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准备好了
李敬尧默默帮众人收拾好餐具，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如果那是滔天巨浪呢？就算一时间没了动静，可能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就能变成海啸。咱们每天练的够多了吧？他哪天不是比我们来的早，回去的晚？你扒一段舞要多久？他呢？老师教一遍他就能记住所有的动作。你现在看他跳舞好笑，可他是会瘦下来的。你们见过他以前的舞台吗？不记得的话回去上网好好复习复习。”
其余三人都沉默了。
向佳航脸红地拿出平板，在网站搜索宋嘉远。另外两个脑袋也凑过来跟着一起看。刚点进去一个四年前跨年表演的视频，就被满屏五彩缤纷的弹幕闪瞎了眼。
“我去……”陈锋陷入了自我怀疑，“我的妈鸭……这是宋嘉远？也太帅了吧？他那时候有这么红吗？他的腿有那么长？”
于书意也被屏幕上散发着无线光芒的人吸引了，“他笑的也太犯规了吧？好像从来没见他对我们这样笑过唉。”
“那时候的顶流不是随便说说的。要不是他爆黑料退圈，现在谁是top还说不好。当年江焕与绝对没有他红。”向佳航神秘兮兮地说着，“你们说他那些黑料是不是真的啊？要是他人品真的不行，公司为什么还要再签他？说不定就有什么内幕，其实他是被陷害的，替人背锅了也不一定啊。毕竟他那么红，谁不想搞死他上位啊？”
于书意“哇哦！”了一声，“那他现在岂不是要回来复仇？也太酷了吧！”
“酷你妹啊，还不赶紧过来训练了？”李敬尧拿他们没办法，“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翻红，我只知道再不努力，咱们连出道都难。”
跟田菲菲回到她的办公室，宋嘉远自来熟地打开她的零食柜拿了一条黑巧克力。“太好了，你这个习惯一直没变。”
田菲菲白了他一眼，“你这习惯也没变。你这几天减肥是不是减的太猛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营养餐有没有好好吃？”
宋嘉远塞了一块黑巧到嘴里，他累得瘫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时不我待啊。你说我要真这副鬼样子出现在电视里，还不得天天被黑出翔？这一个月我最多也就能减掉三十斤，太猛了我的胃受不了。”
“你自己悠着点。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再坏还能有多坏？说吧。”
“坏消息是荔枝台和星光视频前两天在网上放了部分节目艺人的名单和剪影，你被黑粉抵制了。他们打爆了电视台和投资商的投诉电话。网上几个平台也发起了抵制你复出的活动。我已经知道是谁家团队派人下场带的节奏了。”
宋嘉远无奈地笑笑，“这不是意料之中么。你说我都糊成锅底了，他们还防我什么啊？”
“好消息就是赞助商爸爸顶得住压力，跟荔枝台点名要你参加。你不去，他们就撤资。所以，恭喜你，这节目黄不了。一个礼拜后你就能进组录节目。”
“那可真得谢谢金主爸爸。哪个公司这么牛啊？可真是慧眼识珠。”
“周氏集团。”
“哇哦，厉害了。这可是真爸爸。”
在华夏，提起周氏集团，几乎人人都知道是哪个周氏。周氏建国后以纺织业起家，在国内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候成立了互联网科技子公司。近二十年来，又陆续开展了社交通信服务、网上购物平台、视频直播平台和影视制作等业务。据最新的统计，周氏集团的市值估价约在八千亿美金左右，稳居国内龙头第一。
“堆了，你跟周氏集团有没有什么关系？我听说是有高层要保你。”
“怎么可能。”
“那……宋家呢？”
提起自己家，宋嘉远明显有些失落，“我现在跟宋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可真行。”田菲菲忍不住白他一眼，“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该不会是圣母白莲花转世吧？”
宋嘉远无奈，“菲菲……黑历史求不提。别气了，你放心，我现在绝对是是一朵黑莲花。盛世黑莲，纯的。”
田菲菲被他气笑了，“我信你个鬼！还有，荔枝台那边的工作人员跟我对接了，我跟他们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他们那边希望你走一个逆风翻盘的剧本，前几期可能会着重抓着你的黑点不放。也会制造一些你和其他艺人的矛盾冲突，至于怎么翻盘就要看你自己了。也许就一直被黑到底，越来越糊也说不定。”
“不用剧本我也得走这个人设。没问题，你帮我跟他们确认就行。”
“还有就是你以前的微博我帮你重置了，另外绿树、闪音和星光直播都帮你注册了账号。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先去这几个平台看看，看看现在的明星都是怎么营业的。到时候黑你的人肯定很多，网上说什么的都会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乱说话。”
“唉……哥虽然已经不在江湖，可江湖里到处都是哥的传说。”
“说实话，我也挺紧张的。好久没有过这么大的压力了。”田菲菲用手揉揉太阳穴，“跟你一起参加节目的艺人名单你看了没？”
“看过了。老熟人挺多的。”
“嗯，这节目其实就是就是搞回锅肉，红的、不红的统统放一起再炒一下。里面有几个人你要特别注意一下，尽量交好，别跟人家起冲突。”
“放心啦~菲菲姐。你看我现在还有耍大牌跟人家起冲突的资本吗？我本来也不是那种人啊。”
不用田菲菲交代，宋嘉远早就自己做好了功课。参加这个男神归来节目的男艺人一共三十二位，除了几个新出道的他不认识。其他的多多少少以前都合作或者接触过。其中资历最老，来头最大的是影帝赵远征和香港歌王徐一鸣。
这两个人他都是点头之交，认识但没合作过。剩下的人里有他以前的对家，也有一起吃过饭唱过歌的朋友。总之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人见了都笑脸相迎的顶流。这个节目能达到怎样的效果谁也说不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做好一切该做好的事情才最重要。
从田菲菲办公室出来，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练习室门口。没急着进去，而是蹲在门口把左脚上的护膝拿下来。膝盖已经肿的不行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药膏，一边涂一边龇牙咧嘴的吸气。然后再把护膝戴好，用绑带扎紧。
做完这一切，才云淡风轻地推开门进去。
不知怎的，他进去的时候觉得几个小年轻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嘉远哥。刚才造型总监的助理来找过你，让你明天早上到公司就过去一趟。好像是要给你设计造型。”向远航跟他打了个招呼，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特别阳光灿烂。
“好的，谢谢。”
“嘉远哥哥，我刚看微博，那个男神归来节目官宣了。你的名字用的是拼音缩写，照片也用的是剪影。”陈锋看着他的脸，有些吞吞吐吐地说，“用的剪影是一张特别胖的照片，下面还有好多人带节奏黑你。”
宋嘉远轻轻一笑，“你没跟着黑两句？”
陈锋脸瞬间爆红，“我没有！我还开小号帮你怼回去了。”
宋嘉远拍拍他的肩，“谢了。下次不用这么干，随便他们去说好了。实在太过分的话，公司会出面处理的。你们年纪还小，还没正式出道。可能觉得在网上被人黑，被骂都是忍不了的大事。其实看多了，也就看淡了，就不在乎了。”
于书意也凑了过来，“这个我明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陈锋敲他的脑袋，“这都多少年前的中二签名了？黑我我还不能怼回去？那不得憋死？”
宋嘉远坐在一边，认真地在手腕和脚踝上绑好沙袋，“你们下个月也要去参加选秀综艺了吧？到时候网上肯定会出现很多友好的、不好的言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你们四个现在是好朋友，到了比赛里就是竞争对手。今天你排名靠前，明天他被淘汰。今天你的粉丝说他拖后腿，让你离他远点。明天他的粉丝说你势利眼，急功近利。你们关系好，就是塑料兄弟情，卖腐炒作。关系不好就是利益冲突，互相拉踩。”他歪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十分妖孽的笑容，“你们准备好了吗？”
几个人都沉默不说话，宋嘉远的话就好像把他们心里一直以来都模模糊糊的那些个念头突然实体化摆在面前。
谁都想成功出道，都想要红，但是这个圈子里的蛋糕就那么大。你挖走一块大的，别人就只能吃小的。
谁挡在前面，就是后面所有人追逐、超越的对象。至于要怎么超越，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当初的宋嘉远那么红，一个人就挖走了半块蛋糕。所以被人群起而攻之了吗？他的那些黑料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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