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试探狗官
那衙役被吓到了，也不敢看那信上写的是什么，连滚带爬的便冲进公府去回禀自家刺史大人。
不多时，十几个官员如同见了肉的狗而仓皇而出，有些官帽还歪歪斜斜没有戴稳，上前便是点头哈腰连连作揖。
“不知大人光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大人恕罪。下官已派人到春风阁去为大人准备一桌大全席，还望大人赏脸。”潘白顶着硕大的身子跑的一头大汗。
楚江秋微微退了一步，略微嫌弃的看着他，装模作样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本官是那等酒色之徒，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替本官贡献山珍海味的吗！”
众多官员的头埋得更低的。
潘白更是连连摆手说了十几个不敢。
“好了好了，本官今日来是有正事，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楚江秋一甩衣摆，从那群官员之中穿过，如同一个主人一样进了公府。
人前如此，但人后就得是另一番做派，冷玥告诉他，想要让对方害怕的最好方法，不是摆出一脸的严肃，而是表里不一，让对方永远都捉摸不透，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来！喝！”楚江秋左右手各楼这一个美人接受着他们一左一右递过来的酒，喝的仰头大笑，不亦乐乎。
潘白脸色则变得更白了，他那所谓的正事是什么自己还未得知，这一顿饭若是不伺候好，说不定那正式就变成了他的大麻烦。
其余官员也都是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是纠结难看，谁也猜不到眼前这个寻欢作乐的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心里都起了一丝不祥之感。
冷玥作为他的小吏束手站在一旁，看见那些官员脸上的阴晴不定，心里实在是忍的有些难受，但看见桌上那么多美食没自己的份更是难受得不行。
她脚下暗暗踢了踢楚江秋的凳子，告诉他该说正事了。
楚江秋推开身边的两个美人，冷声道：“这么好的美人真是世间难求啊，潘大人你说该不该赏她们点什么？”
潘白忽然一愣，连忙应声：“该赏该赏，来人呐，账房每人支十两银子给这两位姑娘。”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只值十两了？怎么说也得五十两才对。”楚江秋歪斜着眼睛，将将个美人的下巴都轻挑了一下。
潘白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这一顿大全席已经费了他不少银子，如今又要在两个青楼女子身上破费一百两，这像是在他心上剜下来一块肉一样疼。
但是没办法，对方是司仆少卿，若是伺候不好，他全家的人头都可能不保，咬了咬牙便每人给了一百两，打发她们走。
“薄大人与周阁老之子发生纠纷已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听说王爷偏向与那阁老之子，想必您是有了解救薄大人之法，还望大人明示，下官定然全力相助。”
潘白见了信中说需要他无条件配合，他便也不敢怠慢此事。
楚江秋随意喝了一口酒，轻浮的冷哼一声：“有罪没罪还不是本官的一句话。”
潘白突然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缩起脖子连连称是。
冷玥见他这反应，看来书中说的没错，这个官位虽然不大，但足以令人都心生畏惧就像是看到了阎罗王一样。
“本官听说，你将林家上下大小全都杀了？”楚江秋嗓音转而低沉下来，以愤怒隐藏住自己心底的悲伤。
“林家上下贪污受贿，数目庞大到数万两黄金，按照弘景律法，他们是罪有应得。”潘白轻声说道，眼神闪烁。
楚江秋眉头一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了内心，眼底闪现出一丝火光。
“潘大人就不必说这段话了，事实是怎样你我心里都清楚。”冷玥见他肩膀微微起伏，心知他的情绪，连忙站出来插嘴。
“我家大人这次来不是来听你们说谎的，若想保住项上人头，最好乖乖说实话。”
潘白看她的眼神非常惊恐，做贼心虚般的吞了口唾沫。
“贾大人，实不相瞒，林家上下乃是苏国工命令要的人，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具体为什么我们也不敢问。”
他对着楚江秋说道。
原本他跟在林大人身边，受尽提拔，自己也没想着要做这等事情，但苏国公下令他又怎能不从。
“万两黄金非同小可，陷害朝廷命官亦是罪大恶极，想来你们也没少部署吧？”楚江秋将手藏于桌下，握紧了拳头。
“苏总兵帮了不少忙，大多事情都是由他安排，下官不过也是照他的话行事。那万两黄金搜出来之后，他便丢给下官一本罪证，然后又有许多富商做人证冒出来，下官也只是照规矩走了程序而已。”
潘白也知道这件事当中的微妙，但他不敢说也不敢问，一个刺史的肥差放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会不馋。
“潘大人倒是成大事的人，面对提拔自己的恩人，说背叛就背叛了。”楚江秋拳头握的嘎吱嘎吱作响。
潘白嘴角抽搐，低下了头：“大人您有所不知，林大人在严州是得罪了不少富商官员，总有一天他是要被人拉下马的，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我捷足先登。”
楚江秋眯了眯眼，眼神里迸发出一股凶气，但眨眼间消失无踪，他举起酒杯仰头大笑，夸赞对方。
他的身份是一个奸臣酷吏，自然要与狗官为伍，无论心中多么气愤，他都要忍下去。
冷玥见她有说有笑的模样，还算是自然心中绷紧的一根弦松了下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将该试探的都试探了，跟这群官员也都算打好了交道，这才离席。
楚江秋喝的有些凶猛，跟他往常完全不一样，身体也是摇摇晃晃，身子滚烫的不行。
冷玥摇头叹息，原来楚江秋也是会为朋友伤心难过的人，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冰冷。
他已将很多年没有离开过京都，面对那么许久不联系的朋友，还能保着如此深厚的感情，可见他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婉儿。”楚江秋躺在床上已经醉的神智不清，呢喃之中喊出了这两个字。
婉儿？冷玥听的清清楚楚，这绝对是个女人的名字，楚江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叫出女人的名字呢？
刚刚那两个女人也不是叫这个名字。
她摇了摇头，替楚江秋盖上被子，吹熄蜡烛且让他好好休息一夜。
“掌柜的！给我来只鸡！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
看着他大吃大喝了这么久，她的腹内已经是空空如也，饿的不行。她的赌资还剩下一些钱，足够大喝一顿。
掌柜的知道她陪伴的人身份不低，对她的招待也是殷勤的不行，不但给她好吃好喝，还坐在她边上帮她倒酒。
“掌柜的，我们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得问问你，你可得说实话。”冷玥边吃边说。
“您尽管问我在这严州城里已经四十多年了，还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掌柜的挺起胸膛分外自信。
“很好，那你写告诉我林家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尤其是关于女人的。”冷玥压低的声音，楚江秋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林家，他喊出的这个女人的名字一定也跟林家有关。
掌柜的神色一变，脸色略有些畏缩，他左右看了看四周，身子微微缩起来。
“看你年纪尚轻，对这事儿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只是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再往外说，自个儿心里明白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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