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学会独立
“萧宇，给我说说什么东西那么好玩，好玩到忘了给钱？”四季酒店客房里，周凯的房间，主人轻轻端起杯子，自带的茶具，茶香四溢，在外国，品着茶，不自觉的就带有一种淡淡的乡情。
“周哥，这是玩笑拉，哈哈！”萧宇仿佛自己在讲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率先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断示意着身边像瘟鸡一样低着头的海洋和田林一起笑。
“笑个屁！比哭还难听！这是玩笑吗！？你们一个个的，啊！经历挺丰富啊！”周凯挥中一巴掌直接甩在床上，没错，是床上，因为台是玻璃的，天知道打烂了要花多少钱，但是这一掌也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三个哈哈大笑的小家伙瞬间消停了。
“你跟我说说，你们这像不像话？刚刚去了哪里？我闻闻，幸好还没有酒味，我告诉你们，今后再去那种地方，给我滚！哎？你们去哪？我让你们滚了吗？”周凯气极了，刚说到给我滚，却看见三个家伙真的听话转身就走，让周凯更气，直接将一个枕头丢过去，吓了三人一跳。
“不是，周哥，我们真没去！而且，刚刚不是你让我们滚的嘛，这不是……”海洋一副受气小媳妇一样，看起来尤为委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叫你们去死去不去？滚过来坐好，正好有东西给你们。”周凯气也消了，想想也是，也许真是玩笑呢，主要是看萧宇三人这走路姿势吧，怎么看怎么还是个雏，应该是没去过那种地方的。
说完，周凯示意萧宇给他泡壶茶，然后自己走到行李箱，翻起箱子来，萧宇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周哥从行李箱里鼓捣出来三个信封，信封上，实实在在的写着他们三人的名字。
“这个信封，你们拿着，这么说吧，是我替你们保管的东西，现在我觉得可以交还给你们了。”信封递过去，周凯示意大家打开看看，然后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味，但这次的茶水，多了好些味道。
萧宇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一张银行卡，一份球员合同，一纸职业球员资格证明；从信封里将所有东西摸了出来，萧宇明白了其中的意义，自从加入到渝城俱乐部，他们的所有经济收获都在这里，这些东西也许很简单，钱也不见得会很多，但这偏偏是一份最最最重要的礼物，也是一名球员从业余走向职业的证明，周哥一直替自己保管着，当他把这些交还给自己时，是否证明已经得到了周哥的认可呢？带着疑问，萧宇抬头，看向了周凯，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很快三个人都从信封的世界里醒悟过来，抬头看向周凯时，后者没让三人失望，他开口道：“你们也都知道了，这就是你们签约的证明，渝城俱乐部的合同。”
这句话是明确，也是整个事情的开头，周凯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他的话是会让大家兴奋不已，还是会产生别的情绪，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初，我见了你们三个的父母，并且把你们从海城带了出来，而现在，你们的成长让我高兴，你们都能独挡一面了，长大了，也意味着你们的舞台也将越来越广阔，我可以说是你们的教练、老师，甚至你们的哥哥，但是我不会说要把你们一直留在我身边，因为当我觉得你们有能力自己出去闯一片天地时，我就会放手，现在这个放手的时候到了，未来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把握，我不会再过多干涉了，但是不会变的是，我会一直做你们的教练，你们的大哥哥。”
话很长，周凯说得很慢，但是边说，他的心就放松一分，最后，他放下了大部分，仅留下小部分，那一小部分，是对三个弟弟未来的包容和监督，那也是周凯一辈子也不会放下的情绪。
“我跟你们父母亲都商量过了，他们也认为，男儿就应该有所担当，所以过多的干涉只会让你们一直在温室里，我是这样想的，回去之后，我会把你们全部卖掉，现在的华超遍地是机会，我也相信，没有我，你们也能够靠自己在华超里迅速冒头，所以让你们多一份历练，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前面说得三人还能接受，可是下面这一段话，让萧宇三人就坐不住了，要把他们卖掉？也就是要离开渝城？离开周哥？更有可能，他们三个都要面临分开？
“周哥……”萧宇刚想开口，却又被周凯打断。
“别说了，回去吧。”周凯直接打断，而且也不给三人机会，直接拉开门。
回到自己房间的三人略显沉默，各自都有自己的情绪和思考，就萧宇来说，本以为周凯是因为今天的闹剧而愤怒，可是细细一想，好像周哥的举动是早已经准备好的，所以就构不成因愤怒而做出这样举动的说法。
但是，想到从此就要分离，萧宇心中就犹如一下子走到悬崖边上，往前走的路，看着心里就一直发虚。
电话响起，是萧宇的手机，但是没人去理会，包括手机的主人，不管是谁，这个时候的萧宇真的有点乱，他这时候也只会玩弄着手里的银行卡，看着趴在床上的合同，这些物品标志着他从一个毛头小子走进职业足球圈子的证明，它们见证着萧宇的成长，但是，当它们活生生的走进萧宇生活中时，萧宇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它们了。
余婷看着电话，萧宇的手机不接，海洋的不接，田林的也不接，就在她刚刚从楼下超市上来时，远远看见垂头丧气的萧宇三人从周凯那走出来，她貌似感觉到了什么，因为那三个生龙活虎的家伙，真的是第一次看见他们流露出那样空洞的眼神，果然，经过询问周凯后，余婷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微微思考，决定还是给三个家伙聊几句，借此安慰一下。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萧宇三人默契的一起转头看过去，门外传来余婷焦急的声音，毕竟老师，还是关心自己学生的，此时此刻，他们的心理健康很重要。
“萧宇，你去吧，我想静静。”
“我也是，去吧。”海洋和老田两人看向萧宇，知道此刻避无可避了。
“余老师。”开了门，双眼微红的萧宇出现在余婷的眼前，这双眼原来是那样灵动和单纯，此刻里面却多了很多很多的瑕疵，但偏偏是这些瑕疵，让人更向往了，这是成熟的突破。
开了门又关上，把余婷同样关心的田林和海洋留在了房间里，他们说他们需要安静，萧宇理解，因为后者也感同身受，也想安静。
“你们没必要这样，他们……”余婷想进去，但是看了看萧宇，又叹了下气，想想还是尊重他们的想法吧，然后就示意萧宇，进自己的房间聊会。
余老师住过的房间有一股特别的味道，淡淡的香味，不知道余老师自己是否能闻得到，萧宇小心的偷瞄着余婷挂在厕所里晾着的贴身衣物，脸色由苍白到红。
“别瞎看，过来，跟我说说你们有什么想法。”余婷微怒，这个萧宇，怎么就有色狼的毛病呢？哪有到女生房间往厕所一个劲瞎看的。
“余老师，现在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一直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我以为我会跟着周哥一辈子的。”萧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以为自己会和海洋、老田一起跟着周哥一直踢球，也期待着有一天周哥会把他们带到欧洲去，期待着周哥带领他们，拿走一个又一个荣誉。
“谁说你一定要离开？说实话，我见过太多球员，也见过许多天才，他们都不是在庇护下成长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余婷突然理解了萧宇的心情，就像当初年幼的自己，在欧洲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母亲相继远离自己，看着周围渐渐变得陌生的一切，默默的承受着这种强烈的不适应和陌生感，一直到把不适应变成适应，一直到强迫让自己承受下来一切。
“我明白，但我就是……”萧宇看着渐渐有了代入感的余老师，没想到余老师也经历了很多，虽然她只比自己大了几岁，但是这个年轻貌美的余老师，她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再说了！就算你自己往外走，也不是说一定不能跟着周凯继续赢得荣誉，你要明白，俱乐部和国家是两回事，对你来说，俱乐部可以换，但是国家是不能更换的，以后踢国家比赛，按周凯那家伙的能力，绝对是教练，所以你不必担心碰不见他，至于离开俱乐部，那更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在足球方面已经让人放心了，你应该往别的方向考虑，比如，学会独立。”余婷想了想，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萧宇应该能够明白的。
“嗯，我懂了，余老师谢谢你，其实……我喜欢你。”萧宇沉默了很长时间，借着此刻沉重的心情，心想反正都已经这样糟糕了，就算大胆的说出来，被拒绝了，被余老师骂了，也不算比现在坏哪里去。
“嗯……额！？你说什么？”余婷起初还觉得萧宇那么快想通了，刚想表扬一下后者心理素质不错，却听到了一句没想过也没听到过的话。
余婷没听清楚，不代表萧宇会再说一次，后者动作很快，在余婷诧异的表情下，萧宇直接冲上去，抱住余老师。
“你干吗！”余婷反应过来，刚想挣脱，却没想到萧宇更快，抱完，放开，头也不回的跑，开门，关门，就像从中场开始突破，突破一人、两人、三人，接着过掉门将，然后从容的将球打进球门一样顺畅，整个过程根本不给余婷丝毫的反应机会。
“萧宇！你给我回来！”听着余老师在房间里的咆哮，萧宇知道这里绝对的是非之地，再不走明天的比赛估计可以休息了。
另外一边，余婷在房里脸色一片绯红，被自己的学生表白了、抱了，然后就跑了，最主要是，虽然自己并不抗拒师生恋，但是有这么泡女孩子的吗？这算什么事？强行表白吗？越想越不对味，但随即余婷却也明白了这段时间周凯和其他队员们看自己和萧宇那种暧昧的眼神，原来就是这个事情，到底萧宇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气算是气过了，余婷拉开窗帘，嘟着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确实没有对这件事情过于反感，反而有点隐隐约约理应如此的感觉，难道真的喜欢这个臭小子？随即又想起萧宇当时的表现，太可爱了，逗得不行，那个蠢萌蠢萌的样子，还有那害羞到极点的脸色，以及那句弱弱的：“我喜欢你。”
窗外的鸟儿今天怎么飞得那么欢快？余婷手搭在玻璃上，看着划过的一群鸟儿，笑容里多了平常没有的好几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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