纚劝道:“五十有怎样,男人三十而立,谷太傅也才五十便是北淳国有名的太傅,学富五车,这样的人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贱者库的宫女吗?若不是本宫想留用你在身边,本宫还未必肯帮你拉线说媒,寻这么个好婚事,你若真相想伺候我,又却这么挑三拣四,到底是怎么个意?”

        兴许是被沄纚的话说动,兴许是芜嫣为了表明对沄纚的忠心,遂点着头应了此事。

        沄纚又道:“要说明媒正说,谷太傅还未必肯看得上你。我说你得先主动接近,若是古太傅看上你,那这事就好办了,太傅二品夫人,又是何等的风光?”

        芜嫣怦然心动,笑颜如花忙道:“奴婢谢娘娘恩典。”

        “恩,去吧。”沄纚有些乏了打发她出去好闭闭眼养养神。

        埠贤王如今是女王最君的靠山,也是庆王最难对付的对手,如果要对付女君,就必须先铲除埠贤王。

        因前些时日女君挑衅曼青新君,如今曼青已将这笔账算到了庆王的头上,公然放出话来要让庆王横死。

        前要应对各国的暗算,后要对付女君,庆王如今心力交瘁。

        沄纚早看出了他的心事,“曼青不知为何如今对王爷仇恨之至,王爷必须以先灭曼青为重,其余的事倒可以放一放。”

        庆王道:“自从燕王妃去了,本王这里确实还差一个贤内助。”

        沄纚羞涩一笑:“臣妾只想为王爷分忧,并无奢想其他,上头还有郁贵妃了,王爷这话不合规矩。”

        女君如今是看明白了,留下曼青的公主只是在给北淳弦长精神,从前借着探顺贵妃的手往后宫搜刮了十万两银子,想着总能拿她当个冤大头出头鸟,以为她生得极美,庆王免不了沉溺女色,二人夜夜笙歌,若是庆王能死在曼青公主手中,不仅如了女王的意,自己还能当个毫无干系的甩手掌柜,可是自那事后,庆王又初晋了她为探妃,位份摆在眼前,宫中下人自然要另眼相待,不敢明面上得罪。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而去曼青公主也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如今又和庆王一个鼻孔出气,又是庆王心砍之人,既然如此,那便杀人诛心,要了探顺妃的命,让庆王好看。

        芜嫣果然没有让沄纚失望,她自知身份低贱,要让谷太傅取她根本不那么容易,于是她剑走偏锋,一连几日绯儿都看出了芜嫣的异样,干呕恶习。

        很快,沄纚忙将此事报告了庆王,宫中私通,有孕在身不容抵赖,如此大逆不道的,谷太傅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死行答应过容墨堂的事,有些事沄纚不轻易答应人,可是既应了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不然鱼死网破,抓狂之人何事都行得出。

        容墨堂来到春草殿,他知道了谷太傅被关押天牢问斩的消息,他笑道:“我早就说过娘娘精明主见一定会帮微臣了此心愿的。微臣从此一定效忠娘娘,余生绝无二心。”

        “好,本宫要的就是你这话。”沄纚颔首笑道。

        “如今这对奸夫□□真是活该,娘娘这么帮你,以后你只能为娘娘效命啊。”纆儿道。

        容墨堂颔首领命。

        因天牢传来消息,北淳竝服毒自尽,沄纚忙随庆王天牢而去,庆王细细探向北淳竝的鼻尖,气息全无。

        看着这如玉一般的俏脸,沄纚心口一阵刺痛。

        身来高贵,可出生没母亲,不过两岁又没了父亲,如此孤苦如今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英魂匆忙归天怎不叫人痛心?

        毕竟从小一块长大,靖王深知有慈德之心,虽有杀子之仇,如今就算将面前的尸体千刀万剐而已,也于事无补,又何必了?

        庆王特准沐如兰进宫来,准许将北淳竝的遗体带回府上安葬,沐如兰如今有四个月身孕了,能细细看出腰间丰腴,她准备了千年衫木晶棺,将北淳竝的遗体带回了府邸,早已成泪人,

        一切,果然如北淳竝所料,他被安然无恙带回了府邸,不过,如今寿康王和北淳竝断绝了关系,沐如兰被赶到了麟次府偏僻的西殿。

        这些日子沄纚总看着北淳竝曾经送的棋谱,想着他和自己一幕幕,他到底待自己有恩,如此太令人惋惜。

        “姑娘收起来吧。”纆儿知道沄纚的心事。

        沄纚轻轻颔首,沉沉睡去,如初入宫那一夜,沄纚居然又梦见北淳竝。

        自从霂太妃去后,她的宫女也死在了理她不远的地方,霂太妃原有两个宫你伺候,一个横死冷宫,一个那日守屋子睡下了,如今不过在皇陵替霂太妃守墓。

        今晚庆王心乱如麻,丧子之仇虽然已报,可是却怎么高兴不起来,想到霂太妃,燕王妃,衍贵妃,北淳芙,沐长山,每日疯疯癫癫的北淳棠,还有北淳竝

        那些去了的人总是好像故意让人来不及准备似的,就这么稍纵即逝的去了。快得不免让人错觉是不是未曾发生过?

        深夜,皇陵,霂太妃陵墓前,庆王特来祭奠,将丧子之仇得报的消息告诉霂太妃的芳魂。

        隐隐听见有女人哭泣之声,北淳弦横眉微蹙,这时从陵墓旁爬出一个守陵的宫女,北淳弦认得她的,从前霂太妃身边的宫女。

        “奴婢参见王爷。”银苔跪地行礼。

        “母妃走了这么久了,难为你还如此伤心。”庆王道。

        “太妃,太妃走得不明不白奴婢当然伤心。”银苔道。

        北淳弦抓住她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刚刚王爷和太妃说的话,奴婢听见了,王爷总是觉得太妃去的突然,奴婢想要告诉王爷,王爷猜的没错。”那宫女又道:“奴婢对不起霂太妃,那日,绿苔姐姐有些着风,我恐她一人照顾不周全,便随后而去,可是,奴婢看见”说道这里泣不成声。

        庆王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王?”

        银苔哭道:“奴婢当时被吓坏了,只得回去装睡想留着一条贱命等王爷回来告诉王爷真相,替太妃报仇,可是,可是奴婢不能,太妃在时常说王爷如今羽翼不丰,寄人篱下,让奴婢告诉王爷太妃很好,不必挂心,以免干扰王爷让王爷分心啊!奴婢方才听见王爷说要出征,奴婢想着,如此再不说不知道又等哪日了!”说完嚎啕大哭。

        庆王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北星宫的?他静静坐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一亮便召靖王入宫。

        他决定先拉上埠贤王一块出征曼青,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命靖王故意将手下五万军马统领的探子叛变投靠曼青。

        如此一来曼青自以为如虎添翼,庆王也正好可以拉上埠贤王的军马。

        很快庆王同埠贤王出战,他们在北淳国边界驻扎了营房,每日庆王都在营中寸步不离。

        靖王穿上庆王的衣服,每日皆在帐中闭目养神。

        而庆王则趁着夜色悄悄抽身回到了北星宫。

        庆王不在宫中,女君认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杀了探顺贵妃的好机会,她命人准备了毒酒,杀气腾腾往春草殿而来。

        夜已深了,女王君的到来让沄纚隐隐察觉到一股不详之意,沄纚缓缓穿上衣衫,走出内殿时又装作急匆匆的往正殿而去,见了女君毕恭毕敬行礼,完全没有被叨扰到休息的任何不屑神色。

        女君面上看不出什么不悦,只是若无其事道:“如今宫中太冷清了,陪本宫喝两杯酒吧。”

        大半夜找自己喝酒,甚是古怪,沄纚浅笑应承坐下,才要吩咐纆儿去备酒,女君忙止道:“不用费神,本宫已准备好了,三十年的女儿红她,快端上了让顺贵妃品品。”

        女君身边的紫珠将酒端到我面前,沄纚已隐隐嗅到了一股微微刺鼻腥味,在烈酒下常人更不异察觉,沄纚缓缓拿过酒杯,放在鼻尖清嗅笑道:“好香啊。”

        沄纚将酒凑近唇边,打量着女王的神情,那眼神变得突然犀利仿佛藏着毒蛇猛兽。

        沄纚将酒又缓缓挪开一些,笑道:“喝了酒晚上该睡沉了,女君不知道,我们这些伺候王爷的女人晚上可从来不敢睡得太沉了,不然半夜王爷口渴要喝水也没法伺候,岂不该死?”

        女君笑道:“难为你了,如今庆王正好不在宫里,你也该放松一下顾全自己。”

        沄纚又笑道:“臣妾是王爷的女人,没有王爷何来自己?”

        女君嘴角浮起一丝不耐烦,又笑道:“我们北淳国女人历来会骑马喝酒,这些都是别的小国小邦比不了的豪气和胆气。”

        沄纚颔首道:“女王说的极是,想女王弹琴,骑马,打猎,样样拿手,能文能武,臣妾真真望尘莫及。”

        见沄纚不打算喝手中那杯酒,女王朝紫珠使了个眼色。

        突然几名侍卫冲出内殿,又将门外团团围住,纆儿大惊失色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探顺贵妃还是喝吧,不然多难看啊!”紫珠道。

        沄纚看着女君道:“臣妾要是不喝了?”

        “那本宫定要你比死更难看。”

        沄纚面上故作神色不改,心内却十分慌乱,毕竟现在唯一能护我的庆王不在身边。沄纚顿了口气笑道:“不知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忍女王容不下。”

        女君道:“有些东西没有为什么?存在即是该死。”

        侍卫纷纷抽出尖刀指向沄纚。

        纆儿绯儿花容失色。

        沄纚起身道:“我这里好待也是顺贵妃寝殿,我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女君是不打算跟弦王解释了吗?”

        女君面上拂过一丝丝犹豫不决,少顷笑道:“一个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本宫自然好解释。”

        这时两三个太监上前将沄纚制服在椅子上,纆儿绯儿也被堵住了口绑了起来。

        沄纚大喝道:“你们放肆,居然敢动我?”

        说话间紫珠笑着端起那毒酒逼近沄纚。

        沄纚拼命的摇着头,自己要死了吗?要死了吗?一阵阵绝望濒临,沄纚挣扎中大喊:“救命,救命。”

        此时“砰咚”一声一个黑色身影越瓦过梁而来,一个转身将毒酒踢翻,又挡在了沄纚的面前。

        此时,沄纚震惊更甚,“你是北淳竝。”

        居然是北淳竝,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淳竝轻轻道:“别怕。”又对着屋顶道:“你再不现身,是要看着她死吗?”

        说话间又一个银色身影穿墙而来。

        庆王道:“你居然没死。”

        北淳竝道:“若不是我赶在你前面出手,你最爱的人可就要死了,你不是应该谢我吗?居然想我死?”

        “王爷。”沄纚惊唤道。所有人震惊不已。

        庆王道:“本王用得着你出手吗?”说罢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不要。”沄纚尖叫道,

        庆王道:“母后的酒太名贵,探顺贵妃无福消受,这杯酒在拿进屋时就被本王悄悄换了。”

        “你,此时前方交战你岂能私自回宫。”女君道:“来人,把弦庆王,竝恒王给我拿下。”

        庆王,北淳竝和屋子里的侍卫交手,眼看要吃亏,女君在御林军掩护下,准备撤退,庆王见状忙追了出去。

        三下五除二让女王身边的宫女太监归天。庆王拿着长绫缓缓朝女王而去。

        “弦儿,我可是你的母后啊。”木君边说着边往后退。

        “杀我王儿,杀我母妃,如今还有杀我最爱的女人,母妃?母妃可拿我当玉王兄看过。”庆王冷冷道。

        “什么?”女君震惊,“你,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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