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乎意料
青林老人看着少年手掌,稍稍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他虽对自己的武学造诣很有信心,自信就算是入门功法也可在他手上化腐朽为神奇。但是这少年也深不可测,而且其才思敏捷至无法想象,肯定也是可以将所见过的武功发挥到极致的,所以很难在招式上胜过他。
如此,就需要估一估他的力量了。招式再厉害,若没有相应的力量驱使,这些招式也不过是华而不实。他运转功法,手掌向上从腹部缓缓抬升到胸前,然后手腕缓缓转动,使手掌向前,然后向少年手掌靠近。对此,少年严阵以待,将自身各方面状态调整到最强,气沉丹田,力贯伸出的手臂及双腿,做好随时闪避的准备。若是青林老人力量让他感受到危险,他就会立即拼尽全力卸力的同时闪开。
两三息之后,两人手掌终于接触到一起,少年立刻便感觉从青林老人手上传来一股巨大推力,而且这推力还如海浪般一浪一浪的增强。他粗略估算,这力量至少该有千多斤,若是一般人,肯定在双掌接触的一瞬间,就会被撞开数丈距离,甚至直接在这振荡之力下被震碎躯体。
感受到青林老人这巨大推力,少年微微皱眉,这力量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他直说道:“前辈不必手下留情,直接使出最大力量吧,不必这样一点一点增加。我若是受伤,只怪我实力不济。”在他看来,青林老人被认为当世顶尖高手,其力量该比他自己大很多才是。然而,青林老人使出的力量,让他不得不认为青林老人是怕伤到他。
听得少年之话,青林老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本来就已全力以赴,想借机将少年重伤甚至除掉。到时就算少年责怪,他也可推说自己估错了少年实力。为此,他此时呼吸都暂停了,胸中憋着口气,根本无法开口,更无法说话。然而他却感觉自己推在了一座山上,少年纹丝未动。没想到少年竟还以为他在手下留情,还开口跟他说话,这使得他胸中憋着的气差点倾泻而出。
如此看来,少年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青林老人知再坚持下去也无用,只得放弃,收回手掌。少年见他收掌,眉头皱得更紧,不满道:“前辈是在逗我?”在他看来,青林老人的行为就像是与他约好比试力气,然而他自己郑重其事,青林老人却只是在他手掌轻轻拍了一下。
青林老人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难堪,但面上还是难掩尴尬之色,说道:“我已全力以赴,是你力量太强。”少年难以置信,面色阴沉质疑道:“前辈怕不是看不起我?”
青林老人面色更加尴尬,心中也很是恼火。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少年的力量竟能如此大,他也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头脑聪慧过人倒还可以理解,古来也传说有不少很聪明的人,十一二岁就成为一国之相的人都有。但他还从没听说过这么聪明的人还能同时兼具这么强大的力量,而这少年还年仅十四五岁,应该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他将来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兴林派的一众弟子也满心疑惑,暗想祖师为何不全力以赴。就算不借机除掉这少年,至少也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以免他小觑了兴林派。难道是有了什么对付他的好办法,故意隐藏实力?不过他们现在也不好问,只好留待事后请教。
见到这一众弟子的疑惑神情,青林老人心中更加尴尬,都不知事后怎么跟他们交代。难道跟他们说你们奉为神明的祖师,力量远远比不上这么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勉强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和想法,尽可能平心静气的对少年说道:“以你所展现的天赋与实力,天下谁能看不起你,我真的是尽全力了。”
少年还是不能相信,但总算是面色稍缓,不过还是将信将疑道:“你们五将七宗,乃是天下最强的人,只这点力量?”青林老人满心无语,但却不得不尽可能压下心中的情绪,以最平和淡定的神情语气说道:“五将七宗,不过是江湖中人抬爱而已,而且更多是说武学造诣。”
少年终于松口,说道:“若是如此,你所说的镇派绝学,完全可以对我施展,我可保证不伤到你。”青林老人这次也不再思索,直接说道:“我看还是文斗吧,若是动手,实在难免意外。”见他如此说,少年也不勉强,说道:“既然前辈觉得这样更好,那就这样吧,我们明日见了。”
少年说完后直接起身,而见他起身,青林老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并向崇河招呼道:“你送小兄弟回去。”崇河正要应命,少年拒绝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在你们门派乱走,打探你们的隐私。”之前他还忌惮兴林派一众高手,所以他虽不喜欢兴林派的安排,但也勉强接受。但如今知道连这所谓的绝顶高手竟也如此孱弱,他也就不再将就他们了。
青林老人笑道:“小兄弟器量恢宏,我等有目共睹,怎会有这心思。既然小兄弟不喜有人陪同,那我等就只好失礼了。”少年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出大殿,直往自己的居所而去。
见少年走远,众人将目光投向青林老人。下方,一看起来相貌俊朗,留有寸长虬须,身躯高大魁梧,整体看起来气质高雅沉稳、性情坚毅果敢的中年男子好奇问道:“师父为何对他手下留情,不趁机将他除去?”
中年男子说完,青林老人旁边一位鸡皮鹤发,看起来有些阴沉的老者也附和道:“掌门师侄说得对,这少年虽然现在看起来和和气气,没有一点敌意,但是他的威胁实在太大,难保他哪天不会跟我们有什么利益冲突。而就算他无意对我们下手,但他所掌握的破解我派武功之法一旦传扬出去,我派就将万劫不复。”
青林老人满心尴尬,不过还是决定据实直言,他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退下,只留下同代三人和二代中的几位核心人物,共十来人,然后叹息道:“并非我对他手下留情了,其实我一出手就全力施展了本门九重劲神功。这一招的威能,你们应该知道。不过这少年的力量实在太强,我的九重劲推在他手上,感觉就像是推在了万斤巨石上一般,不能撼动他丝毫。”
九重劲,乃是兴林派镇派绝学中的一招。一掌之下,快速连发九次力,力量层层叠加,猛烈振荡下,最终能达到的杀伤力足足超过一次发力的三成有多。而且力量一起一伏之间,让敌人进退失据,无所适从,达到分散敌人力量、心神的目的,从而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众人一听,心中所受震撼,比之青林老人更甚。青林老人,虽被誉为天下最强者之一,但他自己却不敢以此自满,一直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警醒自己。所以,遇到比他自己强大的人,他完全可以接受。但其他人,虽知世上有比青林老人更强之人,但这么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的少年都比他强,这就使得他们觉得自己对世界的认识都错乱了。
见众人这不可置信夹杂失落的神情,青林老人淡然道:“世上既然能出现天导上师这么位神人,那么再出现这么位神童也不稀奇,你等不必如此震撼。”众人竭力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勉强露出受教之色点点头。刚才开口的老者迟疑道:“如此,我们当如何对付他?总不能放他离去吧,他的存在就相当于在我们头上悬挂一柄利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我们致命一击。”
崇河信心满满道:“我已在他饮食中添加了七星散,明日在大殿之中点燃最后一味药,千日香,量他无法反抗。”听说已对少年下药,除知情的掌门和青林老人外的众人皆松了口气,不过掌门却说道:“这少年非同凡响,或许对我们早有防备,所以我觉得还需多做准备,以免出现意外。”
众人沉默,好一会儿后青林老人说道:“若还要施行其他手段,最好能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进行,如此即便最终失败,他也不好对我派动手。”掌门说道:“这只怕不行,他如此聪慧之人,我们稍露一点恶意,估计他便能察觉。而他察觉后,若是直接挑破,我们或许还有可能糊弄过去,他若将计就计,反而陷我等于被动。”
青林老人点点头,说道:“麻烦是麻烦了些,不过总比招致覆灭之祸要强。不然,就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他绝不可能逃脱。”众人再次沉默,又过了好一会儿后,掌门说道:“本门宝库固若金汤,不论从里面往外面突破,还是从外面向里面突破,都绝无可能。而且宝库密闭,关上之后密不透风。我们只需将这少年骗进去,然后关他个十天八天或一月半月,到时闷不死他,也将他饿死了。”
众人一听这主意,皆是眼睛一亮,这个办法,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确实很实用,而且极为稳妥。他们兴林派的宝库,乃是他们兴林派数十年如一日精心建造,深埋于山腹之中。而为免有人挖地道窃取,他们先是在山中挖出一个大腔室,然后将腔室以坚硬的花岗石铺填,每个方向的花岗石厚度皆达到半丈有多。最后,再以厚度达到一寸的铁板铺满腔室,形成一个长宽高皆一丈多的密室。
相对来说,这个密室最薄弱处当属进入密室的门户,不过这门户也是以厚达两寸的铁板铸成。而且,他们将少年关进去之后,完全可以暂时以花岗石填堵。如此,少年即使破开了铁门,也断难破开后面的花岗石,同时还可进一步密封宝库,使得里面完全没有新鲜空气。
如今,他们只需要想出一个让少年不得不进入宝库的理由。不过这事倒是好办,说带他去参观也好,说是要送他礼物让他自己去挑选也好,又或者说本门的武功典籍在里面,让他去选择一本用作交换也罢,反正借口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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