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2章
死寂混沌的深海中，某种远远超出世俗范围的事物正在悄然从黑暗深处浮现，轮廓渐渐清晰，展露庞然全貌。
支离破碎，死寂扭曲。
那是一颗破碎的星球。
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还有无数碎片漂浮在周围，表面有燃烧殆尽的森林和断流的河水留下的痕迹，断裂的区域还能看到不少类似根须的事物。
那或许是一名守护者的残骸。
同样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像是一块墓碑，孤零零的漂浮在深海之中，诉说着往日的历史。
洛川和妖紫烟，是唯一的见证者。
一颗星球有多大？
相隔一段距离，自身就像是渺小的尘埃。
只有在太空尺度下，凡人才能清晰的认知到自身相较于宇宙的关系。
即便整个世界的文明，也不过是浩瀚宇宙海洋中的一朵浪花，或许下一瞬就是随波而逝，不留任何痕迹。
妖紫烟下意识靠近了洛川。
就算她莫名其妙成为了命运之神，说到底也不过是这两年的变化。
整个星球的死寂，荒凉之感扑面而来，仿佛能够让人感受到文明灭亡时的不甘，悲伤如潮水席卷而来。
洛川将妖紫烟抱住，轻轻叹了口气。
席卷整个宇宙的灾难，深渊……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神和他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洛川迫切的想要知晓真相，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缘由。
他抬起手臂，对着下方的破碎星球张开不存在的手。
平静的深海泛起了涟漪，将不知持续了多久岁月的平静打破，无形的震荡以超出规则的速度朝着远方席卷，惊醒了无数沉睡至今的未知之物。
星光闪过，那是诞生于星辰凝聚闪光中的特殊神明，于黑暗中投来了目光。
畸形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隐现，呈现半虚无的量子态，负能量幽灵在深海中永恒徘徊。
噬骸，熵魔，死魂核心，哀悼之影……
黑暗中有光影闪烁，不可名状之物窥探，注视着造访的外来者。
祂们被沉睡中唤醒，昔日的理智早已被疯狂取缔，却依旧拥有半神的权柄，即便深海也无法将祂们吞噬。
这些亘古之物徘徊，踯躅，却始终不曾靠近。
直至那颗破碎的星球消失，祂们也悄然消失。
畏惧？
惊恐？
亦或者某种本能的影响？
对于祂们的离去，洛川并不在意。
妖紫烟看到那些像是血肉与混沌交织融合的不可名状之物还紧张了一下，有的甚至比面前的星球还要庞大，无数眼球化作的触手缓缓挥舞。
正常人恐怕看一眼就会彻底陷入疯狂，被神明的知识吞噬殆尽。
妖紫烟不知道洛川做了什么，似乎仅仅只是看了祂们一眼，不过退去的却是那些被无数超凡存在追求信奉的半神。
“那颗星球呢？”她忍不住问。
“被我收起来了。”洛川回答。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昔日的历史就这么湮灭在深海中，直至最后的消亡也无人问津。
还是先带走好了。
就在刚才，洛川才惊讶的发现，就算以梦境的方式进入深海，他同样可以使用系统空间。
这就有点意思了。
“那就好……”妖紫烟悄然松了口气，她也不知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释然？缅怀？悲伤？
或许都有。
历史终会过去，生者要做的，就是迈步向前。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妖紫烟戳着洛川，她发现自己现在特别喜欢这样做。
“我没想法，你呢？”
“嗯……”
妖紫烟沉思片刻，双手合十提议，“我们去捉刚才看到的那些生物吧？”
“……你是认真的？”
洛川觉得自己突然有点看不透妖紫烟了。
准确来说，是跟不上这姑娘的脑回路，跳跃性实在太大。
“不行么？”妖紫烟眨眨眼睛。
“额，也不是不行……”洛川犹豫着。
“那就好，我想要刚才那个闪光的！”
“……行吧……”
……
系统空间。
黑雾涌动，却没有任何黑暗疯狂的气息散发，仿佛那仅仅只是单纯的黑色雾气，只有偶尔显露的触手以及扭曲幻影，才能表明这些黑雾的特殊之处。
那位恐怖的老板不仅斩断两人与终末之主的联系，带来的商品也彻底净化了能量中的负面因素。
魂锁和黑鳞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
起源商城的每种商品都有同样效果，还是给他们的是特意制作的？
按照两人对老板的了解，极大概率是第一种可能。
原因也很简单，以老板的性格，肯定是懒得去特意为了他们去特意准备的，毕竟平时随随便便都能把他们遗忘那么长时间。
对于自己在老板心中的重要性，魂锁和黑鳞都有着极为准确的自我认知。
“喂，魂锁。”
黑雾凝结成团，被一条触手卷着甩向另一团黑雾，接触的瞬间爆炸开来，道道黑色的雷电蜿蜒。
回应他的是一团更大的黑雾。
雷电交错，轰鸣阵阵。
这算是魂锁和黑鳞的交谈日常，不打上一场总感觉不舒服，也属于终末神庭内部的企业文化。
就算如今已经从终末神庭离职，这个习惯也并没有消失。
“你觉得老板什么时候会再次想到咱俩？”黑鳞挥动着触手，大眼珠子的本体盯着魂锁，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当然，对魂锁没有半点作用。
魂锁摩擦着小臂上生长出的锋刃：“或许下一个小时，或许明天，或许十几天。”
黑鳞思索了几秒，顿时勃然大怒：“别说废话！”
“呵。”魂锁嗤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别妄图揣测老板的想法，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回应魂锁的同样是一声冷笑。
“我只是问问，而且你觉得老板会在意这点无关紧要的事情？”
魂锁有点惊讶地打量着黑鳞，良久才微微点头：“黑鳞你这家伙居然变聪明了。”
“那是当然。”黑鳞的触手挥动了一番，接着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找死！”
黑雾再次翻涌，幻化出光怪陆离的幻象，两道扭曲畸形的身影于其中生死搏杀！
许久之后，战斗结束。
黑鳞的破碎成了两半，正在黑雾的力量下努力拼合着，魂锁的身躯也消失了大半，伤口中溢散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
两人的实力五五之开，最终基本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要不要联系一下老板？”
“联系之后怎么说？”
“那还是算了。”
战斗之后才能正常交流，魂锁和黑鳞都对此习以为常了，正当两人准备继续做各自的事情时，不远处的空间突然泛起了一道涟漪。
像是湖面被掷入了石子，涟漪以极快的速度扩展开来，近乎绵延无际。
魂锁和黑鳞看到了一颗破碎的星球出现在了眼前，整个过程只耗费了眨眼的时间。
星球呈现出支离破碎的状态，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撕裂，断裂的板壳深处，显露出无数庞如山岳的恐怖触须。
那是一个远远超出世俗的超级生命体，以星辰作为扎根生长的土壤。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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