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班上的两个“1”
停顿了一下，言溪又动了下唇，“是班上的一名同学，被教务处主任弄错了，我想，想给他做个证。”
英语老师“唔”了一声，了然的道：“那件事情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你说的那位同学，是林盛吧。”
言溪沉默着点了点头。
“行，那去吧。林盛那孩子虽然不听课，但我知道，她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一个人。”说着，英语老师抬起脚，“走，老师带着你进去。”
“谢谢老师。”言溪乖巧的跟在了英语老师的身后，走进了教务处的办公室。
等英语老师进去了，言溪两只手很乖巧的贴在裤缝边上，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句报告。
言溪是高二年级的年级第一，灭绝师太对她的印象颇好，在学校里也时常拿言溪举例子，所有同学要向言溪看齐，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气嗖嗖的灭绝师太，看到言溪，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几分：“有事？”
言溪轻点了下头，在灭绝师太的示意下，走向了办公桌前。
除了来接受表扬和嘉奖，言溪还是第一次因为别的事情来到这个办公室。
比起陆飞航的描述，办公室里的气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鸿毅的母亲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鸿毅站在一边不吭声，有一位老师在张鸿毅母亲身边好言安慰。
比起张鸿毅一副好学生受害者的模样，林盛就显得有点欠教育了，他站在靠窗的位置，斜斜的倚着灭绝师太的书柜，全程漠着一张脸。
只不过在言溪走进来的那一瞬，他眼皮微抬了抬，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
言溪刚关上门，往教务处主任跟前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大门又被人给推开了。
章经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李主任，你趁着我不在学校，把我的学生叫到这里就是一通训，我都说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我不想跟你说了，先把校长叫过来……咦？”
收住了往教务处里冲的脚步，看向了言溪：“言溪，你怎么在这？”
“我………”言溪很紧张的看了一眼站在章经纶身后的校长，又看了看教务处主任，然后很小声的说：“我听同学们说，张鸿毅被人打了，是周五晚上下了第三节晚自习发生的事情，那天我刚好在学校里上了三节晚自习回家，出校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林盛在学校对面，还有何时归和高进。”
“几点的事情？”章经纶问她。
言溪想了一会儿：“大概是九点四十左右，在学校对面的公交站台那里。”
章经纶扭身就瞪向了旁边的教务处主任，“李主任，张鸿毅同学就是在九点十分左右被打的，何时归和高进，你信不过，但是言溪，学校的年级第一，你总信得过吧。”
是信得过。
言溪这种挑不出如何毛病的学生，实在是太信得过了。
她说的话，在一众老师的耳朵里，也太有分量了。
教务处主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针见血的挑出了新的毛病：“那么晚了，林盛那么几个下了晚自习不回家，在外面瞎晃悠干嘛？”
那晚早早就回了家的林盛：“………”
言溪只顾着作证了，没想到作证背后，还能揪出新的问题。
看了眼林盛，生怕他下一秒说出什么话拆穿了她的谎言，她抢在前头说：“是何时归，何时归他最近每天晚晚上放了晚自习，都会蹲在对面的公交车站偷拍我。”
林盛：“…………”
章经纶：“…………”
教务处主任：“…………”
张鸿毅母亲：“…………”
言溪见大家不说话，垂着眼皮，跟乖的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又开了口：“林盛就住在我家楼上，那天他和我一块坐的公交车回家，平时我们也会撞上的，老师你要是不信，也可以问问其他同学。”
言溪停了下，又补了一句：“住在那个小区的，有挺多同学的。”
“我对那天印象特别深刻，因为林盛在公交车上和我说了话，我一开始还没怎么听懂，只说了句作业。”言溪扯谎话的能力还是初中时候练就的，鬼话连篇张口就来：“后面我才知道了，林盛同学是想抄我作业。”
“抄作业的事，待会儿我再和你算账。”章经纶指了下林盛，看向了教务处主任：“现在清楚了吧，林盛没有打张鸿毅，凶手另有其人，我也早就说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要随随便便就冤枉一个学生，我说你抢了银行里的钱，你不难受？”
教务处主任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章经纶也不在意，转身看向了张鸿毅和他的母亲：“这件事情实在是抱歉，学校里出现了这种事情，是我们老师的失职，现在还拿不出一个结果来，也是我这个班主任的不对，你看这样，家长你先带着张鸿毅回去，后面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在这里我代替学校先给你和张鸿毅道个歉，对不起，是我们的责任。”
章经纶的语气可谓是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章经纶鞠了个躬，都没给任何张鸿毅母亲开口说哈的机会下一秒就盛气凌人的指向了：“林盛，虽然那天晚上你没动手，但你刚刚动手打人，虽然没有成功，但先动手，就是你的不对，过来先给张鸿毅还有他妈妈道个歉。”
林盛规规矩矩的走了过去，对着张鸿毅鞠了一个躬，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对不起。”
林盛看了眼旁边老老实实站着不说话的言溪，抿了下唇，声音很淡的对着张鸿毅说：“对不起。”
紧接着校长也快开口说：“操场那边确实是一个死角，这几年也一直没按监控，那里应该加强巩固，多安装几台灯光，到时候每个角落把摄像头也给按上，我看到时候谁敢在学校做出这种校园霸凌的事情来。”
校长和章经纶的态度诚恳，林盛又在章经纶的训斥下不等人挑毛病的道了歉，张鸿毅总归也还是要回学校上学的，也不好再闹下去，事情就只能这样平息了。
送走张鸿毅和张鸿毅家长，章经纶关上教务处的门，一点也不把言溪和林盛当外人，对着灭绝师太就是一通乱喷：“你说你这都弄的什么事？老张不在学校，所有事情是都由你做主，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学校的责任，好好道歉不就行了，你要真有那闲功夫，就多花点时间好好管管你们班上的何时归，别一天到晚的不学习，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成天就知道蹲在学校门口拍我们班上的小女生，他都高三了，再不好好学习希望看他大学往哪儿上……”
“他眼光还挺好，逮着我们班的年级第一来拍，我今天先把话撂在这里，言溪是要考清华的苗子，我可是指着她给我拿高考状元的，要是考不到，我就把何时归那小子给撕了都怪他，骚扰我们班女学生。”
吵赢了灭绝师太，章经纶很是神清气爽的带着班上的两个“1”，离开了教务处。
出了教务处，章经纶停下了脚步：“言溪，林盛那天真的要拿你作业来抄？”
虽然是她情急之下扯出来的鬼话，但那天她确实也拿了作业也林盛抄。
后面发现这是一个误会。
还没等言溪点头，林盛自己抢先一步先招了：“没错，是我强迫她来着，威胁她不给老子作业的话，就要揍她。”
“很好，还知道抄作业了，这个值的表扬。”章经纶前一秒听到林盛知道拿作业来抄，还很高兴，觉得这小子总算是有点学习的态度了，可没等他高兴半秒，听到林盛那后面那些话，气的他当场没跳起来。
“你要揍谁？你敢揍一个试试？”章经纶立马脸色拉了下来，他知道林盛这是在说谎，可还是被他这匪里匪气的话给气到：“言溪，以后林盛要是敢揍…不是，只要动了你一根手指头，不对，一根头发，你就告诉老师，我来替你收拾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言溪，你别怕，这小子不敢拿你怎么样。”
言溪小声的替林盛说了一句话：“林盛没有欺负我。”
章经纶无所谓的“哦”了一声，“那你就欺负他，欺负的越惨越好，谁让他一天天的不省心，就知道给我惹这些破事儿！”
章经纶又斜了林盛一眼：“你不许反抗，听到没有？”
林盛：“…………”
在他说完之后，下一秒就笑盈盈的看向了言溪：“言溪啊，以后每天的作业都给林盛抄一抄，还有，记得监督他抄完。”
言溪：“…………”
她就是过来救个场，怎么还摊上这种事了？
章经纶见言溪不说话：“怎么了？有困难？”
言溪连忙摇头：“没有。”
章经纶一脸高兴的点了下头：“那行，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每天都要看到林盛同学交上来的作业本。”
“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了，你俩给我先回教室上课去。”章经纶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眼林盛：“作业给我好好抄，回头我可是要检查的，还有，不许欺负言溪，要是让我看到言溪的成绩下降希望就把这顶罪名扣在你头上，只要你让她心情不好，心绪不稳定，我撕完何时归就撕你。”
林盛：“………”
“听到没有？”章经纶见林盛不搭理他，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林盛沉默了两秒：“知道了。”
“言溪啊，你别怕他，他就是有时候犯混，不听话的时候你直接告诉我，我来教训这臭小子。”
言溪：“………”
林盛：“…………”
章经纶不等两个“1”说话，就裹着一身风衣潇潇洒洒的离去。
言溪和林盛保持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的往教室楼走去，只是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林盛没进去，而是朝着学校的大门走去。
“林盛，你去哪？”言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林盛离开的背影。
林盛扭头，摘下了耳机说：“我出去一趟。”
没等言溪再说话，林盛已经走远了。
回到教室，言溪刚一坐下，白玖就凑了过来：“溪宝，你真的去教务处主任那里给林盛作证了？”
言溪轻点了一下头，从桌兜里找出下午第一节课要用的物理书。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给他作证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言溪翻着课本的动作一顿，想也不想的就回：“男人。”
白玖：“…………”
言溪拿起黑色笔，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点啥，又道：“张鸿毅撞我那一次，他不是帮了我吗？”
“真的只是这样？我总觉得你在骗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感觉你和林盛走的特别近，你跟他比你跟我还要亲。”
言溪看怪物一样递给白玖一个眼神，她还没说话，她的椅背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扭过头，是回去之后的林盛回来了。
触碰到小前桌的目光，林盛眼皮往下垂了垂：“下面。”
言溪视线往下挪，发现靠着窗户的那一边，林盛递了一个袋子过来。
言溪诧异的看了一眼林盛，接过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有她的充电宝之外还有草莓味的奥利奥饼干，草莓味酸奶，以及草莓味棒棒糖。
言溪：“………”这个草莓精！
言溪又扭头看向了林盛少年已经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
林盛虽然是从桌下面递过来的东西，班里没人注意到这些，可身为言溪的同桌，白玖一眼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上课铃声响了，物理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来，白玖一边掏书，一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说不跟林盛亲，他都送你草莓味奥利奥了，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你和他不亲他干嘛给你买好吃的！”
“…………”
言溪自己还懵着林盛干嘛无缘无故要给她一袋零食，更别说跟白玖解释了。
她趁着物老师还没开始讲课，偷偷摸摸的从桌兜里掏出手机，夹在课本里，点开了微信，给林盛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考清华】：“什么意思？”
【我要考清华】:干嘛要给我零食？
身后被传来“嗡”的一声，但很快被掐断了。
下一刻，林盛的消息就蹦了出来。
【ls】:？？？
她刚刚的消息很难理解吗？
言溪又敲了几下屏幕，发了一句，
【我要考清华】:袋子里面的零食。
【我要考清华】:你是不是忘记把零食拿出来了？
这次身后没有震动声了，估计是因为上课，被他调成了静音。
大概过了十来秒的样子，言溪的手机无声的弹出来一条消息。
【ls】:没有忘。
【ls】：就是给你买的。
【ls】：你不是还没吃饭么？
言溪张了一下口，下意识的想要扭头往后看。
她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讲台上授课的物理老师，又急忙止住了动作。
林盛是怎么知道她没吃午饭的？
言溪想了想，一下子想出来一个人……是何时归。
只可能是何时归。
除了白玖和冷凌，就只有何时归知道她没去吃午饭。
何时归可能是给他送闪电宝的时候，顺便把她没吃午饭的事情也告诉了林盛。
【我要考清华】:是何时归告诉你的？
【ls】：嗯。
【我要考清华】:谢谢你呀。
回完这条消息，言溪晃然发现，她认识林盛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快要把她这一辈子的谢谢给说完了。
吐槽归吐槽，言溪是真的挺感谢林盛的。
包括周六那一晚，林盛让出自己家给她住。
本来以为那次郑重其事的道歉，就能一笔勾销来着。
没想到越欠越多。
……欠的她都快还不清了。
章经纶已经带了高二九班一个学期了，虽然脾气是暴躁了一点，抓他们也抓的严，但对她也是真的很好，章经纶也是一个很好的班主任。
看起来九班是一个尖子班，但管理起班级来也并不是真的轻松，班上还是有一些不怎么听从管教的。
那么多科的老师，只有章经纶会罚林盛站着，会让林盛抄卷子。
其他老师根本就不会管林盛。
言溪知道那是因为章经纶没有放弃林盛。
章经纶也是真的用心良苦，他没有一上来就逼着林盛用功读书，就连作业也是让他从抄做起。
言溪也是挺不喜欢在自己身上强揽事，但她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除了督促林盛同学好好抄作业以外，还要让他好好学习，才对得起她一个星期对他说一声谢谢的频率。
言溪又点着手机，给发了一条消息。
【我要考清华】:为了表示感谢。
言溪发消息，喜欢几个字几个字的发，她刚想打后半句，林盛的消息就进来了。
【ls】:平身。
“………”
言溪消化了片刻，知道这是误以为她又要给他跪表情包。
【我要考清华】: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要考清华】:我想要说的是，决定好好督促你写作业。
【我要考清华】:避免你被老章撕。
【ls】：…………
【我要考清华】:把手从桌兜下伸出来。
【作者题外话】：我竟然在过一轮后就pk淘汰了，就……很突然。我数据有这么差吗？？？今天真的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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