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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布阵变阵


眼看着虚无法力不支,方尊心下一惊。几个月前,上山之时,虚无虽说睿智分析,精准判断,揭穿了沈千心的心思,但虚无却胸怀大度,即便胭脂暗示他除掉沈千心,可虚无却仍然慈悲心肠,将二人的毒解了。

        非但如此,当时虚无并无遮拦,将当年自己的丑事也讲了出来,随是陈年旧事,但虚无的坦荡豪放让方尊心生敬重。

        眼下见虚无好像支持不住了,方尊恨不得自己冲上前去,但自己修行实在低微,只有干着急。

        正在危急时刻,只听虚无大喝一声:“布阵!”

        当下左右跃出五人来,在方尊周围四散站定,立即祭起了法宝。

        赵经纬识的阵法,在方尊面前有意炫耀,道:“这是**阵,取天地东西南北之意,师祖是天,不欲、不痴、不嗔、不贪四位道长分别占着东西南北的阵脚,肖锦书稍微弱一些,占着地阵。”

        说话间,平地而起六道黄色光芒,交织成往,逐渐汇聚,自下而上流入天空中的白光。

        白光气势大盛,陡然增亮,从中蹦出一道霹雳,将那光球击中。光球受击之后,天气四周红光徒增,似大雪纷飞般幻化出红色冰霜,光球再次闪烁,球体中间似有沸腾蒸汽急速翻滚。

        天空中六道黄色光芒猛地一震,其中一道渐渐不支,这道最弱的光芒逐渐回撤,“砰”地一声,竟然在天空中支离破碎。黄光破碎之后,只听“哎吆”一声,肖锦书痛苦地叫了一声,便翻滚在地。

        方尊和赵经纬虽然躲在室内,却也感觉到万分凶险。尤其方尊,恨不能自己也有那般本事,参与其中,在阵法中助其一臂之力。见肖锦书法力不支,败下阵来,两人都顿觉可惜,不由大喝一声。

        不欲见爱徒败走,心下牵挂,疾呼问:“锦书,没有受伤吧?”

        肖锦书一个踉跄,滚到一旁,声音喘息,答对说:“没事,没事!”肖锦书虽然败阵,但虚无面不改色,稳住阵脚,发出号令:“变阵!”

        阵法内虚无踩着八卦步后退几仗,不欲等人向内靠拢,不欲等人占据阵脚四边,而虚无则在阵脚中心。

        此时众人纷纷祭起自己的法器,不贪的混沌金元宝初一升空便璀璨夺目,金光四射,将整个阵法的气势彰显无遗。

        不嗔念动咒语,紫金酒葫芦与混沌金元宝并驾齐驱,周身竟然也泛出层层紫色光芒。**阵虽然败阵,白色光芒消失,但也就在转瞬之间,天空中金色、紫色相互交织,气势更盛。

        待不痴祭起轮回镜,将眼前金光紫光折射而出,陡然间天空的光芒像是强了一倍多。

        天空光芒刺眼,就连方尊和赵经纬都睁不开眼睛,但见此刻,不欲的无锋宝剑和虚无的干将宝剑同时祭起,接着天空光芒的掩护,闪电般此处,将那红色光球击的粉碎。

        方尊这才明白,这师徒五人所布阵法,不仅仅暗合金木水火土之五行矩阵,而且相互法器遥相呼应,还可以配合并进,实在是妙不可言。

        红色光球被击碎之后,漫天红光散去,不欲赶紧扶起肖锦书查看伤势,见肖锦书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虚无等人相继散去,赵经纬、方尊看罢布阵斗法,无不惊奇,回味之子夜方才睡去。

        第二日天刚破晓,雄鸡未鸣,便闻庭院中步履杂乱,柴扉紧促。赵经纬从地铺上起身,睡眼朦胧,问道:“谁啊?”

        只听崔长生在门外训斥:“快快起来,今日有事。”

        方尊二人穿戴整齐,打开门,崔长生进门看了一眼沈千心,沈千心还在昏睡之中。崔长生道:“昨日师祖等耗战太久,损了元气,今日都在打坐休息。山上人手不够,此时定要把守个个险要,不得有误。”

        崔长生说罢,又看了看沈千心道:“沈千心已经苏醒了,想来并无大碍,稍作时日,渐渐回复即可。今日起赵经纬便回厨房做杂役,三餐之余便在前殿守卫岗哨,不得有误。”

        赵经纬本是厨房杂役,回去那是本分,再加身份地位,见崔长生吩咐,只有领命。

        崔长生道:“方尊来山上时日不久,还不熟悉,便在室内守候沈千心,如有变化,随时通报。”

        赵经纬收拾了地铺和方尊作别,去了厨房做杂役。不多久张铁送来了斋饭,斋饭与平素无异,只是竟然多了一份雄黄酒。

        方尊见盘子里放着一壶酒,上山之后,从未喝酒,此时闻到酒香,肚中酒虫作怪,早就垂涎三尺,尝了一口方知是雄黄酒,问道:“怎么会是雄黄酒?既不是端午又不是重阳,为什么喝这个?”

        张铁笑着,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后厨这么安排的,虚无山上每人都要喝,我怎么知道?”

        方尊想想也罢,自从上山以来就没喝过酒,今日有酒就不错了,还管什么雄黄不雄黄。只是这几日和赵经纬待着,憋的慌,方尊说:“下午一起去游玩可好?”

        张铁看着床上的沈千心,道:“你不管他了?”

        方尊成竹在胸,指了指床头的药丸说,:“不欲道长拿了些疗伤安神的药丸过来,每日服用两次,吃完基本就睡了。刚来的几日昏睡不醒,近日似有回转,每日醒来片刻,但稍后即又昏厥。下午他安睡之时,咱们便去游玩。”

        不料张铁却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近几天怕是不行,昨日布阵之后,肖锦书受伤了,师祖也是损了元气,近日虚无山上严正以待,个个枕戈待旦,你我去游玩,怕是不妥。”

        昨日天空异象,方尊心有余悸,虽然来虚无山不久,但却前后见了两次漫天红光。头一次虚无一人出手,既能平复,但昨日一战,虚无山精华悉数损耗,除了肖锦书受伤之外,其他人也伤了元气。

        今日山上又是金戈铁马,方尊大惑不解,问张铁:“昨日漫天红光,那是何物?为何虚无山上总是有这样的奇异景象?”

        张铁盘腿而坐,双手捶着大腿,似是过于劳累,有些困乏,道:“我也奇怪,按说之前,虚无山上并无此事。也就是你来这几日,师祖出关之后,忽然有了这两次奇异的景象。”

        “你不知道是什么吗?”方尊问道:“那漫天红光从天边弥漫而来,道道红光似若游龙,那场面真的是天崩地裂。”

        “我也不知。”张铁道:“我的身份低微,也不便问师祖。只是听崔长生师兄说,肖锦书曾经提及过,那些古怪都是后山通天峰的灵兽。我也奇怪,我们虚无山来此已经近五十年光景了,一直相安无事。为何今日你等来了山上,师祖出关之后却怪事连连。”

        方尊本对虚无山了解不多,但听张铁这么一说,心里也暗暗称奇,思谋再三实在想不到其中的关系。

        方尊吃了斋饭,喝了雄黄酒,张铁收拾了碗筷酒具,便要离开,道:“今日山上非比寻常,我要早早回去,稍一迟疑,怕崔长生师兄又要责骂。”

        张铁临走之前,方尊脑中闪过一丝光亮,警觉地问道:“师祖之前在何处闭关?”

        张铁说:“通天峰!”

        下午光景,方尊又给沈千心喂食了丹药。沈千心时而醒转,时而昏迷。醒转之时,方尊便和他说些话。沈千心偶尔眨巴眼睛作答,更多的便是无动于衷,整个人便像傻了一般。

        方尊左右无事,便盘腿而坐,将沈千心传授的武宗心法练了几遍。修习武宗心法之时,只觉得丹田内的热气比之前强了许多,一股热流涌动,在意念的引导之下流遍了各处经络穴位,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除此之外,浑身肌肉也越发紧密起来,坚硬而富有弹性。方尊摸着身上的肌肉,修习武宗心法以来,似乎自己的身形都变了,比上山之初魁梧了许多。起初,方尊以为是山上伙食不错,但又细一想,山上每日斋饭,都是素食,不是粥就是面,佐料无味,小菜也没几个。要说这种伙食能长肌肉,方尊想想,自己都笑了。

        再看看沈千心,虽然昏厥不醒,重伤在身,但身形魁梧,骨骼硕大,看上去矫健无比。方尊这才注意到,或许正是武宗心法休息之后,能强身健体,故而自己才有了那般变化。

        方尊又将心法运行了十二个周天,头顶微微冒出白色蒸汽,殊不知体内武宗炼气又有小成。

        方尊把武宗心法连的顺了,又将赵经纬传授的玄宗心法修习了一遍,只觉得实在为难。丹田凝气极不通畅,似有经脉气流涣散全身,却无法汇聚于丹田之处。

        费了好大劲,终于感觉到有一丝丝热气在丹田凝聚,将之运行至各处经络之时又是气若游丝,总是感觉岔路在前,气流寻不着途径一般。

        比起武宗心法,玄宗炼气当真是难。方尊心想,若不是见到昨夜虚无等人施展大神通,祭起法器布阵激斗,自己倒是怀疑这玄宗的心法反而不及武宗。

        连着几日,山上都是如临大敌,虚无等人仍在静养。每日张铁送来斋饭,才能和方尊闲聊一阵,只是这雄黄酒却不曾断过,一日三餐,方尊每餐都能喝上一些。

        沈千心受伤已有月余,除了偶尔醒转之外,伤势再无多大进展。时日久了,身上难免有了臭味。这一日,方尊将药丸喂食之后,让张铁拿了一身换洗的道袍准备换给沈千心。

        费了好大的力气,将沈千心的衣服脱了之后,正准备换上道袍,方尊却发现,沈千心之前挂在脖子上用于解毒的玉佩却早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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