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所见一如所思
“我怎么会在这里?”慕白疑惑道。他不是正与神人争辩?孤山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不是被横贯天地的漩涡吞噬了?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小松鼠羞赧地挠了挠脑袋。
“几位施主请随我来。”老和尚转身引路。
“此处为心乡，慕施主过了问心局，心无所愧，自然便能到心乡。南施主赤子之心，无需问心，也能到心乡。至于这位道友……”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略显无奈道:“道友剑气纵横，一剑斩破心乡，自然也能来到此处。”
老和尚将慕白二人带到了大殿，殿内另有一位老和尚，正低眉打坐并没有佛龛、佛像。
“大师寺内为何不立佛像?”慕白疑惑道。
大楚虽不兴佛，但佛庙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慕白也是见过不少寺庙的。但像这种不供祖佛的寺庙，慕白还是第一次见。
老僧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人人各有灵山塔，心向灵山塔下修。我寺无佛，然心有佛也。”
许幼临点点头，“大师是两忘寺哪位高僧?”
老和尚摇摇头，“出家人，出得了家，自然也出得了寺。贫僧只僧衣一件、佛珠一串、法号慧无，再无其它。”
慕白诚心道:“大师超脱。”
老和尚摇摇头，“慕施主日后务必去一趟两忘寺。”
不待慕白询问，老和尚自顾自摇头:“命中既定之事，何须我再多言?阿弥陀佛。”
慕白便不再多问。
小松鼠却突然想起孤山寺的传言，正欲询问。
“他们所看到的，都是各自问心局而已。虎妖王有称霸之心，固他看到的是更强的妖王。牛妖王部族曾是大妖养的血食，固他看到的是满山的尸骨。狐家小姐善魅，固她看到的是苟且之事。”老僧仿佛是能看出来小松鼠在想什么，先他一步将原因娓娓道来。
“那南国大哥呢?”
老僧没有回答，转而看向慕白，“施主可有气力乎?”
慕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罪裔演武已经练到了第四层，有千斤巨力，自然算是有气力的。
老僧点点头，从身后蒲团上取来一个鼓锤，“暮鼓晨钟，稍后施主不管看到什么，只管敲鼓。”
“大师这是何意?”慕白疑惑道。
老僧再不多言，跌蚨而坐，诵念佛号。
只见陡然间山石巨震，孤山突然拔地而起，山石巨木层层升高，直入云天。慕白站在寺前，身侧是白云飞鸟，云气在慕白脸上挂满寒霜。
而山势不止，依然往上，渐有青雷滚滚，举目之间，皆是蜿蜒雷蛇在空中肆虐。时有雷中生物从孤山旁游过，有蛇有蛟，甚至偶有雷龙。那雷龙全身是耀目的金色，雷茫在其身上炸裂，绷出缕缕火花。雷龙游走间，精金般的鳞片开合，金雷便从其间溢出，炸碎无数条雷蛇。
慕白与小松鼠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青木神霄天，遍地是乙木青雷，你可取之淬体，有莫大好处。”许幼临提醒道。
慕白赶忙跌坐，以神念缓缓牵引青雷入体。慕白神念甫一接触青雷，便给他电了个浑身酥麻，那缕魂念也被青雷炸毁。
许幼临哑然失笑，“你魂念强度不够，应该没炼过魂吧?不妨先以青雷炼魂。”
慕白魂海内的阮晦也提醒道:“你这魂海里魂念太多，全靠诛魔相维持，迟早会有问题。此次机缘巧合可借神霄青雷炼魂，实在是解了你燃眉之急。”
“可是我该如何引渡魂念?”慕白犯难。他上次想牵引稍多魂念的时候，差点把自己脑袋炸碎。
“你放心打开魂海便可，阮某在此住了月余，也该交房租了。”阮晦轻笑道。
慕白闻言便放心打开了魂海。
只见浩瀚的魂念便浩浩荡荡地从慕白魂海里流淌而出，却并不肆虐，反而像是静态的水流。
魂念在慕白头顶越聚越多，渐渐形成了一片透明的湖泊。
许幼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慕白的魂念居然比他更加磅礴，而这还不是慕白魂念的全部。当然只是魂量，不是强度。
不怪许幼临吃惊，当时入侵慕白魂海的都是像阮晦这种大人物的残念，虽然只是残念，但禁不起那是数万残念。数万道各时代人间顶尖大能的残念。
“我帮你引渡青雷，你且忍着。”阮晦的声音在慕白魂海响起。
便有青雷渐渐坠入慕白魂念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慕白头疼欲裂，咬牙忍受，嘴唇咬出了血。
那是仿佛有千斤锤在脑海中捶打、万根刺将头颅戳穿、无数把刀砍剁在心头的噬骨钻心之痛。
“修行实苦，但你得受着。”许幼临轻声道。
慕白没有精力去回应许幼临，但他也没有打退堂鼓，他在全神贯注地忍受青雷淬魂之痛。
渐有黑气从慕白魂海中升腾、继而被青雷炸碎。那是慕白魂海中的杂念，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入侵慕白魂海的面具。
而慕白的魂念也在青雷的锤炼中精纯，片刻功夫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
慕白恍若未觉，他陷入了奇妙的境地之中。在他的目光中，青雷化作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符文结构以一种特定的规律变化，青雷便在魂海中穿梭、炸裂。
“有没有一种可能，青雷的本质就是符文?换言之这是一道法则?”慕白在心想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这道法同因果法则一般烙印到我体内小天地之中?”
慕白从来都是果决之人，对于自己脑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向来是说干就干。
慕白参照青雷的符文，在自己体内天幕上一笔一划地篆刻起来，符文非常复杂，且变幻莫测，但这一切在慕白的破障之眼面前都迎刃而解。
片刻，符文勾画完毕，慕白体内天地中，渐有青雷落下，乙木青雷，象征的是生气，慕白体内天地草木常青。
而此时阮晦已经在引紫雷帮慕白炼魂，紫电又比青雷复杂了十余倍，慕白全神贯注，双目瞪出了血丝，在体内天幕篆刻紫雷。
稍后，紫雷也篆刻完毕。慕白体内天地之中，青雷、紫电如莽滚地，交替地淬炼着山河天地。
而此时，先前的金龙被此地的动静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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