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取丧尸血
“我怎么感觉……我们几个像强抢民女的土匪一样？”祁扬一边像之前对付其它丧尸一样，用拖把棍卡住怀里落单女丧尸的嘴巴，不给它咬人的机会，一边忍不住感慨道。
“它是丧尸，不是民女。”宋屿拧眉抬着落单女丧尸扑腾不断的双腿，没好气地瞪了眼祁扬说，“请闭上你正在说晦气话的嘴。”
祁扬：“……”
季准抱着挣扎不止的女丧尸的腰说，“方陈浩，快来拿刀捅它！”
“哦，好的！来了！”
语毕，方陈浩拿着一把闪着冷芒的水果刀快速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扎进了对方的脑袋里。刀落血起，腥臭的丧尸鲜血直接溅了他一脸。
“操，我……”
方陈浩瞪大眼睛极缓慢地眨了两下，他左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手指上温热粘腻的触感更加剧了他的恐惧。
季准很能理解方陈浩此时的这种心情，应该就跟刚爆发尸潮那会儿，他从田径场跑回｜教学楼的时候，与丧尸搏斗失手将丧尸从四楼推下去时的沉重心情差不多。
那一瞬间懊悔、自责、害怕等复杂的情绪全部席卷到他的心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季准直起腰拍拍方陈浩的肩膀安慰他道，“没事，你杀的不是人，是丧尸。”
没有意料之中的场景出现，方陈浩突然后退一大步缩到墙边，随后，他后知后觉的害怕地大喊，“我不会被感染吧？！它、它的血溅到我脸上了！！”
季准：“……”
为什么你的关注点总是和我的不一样。
宋屿松开落单丧尸的双腿将它放在地上，眉毛依旧拧着没有散开，他拍拍手道，“只要你脸上没有伤口，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会被感染的。”
“呼——那就好。”
方陈浩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他就猛然想起一件事，“我、我昨天抠破了我脸上的一个痘痘！啊——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变成丧尸了啊？！你们……你们赶紧离我远点……”
“你过来。”祁扬表情不耐烦地朝方陈浩招招手，但两秒之后他还是自己主动上前掰着对方的下巴，在方陈浩溅有鲜血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一圈，“放心，血完美避开了你脸上的痘痘。你没机会变成丧尸咬我们了。”
非酋体质的方陈浩有点不敢相信祁扬口中所描述的自己这种“完美避开”的运气，他想再确认一遍地问道，“……是、是吗？”
“是啊。”同一个问题被问第二遍，祁扬一向没什么耐心，他冷着脸横着眼道，“怎么了，我看你是不是还有点不乐意呢？你不会是……还真的想变成丧尸咬我们几个吧？你以为你变成丧尸之后我们几个就会心软不杀你吗？你错了，我告诉你，我们不仅会杀你，还会把你绑起来折磨你，让你做丧尸了也不好过！”
季准、宋屿、罗睿言的神情都发生了一言难尽的微妙变化，“……”
他们淡淡微笑表示，这是某人自己的观点与我们无关。
“不不，大哥，我没这意思，没这意思！”方陈浩摇头加疯狂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就是有点……兴奋过头了。你可能不知道‘完美’这个词对于一个非酋来说，杀伤力有多么的大。”
祁扬静静凝视了方陈浩好半天，把方陈浩盯的有点莫名其妙心里发毛加害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问道，“非酋……是什么啊？”
“？”
方陈浩有点不相信他大哥身为学校扛把子竟然不知道网络热词，“大哥，你不知道吗？”
祁扬很克制地没有将自己的眼白翻出来给对方看，“二弟，你说什么废话呢，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会问你吗？”
方陈浩被顿时一噎，缓了片刻，他回答道，“就是指一些运气非常不好的人。比如，我，一个走路都能被鸟眷顾的人。”
祁扬在心里琢磨半响，然后，他蹙着乌黑挺峻的眉毛说，“你运气不好就说运气不好呗，瞎造什么花里胡哨的词。”
方陈浩不理解，这……哪里花里胡哨了？花里胡哨吗？明明是更加简洁有趣了，就像数学符号一样。
一旁，宋屿微微偏头问季准和罗睿言，“你们听说过这个词吗？”
季准摇摇头，“这是第一次。”
罗睿言点点头，“听过，这是几年前一个比较火的词。”
宋屿对季准说，“还好有你，没有让我觉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季准说，“我也是，宋学长。我以为除了我……呃，和祁扬学长以外，你们都知道。”
罗睿言：“……”
我现在觉得我和你们俩非常格格不入了。
方陈浩体内的胜负欲之魂还是控制不住地觉醒了，他认真地对祁扬说，“大哥，我不认同你的观点。”
“虽然有些网络热词的确不怎么好，但有些热词却还是十分不错的。比如，我们现在所争论的‘非酋’这个词，它是‘非洲的酋长’的简称，代指运气非常不好的人。以两个字代替了一类倒霉催、不被命运眷顾的人，不仅简洁易懂，而且还以调侃有趣的方式安抚了我们这类人脆弱的心灵。”
祁扬：“……”
他心情复杂纠结许久才问了方陈浩一句，“你是不是学习也挺好的啊？”
方陈浩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了。“嗯……班级前五，年级前五十。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年级前六十。有次联考我掉出五十名了，考了五十六名。”
祁扬捏着额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似感慨地低语了两个字，“果然。”
这几个学习好的在某个方面都十分有自己固执的见解，希望厉知不要这样……要不然眼下这末世求生的生活就真没法过了。
方陈浩疑惑：“大哥，什么果然？”
祁扬无奈地说，“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耳边的“哐哐哐哐哐”声还在毫无节奏可言的继续，但此刻祁扬却感觉悦耳了不少，至少比方陈浩的长篇大论要悦耳洗涤心灵的多。
他对季准说，“季准，你跟隔壁说，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涂完玩偶服再让他们开始敲。”
季准应了声“好”后立刻跑到窗户边喊，“厉知，我们这边第一个任务完成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再敲！”
没有人回应……
大概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人回应。
季准立即担心地又加大声音喊了一声，“厉知——”
此刻八班教室。
拿卫生纸塞住耳朵坐在后门附近的厉知这才听见有细微地叫她名字的声音，好像是季准的声音……
她赶紧掏出耳朵里的卫生纸大声问面前的几个人，“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我了？”
同样拿卫生纸塞着耳朵的涂远一脸懵，他大喊回道，“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到？你是不是幻听了？”
厉知垂眸回忆，“我明明……”
“厉知？”
季准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敲击乐几乎抢占了人全部听觉的情况下，冲破空气中的巨大阻碍钻进厉知的耳朵里，告诉她——
季准在喊她。
听到季准声音的瞬间，厉知立即起身跑到窗边问，“季准，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到厉知声音的这一刻，季准内心的石头才算落地，他说，“没有。我们完成第一个任务了，你们可以先不用敲了，休息一会儿。”
“好的。”厉知笑着说，“其实我们也没有在敲，是录音拿扩音器放的。”
季准嘴角上扬，温柔地笑道，“嗯，你们真聪明。”
“不是我们，”厉知很小幅度地歪了一下头，她眼角弯起，看着季准说，“这是我想的主意。”
季准上身趴在窗户上，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厉知，脸上的笑容越发控制不住了。他说，“嗯，是你聪明。”
夜空中的弦月慢慢移动了些许不易令人察觉到的距离，灯火通明的九班教室里，五个少年神情近似地围着浅紫色兔子玩偶服和一具新鲜出炉不久的丧尸尸体。
季准抱着手臂问，“我们……谁来？”
方陈浩立马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不行的，我晕血！”
四人挑眉，继而面无表情地齐刷刷看向方陈浩：“……”
季准都懒得搭理方陈浩了，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只有说谎者自己没意识到自己漏洞有多大的这个谎言。
“大哥，你在说谎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说谎对象的年龄以及认知问题。十五分钟前，”他冷淡地看了方陈浩一眼，“你还淡定地抹掉了自己脸上的丧尸血。”
方陈浩尴尬地对季准笑笑，“疏、疏忽了，我下次注意，注意……”
四人难以置信所听到的话：你还想有下次？！
祁扬下巴指指方陈浩，嫌弃地说，“就他吧，必须要给用谎言欺骗我们的人一点惩罚。”
“大哥——”
一声凄厉的呼喊响彻了本就空荡的教室，方陈浩几乎是以快哭出来的表情蹿到了祁扬的面前，拉着他的校服道，“大哥，你不能这样，我们本是同根生……不是，本是……我们本是异性兄弟，不能相煎何太急啊！”
祁扬冷漠地掰开方陈浩攥着他校服的手，扯着嘴角朝他微笑道，“结拜之前我可能忘记告诉你，我这个人呢……就喜欢大义灭亲！”
方陈浩：“……”失算了。
最终五人商量的结果是，按抽签顺序一人往玩偶服上倒一杯丧尸血，直到把玩偶服全覆盖。
方陈浩托他非酋体质的福直接脱颖而出，排在第一位！
他屏住呼吸、闭着眼睛，从丧尸身上用杯子取一杯血，然后走到玩偶服前，慢慢悬空倒了上去，边倒他还边发表感慨，“总感觉我们这样有点变态……你们说，它不会晚上过来找我们吧？”
四人脸色一变：“……”
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话题！
方陈浩完成他自己的任务后，跑到第三位的季准身旁贱兮兮地问，“准准，你怕不怕它会晚上入你的梦啊？”
“……”
季准想直接给方陈浩一脚，他笑肉不笑地对对方扯扯嘴角，“坚定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
方陈浩震惊道，“你上政治课的时候居然没有做物理题？！”
季准回答，“你不听，是想会考不及格，拿不了高中毕业证吗？”
方陈浩：“……”
往玩偶服上抹好丧尸血之后，一个更难抉择、每个人都想退后的问题又来了——谁穿这个鲜血淋漓的玩偶服？
这个问题真的是非常、非常致命，不仅要顶着恶心，穿上布满腥臭腐烂味道的丧尸血的玩偶服，而且还要顶着被丧尸咬的风险做实验……
方陈浩从玩偶服上移开视线，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让这个计划流产吧。”
“这怎么可以？！好好的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祁扬话音一转，“还是让方陈浩穿吧，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穿更、合适。”
方陈浩：“？！”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针对我了……我不和你结拜了还不行吗？！
方陈浩眼珠一转，反应极快地找到了正当的理由拒绝，“你们看这个玩偶服，它这么小，我穿不进去的！”
事实也确实如方陈浩所言，这个浅紫色的……不，现在已经是某种刺目颜色的玩偶服了，目测的确是不能装进去身高几近185的方陈浩的。
“虽然有的时候，问男生的身高就像问女生的年龄一样比较唐突，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宋屿斟酌着开口问道，“罗睿言，你哥们儿……多高啊？”
罗睿言委婉地回答，“大概……170左右。”
四个人瞬间明白了，那，这个教室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穿上这个玩偶服了。
为了不浪费时间，季准主动说，“我去隔壁教室找人过来帮忙吧。”
祁扬：“行。”
宋屿：“只能这样了。”
罗睿言：“可以。”
方陈浩：“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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