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变异
早上，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车门内跨出。
车门开启的声音宛若一个信号，陆陆续续的声音逐渐响起。霍煜走到陆离身边，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车子表面，苦笑道：“真悬啊！好在没出事。不过再来一次的话，车子肯定就得报废了。”
“鸟群白天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今晚之前得在t市找好落脚点。”陆离看向t市的方向，沉思道。
“嗯，我明白。”霍煜点头。
早饭后，霍煜点了几个队友率先进入t市探查情况。如果危险，那就带着众人绕路，只是总归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同时危险系数也会提升。不到万不得已，霍煜并不想绕路。
陆离也带着司思钟源两人紧随其后。
离开前，司思望向窗外，灰色的天空下，一群人排排并立。戴着金丝镜框的儒雅男人在一群人中宛若鹤立鸡群般，气质突出。不知是不是司思的错觉，她总觉得车外的李现能够清楚地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和中又透露出不合时宜的诡异。
直到彻底看不见对方，司思才回过神来。
收费站前的沙袋已经提前让人搬开一个口子，两辆车顺利地进入t市。
进入t市，看着侧边道路上硕大的招牌“t市欢迎你”，司思有一丢丢的难过。很早之前，她就听说t市是有名的草木天堂，一直想等什么时候存够钱来这儿游玩的。结果现在来是来了，可这种情况下，心境也完全不一样了。
陆离开着车，紧跟在霍煜他们的军车后，钟源望着周边的环境，不禁有些疑惑，“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吗？好像……”
“太干净了。”陆离淡声回答。
司思随着两人的话语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也不免产生疑惑。正如两人所言，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宛若末世前一样，实在太不正常了。
安静地天地间，他们的车子是唯一的杂音。周边的房屋建筑毫无破损，巍然屹立。灰色的水泥地面上仅有灰尘滚动。没有血迹，没有污秽，也——没有人。不论是变异人还是正常人出没的痕迹，统统都没有，好似一座完全的空城！
就在司思迷惑不解时，无线电里传来霍煜的声音，“这里不太对劲，t市的人口不比a市，但也有几百万，不可能所有人都安全撤离，且撤离得那么干净。我们需要下车看看。”
话音一落，前方的车慢慢停在一家大型商场门口。
这是一家著名的连锁商场，选择此处，一是为补充物资，二是如果有幸存的人，在这里是最容易找到的。即便没有，也能通过里面货物架上的情况判定人存在的痕迹。
霍煜和陆离走在最前方打头阵，司思紧紧跟在陆离身后，悄摸摸地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狼牙棒，紧握在手里。这是之前从村庄上搜刮来的，司思看着不错，就收进来了。
才拉开门走了几步，众人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满眼的绿色灌入眼中，超出规模大小得植物根茎爬满了入目所见的所有墙面、地面、桌面和柜台等地，静悄悄的，似安静地蛰伏。
如此巨大的植物，想来也是黑洞带来的变异。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况，一时无法确定还要不要往前走。司思仔细感受一下这巨大的变异植物，无法交流，但她可以感受到它的状态，此时这遍布了整幢大楼的异种植物正在睡觉。她轻轻拽了拽前方陆离的衣袖，拉过他的手，悄然写了几个字。
陆离看向司思，点头。
“可以走。”陆离冲着霍煜道，率先踩在了一根手臂粗的根茎上，安然无事。剩下几人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迈步往前走着。根茎粗壮地盘旋在四周的每个角落，越是往里，根茎越是粗，越是长，绿中泛着黑，泛着紫，看多了不免让人觉得眼晕难受。
突然，一阵强烈的窥视感从一处传来，司思脖子后的寒毛一起，猛地回头往一个方向看去——那儿有东西在窥视他们，或者说是窥视她。从窥视中，司思感受到了不易察觉的觊觎与贪婪，以及对自己而言强烈的吸引。
在司思转头的一刹那，陆离也发现了异常，给霍煜使了个眼色。霍煜点头，向后招手，几人往司思视线方向走去。来到门前，从被绿色覆盖的门牌上，几人勉强认出这是一间员工休息室。来到门前的这一刻，不止是司思和陆离，所有人都确定了这里的诡异。
很明显，在四周都被植物根茎布满的空间里，唯独这扇门被周围的根茎一致绕开。
陆离让霍煜等人退到一侧，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门把手。
细微的嘎吱声响起，里面似乎拉着窗帘，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几人谨慎的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站在门口，霍煜打开了手电递给了陆离。
陆离将手电对着房间内照去。似乎受到了光的侵扰，黑暗中响起了阵阵挪动的声音。在光线照射的一刹那，“砰”的一声，陆离猛然后退将门紧紧关上。“咣咣咣”，接连不断的砸门声在门内响起。门内的东西似乎无法出来，很快动静声就渐渐停止了。
众人脸色微微煞白，骇然地站在一侧的墙边，平复剧烈的心跳。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也足够几人看清了里面的景象。与外面如出一辙，同样是遍布了植物根茎的空间，然而不同的是，每一根泛黑的根茎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房间靠近窗台的方向，一棵巨大的花朵闭合着花瓣，静静地卧在那儿。
在手电的光线照过去的一刹那，所有人头都一齐转头向他们的方向看来，黑色泛着血丝的瞳仁布满了整个眼眶，惨白泛着青灰的脸上，是红得诡异的唇瓣，尖利的牙齿在张合的唇瓣中若隐若现。仅仅只是对视一眼，司思都能感觉到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的贪婪，让她的背后起了瞬时一层鸡皮疙瘩，到现在还没消下去。
门口的众人一时轻举妄动，直到屋内的砸门声消失，霍煜朝着陆离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陆离点头。霍煜向还惊魂未定的队友招了招手，连忙跟上陆离几人朝门口走去。
上车后，霍煜带队立马朝远离建筑的空旷区域驶去，才又停下车。霍煜喝了口水压了压，等了几秒后才下车朝陆离走去。
“再探索几幢建筑看看是否还是这种情况。如果是，这里就不能留了，只能绕路。”霍煜看向陆离，“还有这里的人……”霍煜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从那些人头来看，应该是被那些植物吃掉了。整个t市，应该有不少地方都有。至于其他的，我希望可以在这里在逗留一天，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霍煜疑惑道。
不等陆离开口，从车内探出脑袋的司思突然道：“那些植物不会轻易离开室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们似乎喜阴。”见两人看向自己，司思接着开口，“那些发生变异的植物似乎都是室内的盆栽，我们应该还是可以找到一个室内没有植物的地方暂时休息一晚的。”顺着司思的视线，两人看向周边的环境。确实，这一路上，室外的植物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变，安静地在风中摇曳着身姿。
司思也看着陆离，想知道他决定怎么办。不过无论是什么决定，她都决定坚定地跟在男主大佬的后面。
“去天华路，那里有一幢去年开工的大楼，今年应该才建成还没装修。”钟源在一旁道，“钟家是承包商。”
“好，就去那。”霍煜沉思片刻后同意道。
几人上车，重新上路。由于对路况不太熟，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钟源所说的那栋楼。大楼尚未完全竣工，地上还摆着些许水泥，窗户也未全部装上，不过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也足够了。
四周一片空旷，若有异常，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在路上，司思将感知慢慢扩散，试图寻找产生了灵智的植物。只是可惜，一株也没有。不过司思还是发现了端倪，有部分植物应该是诞生了灵智的，或者说是诞生过，只是很快就被夺取了。司思的眉头皱了皱，想起商场大楼里曾经传来的窥视感，心中有些不安。
确定好休息地点后，霍煜让几人留下再仔细探查下四周，排除风险，自己驾车回到收费站处，将外面等待的车队接进来。
陆离在霍煜离开后也驾车离开了，钟源与霍煜的队友一起去勘察周围的情况，司思留在楼里。
四处看了看，司思在安装好窗户的空地前，拿出扫把，开始打扫卫生。在有限的条件，她还是希望让几人能尽量住的舒服一些。
将灰尘蜘蛛网什么的都清除干净后，司思从空间里取出一块野餐垫铺在地上，四角用东西压住。然后架锅开始烧水煮面。
这段时间看着钟源做饭，她也学到了不少，至少煮面这种小事，现在手到擒来。等几人勘察完回来，热腾腾的面正好出锅，司思还准备了一些小菜，可以就着吃。霍煜的队友现在跟几人也熟了不少，大家热热闹闹地一起吃了顿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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