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魏千翔,复仇(一)
魏千翔看着电视上喜剧之王的画面,微斜过脑袋说道:“鹏云。”
鹏云上前一步。
魏千翔说:“这两天,找个时间,约一下陈歌。”
鹏云点头,“是。”
魏千翔看着电视上的尹天仇自语,“没想到你会走的这么快,再这么下去,变数太多,不如尽早收网。”
······
······
大漠孤烟。
骤起的马蹄,几乎将人的胸膛迸碎!
几十个精锐的黑甲骑兵,在沙漠中呈遍扇形突进,紧紧护卫着中间一辆马车。铁马金戈,锋利的戈刃熠熠闪光。黑色的大旗,黑色的面盔。马蹄狂奔,卷起腾腾尘烟。
秦国最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是中国的战国时代,天下分裂,分为七国:秦、赵、韩、魏、燕、齐、楚。
七国之中,秦国最强。
没有一个士兵脸上有表情。
整支队伍,就像一把黑色冷酷、挥出的刀!
侠客坐在车上,双目内敛,面若寒霜,看不清他的具体年龄,因为他虽然年轻,却像一件藏在鞘中,随时可跳起使人致命的武器!
看到他,没有人有信心阻挡他的一击,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种杀气!
虽然,他连眼睛还没有
?
。
车内,摆放叁只漆盒,两长一方,盒身雕满龙形花纹,极为名贵。滚滚尘烟,掠过盒面,
叁只长盒,将耸动秦国!
一位长髯老仆,默默策马,跟在车後。
马蹄踏破耳鼓,前方出现一座小市镇。队首掌旗官将黑色大旗一挥,马队立即变阵,收为两列,护住当中侠客马车,如一枝黑色快箭插向镇中。街道两旁,地方官员与仆从跪伏在地,几案上堆满水囊、乾粮、肉修。马队即刻不停,呼啸而过,骑兵们只飞快俯身,将食物抄起。
往前,又是一道雄关,城门已洞开,任马队通行。
守关士兵已准备好,催着空马跟住马队跑。掌旗官大旗再挥,黑色甲士一起腾身、换马,动作整齐得如一个人。换下的马撤後,竟没有半点耽搁,马队奔驰的速度更快。
掌旗官两侧,弓箭手持有强弓利箭,虎视眈眈。
侠客在车上,声色不动。
他跟着秦王派来的卫队,已不停地跑了两天两夜。
他们奉命,要在第叁天早朝将他送到秦宫。
途中如有阻碍,可格杀勿论!
没有人知道,车中的侠客为何对秦王如此重要?他究竟是秦国的英雄、功臣,还是要犯?
他只是一个无名侠客。
他无名到没有名字的地步。
由於没有名字,他才有了一个名字:无名。
暮色苍茫,残阳似血,黑色马队如一只张开翼的巨鹰,滑翔进愈来愈浓的黑暗。
「呼」,一团火把率先点燃,接着「腾」、「腾」、「腾」是一枝又一枝火把。两行火龙,护送着侠客无名,奔行在黑夜。
“cut!”陈歌喊道,“过!准备下一场戏!”
第二场戏开始。「嘟」、「嘟」、「嘟」,叁通号角吹过。
秦宫大殿前,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叁千名秦国文武官员肃立殿前,鸦雀无声。
隔在大殿台阶与官员间,是黑压压持戈精兵。
秦尚黑,官服一律为黑色,只是依帽饰与衣袍滚边区分出官阶。大秦国力强悍,法度森严,所以官员们目光炯然,级级排列,井然有序,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赘肉,比士兵还精干。整座方阵,犹如待命的战阵。
一条黑玉信道从方阵伸出,两旁陈列巨大青铜酒鼎与全套酒具,清晨的阳光中,如兵戈般闪着寒光。远处旌旗林立,是黑衣鼓乐手。一架巨大滴漏在悄然工作,旁边燃着一柱刻香。如此庄重、肃穆的场面,显出今日典礼之规模。
秦国十年来最隆重的庆典!
然而,此刻没有声音!
前方,黑玉信道尽头,数百级台阶上,是威严漆黑的王殿。大殿檐角如大鹏张开,笼罩四方,殿门深沉,深不可测。
秦王在那里。
秦王没有号令,叁千人没有一人动。
秦王在等待,叁千文武官员便也等待。
微微的风起了,四角大旗飘扬,风声中传来隐约马蹄声。人群中有一位精瘦老者面颊抽动。
老者转身出列,面向宫门。
马蹄声急,转眼已逼近宫外,大地震撼,空气波动,人们耳膜如受捶击,心脏随之狂跳,像要从嗓子眼蹦出。百官不再是原来泥塑模样,如被劲风扫过水面,纷纷随那老者将身体转向宫门,翘足观望。
「轰隆隆」,第一道宫门打开。
几乎在黑色巨大宫门打开同时,马队铁蹄不停,擎着黑旗,裹住无名的马车,轰响闯入!
「轰隆隆」,第二道宫门也开了。
骑兵们掠进的斗篷像风一般。
「嘎嘎嘎」,第叁道宫门被绞盘升起。
转瞬间,马队如黑色风暴,连过叁道宫门,扑向殿前广场。马嘶旗舞,车轮与石面磨擦,火星四溅!马队直撞到官员大阵前,方死命停住。老者官员双脚钉地,如一棵松树扎在马队前。掌旗官飞身下马,跪倒行礼。
掌旗官:「臣奉大王之命,星夜兼程赶回,拜见相国!」
相国:「壮士何在?」
相国声音,低沉威严,一边问,一边大步向前。马队骑兵一起下马,匍匐在地。相国不理睬,穿过闪开跪拜的骑兵,走到车前。无名双目低敛,端坐不动,对相国的到来,竟像视而不见!
大秦相国,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贵?
无名身份低贱,与相国相比,又相差何止数级?
然而,他不动。
他只是奉王命而来。
他不需要认识相国。
他同样也不需看广场上的文武百官。
他就像是一件武器。
所以,他身上那种武器般的气息,使得相国都不由得一凛!
相国压低了声音,不是命令,而是询问:
「刺客可否拿下?」
无名默默点头,示意脚下。
他惜字如金,没有表情。在他脚下,两长一方,是叁只漆盒。
广场上,很安静,相国不去计较无名的无礼,缓缓伸出手。
「啪」、「啪」、「啪」,极其轻微的开盖声,叩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叁千双眼睛一齐注视了过来,叁千名官员一起屏住呼吸。
相国盯住盒内在看,看了很久。除了无名,没有人知道相国看到何物?
相国抖着手,将盒子逐一重新盖拢。
无名不看相国,像什麽也没有发生。
但,相国已经哭了!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相国,衰老的眼中竟涌满了泪水!他似乎不觉得羞耻,只是激动,为看到的东西而泣,他喃喃说道:「十年了,这盒中对象,令大王一日不得安睡……」
究竟什麽东西,能令相国哽咽失声?更令殿中统御强悍军队的秦王寝食难安?
相国没有解答,任老泪在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流淌,然後他转身面对百官,举头向天,如感谢上苍。他一字一字,力透广场:
「天降壮士,从此,大王可以高枕无忧了!」
百官骚动,一起黑压压朝大殿跪倒。
百官:「天降壮士,臣等恭贺大王!」
「咚」、「咚」、「咚」,朝贺声中,慑人心魄的鼓声响了起来。彷佛听到群臣声浪,大殿中飞奔出一名紫衫宦官,手持黑色令旗。
阔大的台阶上,旗和人显得都很小。
宦官跑下几十阶,将令旗传给另一名宦官。第二名宦官接旗继续往下飞奔,身影逐渐变大。如是者叁,第叁位宦官持旗奔到车前。
紫衫宦官:「大王令,召壮士!」
大风中,「秦啸」起了!
那是殿前叁千黑甲精兵,以重戈击地,以长矛敲盾,有节奏地发出低吼。
这是秦国才有的秦啸。
低咽的千人长啸,与鼓声相伴,慷慨激昂。无名缓缓起身,这才下车覆命。他的脸上,仍然是那种冷漠,没有更多表情。相国手持酒觚,亲自恭迎无名下车。
相国:「老臣恭喜壮士,壮士是十年来,蒙大王近殿召见的第一人!」相国低声说。无名漠然不见喜色,只是接过酒觚,眉也不皱,一饮而尽。
鼓啸激昂,无名开始迈向前方。黑色官员方阵每当无名走过,便一片片跪倒行礼,此起彼落,蔚为壮观。
无名在长啸声中,走向大殿。
陈歌扮演的角色并不是无名,而是到此时依旧惜字如金的秦王,因为他个人认为秦王更考验演技,也更有发挥的余地。
电影这部电影,与其说它是武侠,倒不如说它更像是文艺片。
陈歌一直认为,英雄其实是一部终极和平的电影,杀是为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乱世,是为了长远的和平
一边是自己的家乡与骄傲,杀父的仇,和世人认为的正义,一边是多年战乱导致的天下生灵的痛苦
“天下“便是答案残剑牺牲的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在古代中国,战国时期人们有时候会视自己的奋斗目标高于生命,这部电影里没有人在意自己的生命他们都把自己看成是历史中的一部分,
生命的辉煌在于改变历史,代价是牺牲生命悲壮而且高贵在<英雄>里连秦皇也是如此,他只是想留着命完成统一大业而已
很多人认为英雄不知所云,陈歌明白。在现在正常的思维环境里,我们自己生命当然高于一切,有了这思想的差异,觉得<英雄>不知所云,好象也能理解了
“action!”
陈歌从沉思中醒来,电影继续拍摄。
一道斜斜的影子落到台阶上。
无名已经走了一百五十级台阶,在他上面,还有大约一半。
他估计这台阶有叁百多级,也许叁百零六,他不知道。
他的脚步很稳,心思也很沉。他上来的时候,没有什麽事可干,便默默地在心里数数。台阶上没有人,传令宦官已经撤去,那些欢呼鼓噪的百官和士兵都给留在下面。他离开了他们,但还没有见到秦王。空荡巨大的台阶上只有他一个人,这像一个真空地带,他的心也真空。
清晨的阳光,有一点儿冷。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觉得这空荡荡的一刻,很像自己十年来度过的时光。
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儿女,没有朋友,只有影子相伴。
秦王高高在上,危乎高哉,可他从十年前,便猜到有这麽一天!
他会来见秦王。
因为,十年前他开始练剑。
十年,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或者说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几个十年?他记得,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少年,养父死了,临死前给他留下一些话,和一册剑谱,於是他按照剑谱,开始练习。
剑谱上招式很多,他慢慢把它们学会,但学会之後,便觉得它们都不合意。於是,他决定自己创立一招。
自创剑招,谈何容易?好在他需要创立的剑招不多,其实,只有一招!
那是非常特殊的一招,属於他自己的一招,花了他十年。
他知道,自己的一生不会有多少个十年。但他天性中有一个长处:专心!他决心要做的事,便努力去做,不敢有一刻懈怠!为此,他放弃了朋友,放弃了别人给他提的亲事。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不久就变得更沉默寡言。但这样换来的结果是,他练十年剑,等於别人练二十年。
他成了一名剑客。
剑客是什麽?如果别人问他,他会
实地答道:剑客是使剑的。
他还有一个更
实的回答:剑客和所有人一样,也要吃饭。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人知道他是一名剑客,他默默练他那一剑,但他知道自己还要吃饭,所以他就去找事做,找可以领俸禄的事。
他做了一名亭长。
什麽是亭长?
他会这样回答:亭长,大概是秦国最低一级的官吏。
就像这高高的台阶,处在最下面。
亭长,辖区只有十里,掌管治安、诉讼,兼管过往旅客。
在他之上,有叁老、游徼、县令、郡守、都尉、将军、司徒、司寇、司空、大夫、相国,数不胜数。
事实上,十年中,他从没有离开过他辖区的十里。
他的亭长干得不好也不坏,没有任何升迁的希望。
他不需要升迁。
他要练剑。
他练得既苦又偏执。
如果有人问,练剑为的是什麽?因为各人练剑,目的不同,有的为卖弄,有的为强身,有的为出名,有的为谋一份好差事。
无名会答,杀人!
杀谁?
无名不回答。
因为从没有人问,所以他也不用答,但他心里知道答案。
无名又上了几十级台阶,他的影子与十年来一样,忠诚地伴着他。他在想相国和百官刚才的激动,他们为他这个剑客而欢呼,而流泪,可他却无动於衷。他知道这是他的宿命,他必然有一天会来见秦王。
他只是想不到,还要爬这麽高的台阶。
十年前,秦王已经继位,成为天下最强的王。
秦王是除了秦国人,其它六国人最想杀的王。
谁若杀了秦王,必将一举成名,流传百世。
但,无名不会杀秦王,因为他是秦国人。
他只想杀秦王的敌人!
十年前,有叁名刺客开始现身,屡次袭击秦王,使秦王夜不能寐,食不甘味。那叁名刺客不屈不挠,一直袭击了秦王十年。秦王倾全国之力,也无法扑灭。
也就在刺客初次现身时,无名开始练剑。
他花十年,练成了无与伦比的一剑。
於是,他出剑!
剑客出剑,必须杀人!
所以,他杀人!
刺客也叫杀手,他要杀掉那些杀手!
他是一个专门为秦王杀掉杀手的人!
他杀了!
他将叁个杀手全部杀掉!
他被秦王召见。
无名爬上最後数十级台阶,他已经接近那个令天下震怖的王了,那个他从没有见过、却在十年前便为之效忠的王。他立下的功勋在秦国无人能及,他一个小小的亭长,竟然已逾越了底下叁千文武官员。他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十年来默默练剑时没有,进宫时接受盛典欢迎时也没有。
其实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感受,任何人看到自己影子时都会有。那就是──孤独!(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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