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荣华耻辱只在一念之间
江家正院的书房里，魏绍灵跪在正中的位置，此时垂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喘，而在对面的桌案边，江燎手指摩挲着一柄匕首，神色阴郁。
“当初李氏为所欲为，仗着的是我给予她的掌家之权，可我以为她的结局已然足够成为一个警醒，却没想到你亦是如此不知深浅。”
说着话时，江燎眼皮都没抬起，只拿匕首泛着寒光，叫魏绍灵不由地发起抖来。
“老爷明鉴，妾身对老爷，对江家绝无二心！”
一句话倒是喊得情深意切，甚至连连叩首，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江燎的心思又岂是这么简单？
只见他慢慢踱步到魏绍灵跟前，拿匕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尖端正抵在纤弱的脖颈上，破开皮肤，戳出了一个血点。魏绍灵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稍动一下，匕首就会直接刺破咽喉。
“该你的，我自会给你，但有些你不该求的，也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江燎是个独断专行的人，那些长老们或许能让他卑躬屈膝，但对于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从不允许对方谋算过多。
而魏绍灵这两年虽还算中规中矩，但再魏家出了魏杰之后，她的心思似乎活络了许多。
这是江燎没法忍受的。
“江家的女主人，要么有权势有地位，要么有脑子有能力，可显然你一个也不具备。你就安心做我的九姨娘，以后收收心，别叫我对你动手。”
原先快要谋算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魏绍灵心中自是不愿，也没管匕首抵在喉间，抢言道：“那白霖安有什么？”
话音刚落，人便被一脚踢出去，直直砸倒了屏风，半天也没爬起来。
“你还不配与她作比。”
话中冷意叫魏绍灵如坠冰窟，满心满眼皆是不甘。江燎却不理她，扬声道：“江珂进来，将你姨娘拖出去。”
一直跪在书房外的江珂这才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架起魏绍灵。
“江家不会一枝独秀，但也容不下异心之人。长子身份能给你带来的益处不知凡几，别跟你姨娘学地小家子气，待错失才知后悔。”
江珂应声，架着魏绍灵出去。
外边儿夜色正浓，下人们收拾着晚宴上的一片狼藉，虽不至于喧闹，却也并不安静。江珂带着魏绍灵走的是小路，似是怕让下人瞧见传出去。
“以往我见她有爹生没娘养还没把她放在眼里，现下她是越发爬到我头上来了。”魏绍灵咬牙道。
江珂闻言微微蹙眉，对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实在有些瞧不上。但想到自己在江家还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以及魏家的那些好处，他还是好言相劝道：“父亲的意思已经表述地十分明显，我身为长子，只要一日不被家族厌弃，该我的便不会少。”
“可江寒轻如今天赋比你更高，长此以往，我怕她终将取代你。”
“她能取代我什么？”江珂反问，语气十分冷静，“纵然她是嫡出，也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就算她天赋再高，日后凌驾于你我头上，还不是要成为联姻的牺牲品？一个女子，是没法取代我登上家主之位的。”
这般一说，江燎方才话中意思就十分鲜明。而就在她思索时，江珂又道：“她嫁得好，对江家是一大益处，对我，也该是益处。”
“那你认为，你我以后该怎么做？”
“将人伺候好就是，她要什么就给她，让她安心为江家争光。这样不仅取悦了父亲，更是在为我江家的将来着想。”
魏绍灵一听，也觉得江珂说得在理，心中堵着的那口气总算是稍稍疏通了一些。
而另一边，丝毫不知这母子二人阴狠谋算的江寒轻正趴在顾渊知的背上哼哼唧唧，像是实在疼得狠了。
“你说我那九姨娘为何确信我定是凝结不出本命火？我寻思着这些年我隐蔽地也算深，总不至于让他们抓了把柄才对。”江寒轻问道。
感受到耳边凑近的呼吸，顾渊知多少也有些不自在，但脚步倒还算是平稳，没像两人初遇那时直接给她摔下来。
“有关你的体质，她多半是知晓一些，而魏杰应是听她提起过，才能发觉你身上有些端倪。毕竟试炼石乃至阳之物锻造，你若真是与鬼族勾结，上试炼台应该很快便会现出原形。”
江寒轻长叹一声，似是颇为苦恼，“眼下遇到的强者越来越多，我便更有暴露的危险，阿知啊阿知，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渊知这两年也在为她遍寻解决之法，眼下虽有些眉目，却还是不好与她多说，只道：“那就潜心修炼，总会有法子。”
“修炼修炼，自你我相识以来，这两字你一天巴不得说上千八百回，你都成了个孤魂野鬼了，总提修炼作甚？”江寒轻语气懊恼，旋即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忽而问道：“你说若我与鬼族勾结，上试炼石必然会现原形，那当时你离我那么近怎也不见有影响？”
顾渊知心想他本是人，又有家传的隐身大阵，会有影响才是奇事。但被迫说了两年的“谎话”，此时也只能继续圆，“我实力较强，不惧这些。”
“那你定是很厉害了，”江寒轻对前世与自己相处了十年的阿知并不怀疑，甚至恭维道：“我就知晓我的阿知是个人......鬼中龙凤！”
人中龙凤一转成了鬼中龙凤的顾渊知只觉额角突突直跳，转开话题，“总之这次躲过，至少一两年内他们不会再怀疑你，倒也是个好处。”
“那倒真是祸兮福所倚了。只是我不明白，你说我娘长得好看实力又强横，怎就看上我爹，还一辈子对她死心塌地呢？”
经她一提，顾渊知却不由想到方才在长老院中，江寒轻吐出的那口鲜血起初分明不溶于罗盘，而是大长老动了手脚。
若真是如此，本该最注重血脉的长老院为何要包庇江寒轻？而江寒轻的身份，又存在哪些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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