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守夜人
“老爹！”
“老爹啊，你在不在……额！”
吴小花像被掐住喉咙，心惊胆战望着站在花丛里跟妖精一样美艳又恐怖的男人。
在她后面的吴小树谨慎的左右观望，没发现可疑的人，可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吴小树看着披着外套，里面分明是直垂居家服，仿佛染了一夜寒色的伽蓝，“伽先生，请问你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伽蓝还没回话。
吴父的声音传来，“大半夜就听到小花在鬼哭狼嚎，出什么事了？”
望向声音的来处，穿着汗衫短裤的吴父打着个手电筒走过来。
吴小树见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又在看到伽蓝时闭上嘴。
吴父也朝伽蓝看去。
伽蓝的脸色更冷了。
夜晚的黑也着不住他冷白的肤色，那股寒意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
吴小花的感受最敏感，“他好像生气了。”
当浴室的门打开，换了舒适居家服的伽萤走出来，吴家三人后知后觉明白人家哥哥不高兴的原因了。
妹妹在洗澡，一群人围着浴室外面算怎么回事。
虽说他们跟浴室还隔着点距离，连水声都听不见，更别说窥视到人家妹妹。
伽萤好似感受不到现场气氛，朝伽蓝喊连声哥。
伽蓝走出花丛。
伽萤问：“你怎么去那里？”
伽蓝到她面前张开手，手里裹着片叶子，随着手张开叶子也展开，十几只萤火虫飞出来。
他一边给妹妹守门，一边抓萤火虫打算让妹妹高兴，偏偏有人跑到妹妹洗澡的地方来打扰，他能生气吗。
伽萤惊讶看着慢悠悠飞跑的萤火虫，见伽蓝微微抿唇的样子，笑道：“好看。”
见到她的笑容，以及得到认可，让伽蓝的心情好了些，低沉道：“本来可以更好看。”
“那下次吧。”伽萤把他手里的叶子摘掉拍了拍，牵上后对吴父他们说：“我们先去睡了。”
“好。”吴父应道。
吴小花兄妹快速来到吴父身边，见伽萤两人身影消失在转角，又过了几分钟，吴父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吴小树严肃道：“这次来的人比往常难对付，我和小花被调虎离山了，有几个厉害的趁我们被缠住跑向这边想抓人质。”
吴小花拍着胸口，“我还以为老爹要翘了吓死了。”说完就被吴父瞪了眼，她完全免疫，疑惑道：“我和哥明明看到人往这边来了，跑得特别快，怎么会不见了呢。”
吴父看着吴小树，“确定往这边来了？”
吴小树郑重：“嗯。”
父子两互相看到对方眼神的惊异，吴父说：“找找。”
吴小花：“欸？”
二楼中间客房。
伽萤躺上床，对伽蓝随意问了声，“那些人？”
伽蓝：“晕了。”
有妹妹在场的情况下某人向来动手有分寸，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很重要，也不想让那时候的妹妹闻到血腥味。
伽蓝拉上薄被盖在她腰腹上。
伽萤：“哦。”
“睡吧。”伽蓝低头吻在她额头，“晚安。”
伽萤笑着抬头回给他一个，“晚安。”
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几分钟后。
吴家三人在某处找到了他们想找的人。
昏迷的人并没有刻意隐藏。
他们之前来时没看到纯粹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刺刺的躺在草丛里，心思都放在更警惕的地方。
经验丰富的吴父检查几人和周围环境，“几乎没有挣扎痕迹就被击倒。”
吴小树、吴小花：“……”
当时的吴家除了吴父之外，剩下还有谁？
答案显而易见。
吴小树小声说：“正面对上我打不赢他们。”
吴小花不说话。
吴父叹气。
三人凉风瑟瑟中沉默，惊骇。
所以他们刚刚故作隐瞒在那兄妹两人眼里算什么……丢人呐！
吴父：“先把人抓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凌晨几点，吴父路过二楼中间客房下意识放轻脚步，从没有关严实的推窗往看到里面。
深蓝色睡衣的男人靠坐床头，手里拿着蒲扇动作轻缓，给里面睡觉的人扇凉。
由于他挡着，吴父只能看见里面起伏的被子。
这时男人侧头朝他看来。
吴父无声的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早上天还没彻底亮，伽萤就醒过来听到下面的声响。
和伽蓝一起接水洗漱换好衣服下楼，看见叼着个包子，正给院子浇水的吴小花。
梦眼惺忪的吴小花一下精神了，朝伽萤喊道：“早啊。”
伽萤：“早。”
吴小花丢下水管，“我带你们去吃饭。”
其实不用吴小花带路，吃饭的桌子就在正对院子的一楼大厅里，下楼走走就能看见。
吴父和吴小树也在，见两人来了招呼他们一起坐下。
吴家吃饭显然没那么多规矩，吃饭的时候聊天说家常。
早饭快吃完时，吴父突然说：“昨天晚上多谢你们了。”
吴小树和吴小花随之安静。
伽萤看向他，并没有接话，用态度告诉吴父，她并不是非要知道他们的秘密不可，就算吴父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吴父接收到这个讯息，没有迟疑的继续说：“平安镇偏僻，外地人知道这里的都很少，偶尔有人来主要也是为了盗匪。”
“之前我们得到消息又有这样一批外人，我和小花是想在车上就把人阻截下来的，不过和你们一接触就知道认错了人。”
平安镇地理位置偏僻，就算通了火车，平日里也不会有多少人来。
昨天吴父并非那么巧合就买了和伽萤他们同车厢的票，而是一早就注意到他们，为了近距离的观察才到一车厢。
去给吴小花弄吃的时间，其实也是发现伽萤他们不像这次的目标，所以去外面继续查探去了。
直到回到家里见了吴小树才知道消息落后了，那批人已经到了平安镇。
“我这一支世代住在平安镇，作为吴名村的外墙，在外被称作守夜人。”
吴父说完这句后稍停。
吴小树接嘴道：“昨晚的情报有误，来的人比预想多又难缠。要不是你们出手帮忙，我们这回真的要栽跟头了。”
他站起来，对两人弯腰，“多谢。”
吴小花也喊着：“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好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事情是伽蓝做的，伽蓝对他们的道谢不置可否，伽萤也平静的受了。
等吴小树重新坐下。
伽萤才对吴父道：“道谢归道谢，这些你们可以不说。”
见伽萤他们受了谢，吴父反而更自在了些，笑道；“我们不说，凭你们的本事早晚也会知道，何况接下来的路，还是由我带你走吧。”
主要是故作神秘在昨晚就品尝到什么叫尴尬羞耻，继续瞒着根本没啥意义。
伽萤：“接下来的路？”
吴父深深望向他们，轻声道：“守夜人守的是吴名村的外墙，吴名村里还有位守墓人。”
伽萤目光闪烁了下，和吴父对视，心中明了。
“那麻烦了。”
“不麻烦。”
……
吴小树被留在平安镇，吴父骑着摩托三轮车带伽萤两人还有吴小花出门。
车子跑了一段时间就被迫停在村角，前面的路车子没法跑。
吴父招呼三人下车。
大约走了半小时才看到个稀稀落落陈旧的房屋，这些房子一看就长久没人住，有些甚至已经塌了大半，稍微来点风雨就能彻底吹垮，荒凉得像个废弃地界。
伽萤一路看过来，印象里乡下的记忆模糊，却也不是这种无人居住的程度。
吴小花见怪不怪的样子，自从知道守墓人就是伽萤他们的爷爷，对伽萤两人的态度更亲切了，“你们多久没回来过了？你别看这边这样，吴名村还是有人住的，只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另一条。”
“我才知道守墓爷爷姓伽，难怪你们这么厉害。”
“到了。”吴父的声音打断了吴小花。
前面就一座泥砖房，外面院子没有围栏，一口井和几个木架子是唯二证明这里可能还有人居住的证明。
吴父没继续往前走，“老爷子平时不喜欢见人，时常进山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所以想见到他也要碰运气。”
他给伽萤解释着，发现往屋子走的少女忽然转身停下脚步，面向侧边林子的方向。
吴父以为她是想进林子找人，“老爷子在屋子还能见到人，一旦进林子除非老爷子自身愿意，否则不可能找……”
‘到’这个字眼还没说出口，吴父看到那处林口慢悠悠走出来的瘦峭的人影。
吴父：“……看来今天的运气很好。”
走出林子的老人抬起头，露出草帽阴影下大半张脸。
他步伐停顿了两秒，接着往屋子走过来。
吴父看到他近到身前，神色尊敬闭口不语。
平日乐天的吴小花此时也显得乖巧。
伽萤道：“爷爷。”
老人脚步没停。
吴父往伽萤两人望去，并未看到少女失望伤心的模样，做哥哥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冷漠。
原以为这两位会被拒绝。
沉稳的声音从走过的伽老爷子那传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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