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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故交


方尊正待细问清楚,肖锦书已经拱手作别。

        沈千心见方尊又是一筹莫展,却似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事不宜迟,赶快去开智厅,见了不痴道长,早日拜会虚无道长解毒为好。”

        方尊只得跟了沈千心出了凉亭继续上路。

        那开智厅离凉亭本就不远,方才在凉亭肖锦书遥指开智厅时,便能见得大概,方尊二人行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开智厅门外。

        有了平风厅的经历,方尊本想找个道童先打探一番,却见这开智厅竟然鸦雀无声,左右不见一人。

        沈千心和方尊围着开智厅寻了一圈儿,却一个人影都不见。

        方尊见四下无人,心中大喜,心想那肖锦书方才说不痴道长今日就在开智厅,多半是骗人的说法,正好这里无人,不如直接上山。沈千心此时心里也是这么想。

        二人对目之后,心照不宣,沿着开智厅旁边的石阶便向山上走去。

        不料刚到开智厅通往山上的石阶口时,二人眼前灵光闪动,灵光闪动出荡漾出一层气流,猛地从前面弹了过来,将方尊和沈千心重重地弹了回来。

        方尊踉跄后退,力不能支,险些摔倒,只觉胸口微微一痛,缓了几口气,索性并无大碍。

        沈千心立定之后,拉着方尊又上前一步,待到方才弹回之处,这才又加快脚步,奔了几仗。到方才气流出现之处,又是灵光闪动,将二人再次弹回,只是这次弹回来的力道却比上次大了一些,方尊隐隐觉得胸口疼痛难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这才逐渐缓了过来。

        沈千心到底有些修行,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只是望着前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通过开智厅直达山上的路本来就在眼前,眼前本无一物,可是每次前行至台阶处,就有强大气流汹涌而出,将他们弹了回来。

        沈千心俯身捡起一粒石子向前掷了出去,却见石子并不妨碍,沈千心力道充足,石子向前飞驰了数十丈,并无气流阻挡。

        二人心下生疑,虽两次被气流挡回,但眼见石子疾驰飞出,又不甘心,再次上前踏出一步,刚到先前气流激荡之处,变又有一股气浪喷了出来,只是这次气流比前两次更加凶猛,方尊被弹出去几丈远,沈千心也被打倒在地。

        二人还未起身,只见眼前灵光再次闪动,泛起一道白光,白光消散之时,赫然出现一个白袍道人。此道人眉发具白,面色笃定,席地而坐,眼前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之上楚河汉界分明,黑红布阵,俨然是一个象棋的残局。

        此时沈千心见道人出现,定睛一看,心下大喜,索性不再起身,坐在地上看着道人解那盘残局。

        方尊忍着剧痛,被气流打得不住咳嗽,挣扎着起身,见沈千心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自己上前作揖道:“请问仙人,可是不痴道长?”

        方尊虽不是修道之人,但明显感觉三次气流逐渐在增强,这道人控制的得心应手,虽然疼痛对方却也手下留情,身体并无大碍。方才灵光闪动与眼前白光泛起,这等修为俨然在不贪与不嗔之上。

        只是方尊问候了一声,道人头也不抬,还是自顾自地下着残局,对方尊的问候置若罔闻。

        方尊上前一步,看那残局。黑方双卒逼宫,再有一招黑车便可沉底吃将,俨然是一步绝杀。红方双马形成挂角之势,单车在河沿,一只炮沉底。

        方尊提高了嗓门再问一声:“请问仙人,可是不痴道长?”

        白衣道人仍不作答,似是想到了一步妙招,红马前行,叫将,车前炮后连续叫将,下得十二三步之时,白衣道人连连摇头,似是不甚满意,眼见红方已无法连续叫将,此时黑方只需一步即可绝杀,这在象棋残局之中,红方便是输了。

        白衣道人甚是懊恼,猛揪了几把头发,又将残局恢复到了初始的样子,低头沉思。

        方尊碰了一鼻子灰,眼见这道人修行身高,却不理会自己,只好回望沈千心。

        沈千心此时已经起身,漫步来到白衣道人身旁,对方尊说:“不必着急,他便是不痴道长。”

        方尊问沈千心:“你认识他?”

        沈千心默默点头,眼神恍惚,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不痴低头思谋着棋局,不时右手在棋盘上比划着变着,当真如痴如醉。方尊见沈千心一点都不着急,索性也不再催促,看着眼前棋局解闷。

        不痴道人又解了几局,最后均是红方无法连将,只好作罢。方尊好几次想要上前搭话,均被沈千心阻拦,沈千心道:“不痴道长若无几分痴心,怎么会叫做不痴。他若入定思谋之时,纵使天崩地裂也不能叫他分心。”

        又过了约莫一两个时辰,不痴道长忽然眉飞色舞,举起伏案棋子,双马连环,高调炮,单车夺士,连着走了三十六招终于将黑方将死。

        不痴道长至此才放声大笑,起身转头看向方尊二人。

        不等方尊开口,沈千心毅然上前,道:“不痴道长,别来无恙啊!”

        不痴怔了怔,盯着沈千心道:“千心兄,是你!别来无恙啊!”

        方尊心想,原来二人认识。

        二人叙旧一番,沈千心说:“近五十年未见,不痴道长修为精进了不少啊。方才瞬间出现在我眼前,当真吓的不轻。”不痴道长连连摆手说:“千心兄见笑了,本是光术中的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沈千心说明来意,似要请不痴道长网开一面,让自己上山。

        方尊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虚无山本是正宗正派,自己和沈千心上山求医治本来不是什么为难之事,为何这几个道长都横加阻拦,却有心下不甘?

        不痴道长见沈千心开口相求,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上次仙侠大会之后,哎……出了那事,你也知道。自此我师父便带着我等开门立派,有了这虚无山。不过开宗立派之后,我师父却一直有些不便,我虚无山虽然时间不久,但师父威名却有几百年了,开宗立派这几十年来求丹问药的数不甚数,我们几个生怕打扰了师父,再说我三师弟和四师弟脾气多有不和,四师弟为人算计太过精细,长久相处同门师兄难免有些计较,便在这虚无山上依次修建道观居所,一来可以将来人一一打发了便是,不要惹了师父清修。二来我师兄弟便可分开居住,虽说分多聚少,但终究少了很多是非。”

        沈千心对不痴道长相识已久,上一届仙侠大会之时,沈千心便于不痴道长和虚无道长认识。当时虚无道长还未创建虚无派,那时身为须弥山长老的虚无道长带着爱徒参加了上一届仙侠大会,阴差阳错认识了沈千心。

        因此沈千心和其他道长虽不认识,但和虚无道长及不痴道长却是故交。只是上一届仙侠大会之中节外生枝,这才加深了沈千心和不痴的机缘,虚无道长也因此离开了须弥山,自立山头,但终是玄宗门派开枝散叶。

        沈千心见不痴道长爽快,对自己毫无隐瞒,当下也将自己中毒之事坦诚相告。不痴道长面露难色,犹豫再三道:“这次上去你们恐怕见不到家师,你说毒汁来自五毒教的黑婆婆,那或许大师兄也可解毒,你我是故交,我不便拦你,你自上去到了那了然草堂,见了大师兄,将来意说明,身中剧毒是否能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沈千心听不痴道长答应放自己上去,心下大喜,双手抱拳连连作揖道:“多谢道长,快五十年不见了,你还是这等侠义心肠。”

        不痴连连摆手说:“这几十年,因家师不便见人,我们兄弟四人,在山下拦截了不知道多少求医问药的人,这也的确得罪了不少江湖朋友。”

        方尊没想到沈千心和不痴认识,听到不痴愿意放他们上去,的确心里一喜,但又听到可能见不到虚无,心又沉了下去。

        不痴看看天色已晚,留了沈千心二人住下,待明日天明再赶路也不迟。沈千心看看夜幕已黑,也不推辞,这就住在了开智厅。

        不痴安排道童给沈千心和方尊安排了住持,方尊吃了斋饭早早睡了,沈千心却一直在厅堂和不痴叙旧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千心便于方尊准备出发。

        不痴亲自送别,在离别开智厅时,不痴说道:“虚无山有三座峰,分别是玉虚峰、凌久峰、通天峰。此三峰一峰高过一峰,现在你我所在之处便是三峰中最低的玉虚峰,开智厅在上去便是大师兄的了然草堂,了然草堂再上去便是玉虚峰顶,家师便在玉虚峰顶。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看你的造化!”

        方尊将虚无山的情况牢牢记在心里,同沈千心一起作别不痴,沿着山路直奔了然堂。自开智厅上来之后,山路越来越窄,脚底湿滑,甚至无处下脚,走了一段,山路两边草木枯竭,再无绿色,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枯黄。

        二人疾步向前,这几日过来,中毒之处逐渐发麻,尤其方尊,后背似有肿胀的感觉,只当是毒性越来越深。索性他所中的铁蒺藜剧毒那是从沈千心身上起出来,残留毒性不是很大,若非如此,方尊早就一命呜呼了。

        散金厅、平风厅、开智厅一路上来,偶有道童路过,但从开智厅上来之后,沿路确是越发荒芜,人迹罕至。

        二人行到中午,终于远远看见一处草堂。草堂名副其实,实为各处稻草搭建而成,草堂前站着一人,面无表情,一边脸如常人,而另一边脸却似烧焦了一般,又似枯萎的花瓣,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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