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识人之明
程青虎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通红,哽咽着说道:“马大队,我是个罪人,我对不起小芝,也对不起董市长,无论判处我什么样的刑罚,都不为过,我后悔啊,我怎么就那么混呢,竟然犯下了那种错误,害了小芝啊!呜呜……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之事的!呜……”
马定国听得出来,程青虎的供述,绝对是真实的,说起来,丁小芝之死,应该说是一个误会,而程青虎犯下的罪行,只能算是强J,绝对没有故意杀人的心!但是,他客观上造成了丁小芝的死,等于是过失杀人!而他的过失杀人之后,却造成了董其成诸多罪行的暴露,这简直是连锁反应了。
马定国久久地注视着悲痛Y绝的程青虎,长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
马定国向程青虎身边的两个警察摆了摆手:“押下去吧,案情已经审问清楚,送看守所。”
程青虎从那个审讯用的椅子中被放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朝着门口跑去,直接用头撞向了门框,这是要寻死啊!两个年轻警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了,马定国怒道:“程青虎,你这是胡闹!在我们公安局里,你怎么能寻死呢?你这是要害我们啊!草!”
马定国忍不住爆了粗口,程青虎却哭道:“马大队,你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没脸再活下去了!马大队,求求你,尽快把我枪毙了吧!求求你,立刻判我死刑,立即执行!马大队……”
马定国的脸上,忽然蕴起了笑容:“程青虎,只要你有立功表现,也许你根本不用死的。”
程青虎疑惑道:“我都成了这样了,还立什么功啊!马大队,你就赶紧把我枪毙了就行了。”
马定国又一摆手,两个年轻警察,又把程青虎给押了回来,继续锁在那个审讯专用的椅子里,马定国微笑道:“程青虎,你听着,如果说你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就这一个了,你可要把握住啊,那就是,你作为董其成的司机,肯定知道一些他贪污行贿受贿的罪行,只要你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就立了功了,我保证你能不死。”
程青虎却万分羞愧地低下了头:“马大队,我程青虎不是人,做下了犯法的事,害死了丁小芝,也对不起董市长,如果我再揭发董市长,那我成什么人了啊!马大队,我是必死的人,你就不要让我放弃我的原则了,我谢谢您了。”
马定国又递过来一支白沙烟,帮他点燃:“程青虎,你这种所谓的义气,其实是要不得地,你想想看,董其成也许对你不错,但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出了危害人民利益的事情,他就是一个贪官,一个恶官!这样的人,如果在你的守口如瓶的保护下,继续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那么,他接下来所犯下的罪恶,你都有一份!嘿!程青虎,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只是,你对好人的定义,有些狭隘啊,我说的这些话,你再好好想想。”
见程青虎陷入了沉默,只是默默地抽烟,马定国也就暂时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然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缸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你揭发董其成的话,就是对国家对人民负责,是每一个公民最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也算是你有立功表现,对于你的量刑,肯定是有利的!”
马定国取出一叠照片,随意地观看着,然后忽然举起一张,向程青虎展示了一下:“程青虎,你仔细看看,你的父母,如今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你又是家里的独子,如果你死了之后,他们在老年丧子的情况下,晚年孤苦无依,将受尽穷苦,最后会受哪些罪……我也说不清楚啊,你还没有真正地在他们面前尽孝呢,即便你现在死了,也就是大大的不孝啊!”
马定国指着照片中的女人和小孩:“你再看看,你的妻子和儿子,儿子多可爱啊,妻子也是那么地贤惠,程青虎,你的这个小家庭,还指望着你这个顶梁柱呢!退一万步讲,即使你进了监狱,无法为家庭挣钱养家,但你的妻子和儿子,还有个盼头,还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的丈夫,他的爸爸,还可能回家!”
“呜……”程青虎再次痛哭失声,眼泪哗哗地流啊,如决堤的水似的。过了一会儿才嘶声说道:“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子儿子,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对不起他们啊!”
马定国从容地说道:“你现在不交代董其成的罪行,还对不起国家呢!这就叫不忠!嘿!”
程青虎努力把头低下去,差点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了,久久不发一言。马定国悠然说道:“好吧,你暂时安静一下,慢慢想想,你已经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人了,难道还要不忠不孝吗?”
马定国走出了审讯室,正好看到一个刑警向这边走来,马定国立刻把他拉了过来:“你马上调查一下程青虎的家所住的位置,争取把他的父母请过来,就说让他们最后见儿子一面!对了,注意问问他们的身体状况,把咱们局里的医生小张带上,一起来审讯室。”
坐在局长办公室里的张昂,通过监控镜头,看到了马定国审讯程青虎的整个过程,由于审讯室里的监控都配有音频,张昂也听到了马定国与程青虎的对话,张昂绝美的俏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采:我果然没有看错马定国,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刑警大队长!等到太同的形势平静下来之后,一定要给他申请立功!
张昂甚至自恋地觉得自己的眼光确实不错,来到太同就认定了马定国这个刑警队长肯定会站在自己一边,认定他是一个敬畏法律的真正的人民警察。当然,这也说明,张昂确实已经能够胜任这种地市级的公安局长的岗位了,她在成长,而且是以比常人快得多的速度在成长,也注定了她将来的成就非凡。
张昂在看到马定国出了审讯室的时候,甚至准确地预测到,接下来马定国肯定会把程青虎的家人带过来,即使让他们隔着铁窗或者通过视频对话也好,肯定要让他们之间进行必要的一些交流,以彻底攻破程青虎的心理防线!
张昂把监控头转到暗沙的审讯室,她审讯的是丁九这个杀手,经过简单治疗的丁九,在看到自己面前有好几个警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彻底地完了!他假装仍在昏迷,目的就是拒不供述。
暗沙的感知力极其敏锐,在相距不到五米的情况下,暗沙更是可以察觉到丁九全身气息的每一丝微妙的变化,她看出丁九已经醒来,顿时怒火万丈,而且暗沙参与了剿灭网破的行动,知道太同市存在这样一股邪恶势力,至于说网破已经被全部剿灭,暗沙一直心存疑虑,今天看到苏醒玉遭到狙击枪的射击时,暗沙就将丁九和网破联系了起来。
因此,暗沙拿起一瓶矿泉水,来到丁九面前,哗地一下,在丁九的头上浇了一片水,丁九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装不下去了!暗沙浅浅地笑道:“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半路上袭击警察?”
丁九梗着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的公安局长张昂,是一个坏女人!我没能杀了她,只能觉得惭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丁九的表现和他的说法,正好就印证了暗沙心中的猜测。
暗沙悠然一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丁九的肩膀,顿时疼得丁九咝咝地直吸冷气,暗沙忽然说道:“你是网破的人!”说完话之后,暗沙就紧紧盯着丁九,果然,他在听到网破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非常明显地有了一丝的触动!
暗沙觉得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便不会再对丁九客气:“既然你是网破的人,肯定受到过专门的忍受酷刑的训练,所以,我很想试试你的忍受能力到底有多强,哎……只是,网破的人都已经交给了军方处理,我看哪,你也不用交代了,直接交给军方算了,我也乐得省事。”
丁九知道,如果是在公安局里,警察至少还要将自己当作普通公民对待,不会采取千奇百怪的刑讯逼供的方法套取口供,可是,如果丁九真的落到了军方的手中,会受到怎样残酷的待遇,就连丁九也会觉得不寒而栗!把丁九当作反动武装中的人员,想想看,把他扒皮抽筋,甚至零割碎剐了也并不奇怪啊!
但是,丁九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他就已经没有机会再后悔。
知道了丁九就是网破成员,张昂觉得也没有太大兴趣了,网破这个组织已经不存在,这些成员即使有一两个人漏网,也成不了气候了,不过,今天如果不是有苏醒玉这个大杀器在的话,要捉住丁九,还真是不容易。
不大一会儿,张昂又看到马定国亲自带着程青虎的父母和孩子进入了审讯室,张昂就不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马定国肯定已经跟老人孩子安排好了,让他们想尽办法劝说程青虎交代董其成的罪行,至少能保住小命,将来在监狱里还有减刑的机会嘛!不用看,张昂也知道,这招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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